第 347 章 法正定计


    西征失利！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一阵沉默。魏延、马超西征陇西失败，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且不说兵员、钱粮的损失，光是马超被曹魏打得生死不明，就能令整个刘备所属势力士气大减。


    马超可是打得曹操割须断袍的存在，就这样一名猛将，在西征途中，都能被敌方司马懿设计，不得不说，此时的司马懿已然成了整个刘备所属势力颇为忌惮的人。


    “主公，马孟起可曾派人去搜寻？”


    良久，法正开口问道。


    “已派张嶷率领着一半无当飞军前去支援了，也不知后果是好是坏。”


    刘备颓丧答道。


    法正再次沉默。


    西征军损兵折将，顿时如一座大山，压在众人心头。


    “曹魏能人辈出，短时间内只怕还未能撼动其统治，这对我军而言，可是颇为不利呀！”


    一旁，马良感慨出声。


    听到马良说出这话，诸葛亮却是颇有意味的看了一眼马良，沉默着，摇头。


    “孔明，你可是认为我说的不对？”


    马良察觉有异，立即出声询问。


    诸葛亮思索一番后，才沉声对着马良说道：“非是季常说的不对，只是孔明以为，西征失利，若把责任尽归于敌人诡计强大，那只是自欺欺人。”


    “孔明，你这是何意？”


    马良有些不满。


    “马超、魏延在陇西出生入死，若是我等将西征失利之责，再要归责于他们，只怕会导致军心溃散。”


    马良说道。


    “非也!”


    诸葛亮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笺，递与马良，声音略显哀伤的回道：“这是王平八百里急报传送到荆州的军情，你拿去看看，就明白了。”


    与此同时，刘备也是一脸痛惜之情。


    法正见状，也凑上前去，与马良一道观看信笺中的内容。


    马良打开信笺，只见信中写道：“庞右军师见信， 末将王平急报，末将与刘封、孟达、李严、马谡共守西征粮草，刘封、孟达、李严受敌引诱，出兵而去；剩末将与马谡于山间守营，吾料敌兵必至，欲于山道设营，马谡则主张于山腰设营，末将多次谏之，马谡依旧坚持；末将深恐粮草有失，前路又被敌兵阻碍，故此向右军师快马加鞭求援。”


    信笺下方，还简略的画了一张军事布防图。


    “这是何意？怎么王平会向远在荆州的士元求援？”


    马良不解，抬头望向众人。


    “兴许是士元向他许诺的。”


    诸葛亮回道：“士元此人，行事不拘一格，待士元从东吴回来后，我等再深究也不迟。当下之事，还是先弄明白，西征失利一事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只有知道其中缘由，我等才好陈琪利弊，归责到人。”


    马良不置可否，看着手中的信笺，又说道：“王平信中所说，刘封、孟达、李严受敌诱惑，领兵而去，舍弟马谡不听规劝，执意于山腰设营，依马某看来，他王平是否在说，只有他一人在坚守正确之道？他王平是想将粮草丢失之责尽归于舍弟马谡吗？”


    看见马良情绪略显激动，法正却是在旁说道：“季常，虽说你博古通今，可在排兵布阵这一块，却是有所欠缺。法某刚看了王平所绘布阵草图，不得不说，马谡于山腰设营，确实不符常理，易被敌军砍断水源，极易造成孤立无援之境。”


    “孝直，你是说，舍弟设营有误，是造成此次粮草被毁的重要原因？”


    马良更显激动，大声说道。


    接着，他转头看向诸葛亮。


    “孔明，你一向欣赏舍弟，常说他擅于谋划，可如今孝直却说他山腰设营有误，是否为真？”


    诸葛亮见马良望来，声音顿显沙哑，道：“山腰设营，确实不妥，正如孝直所说，敌军只要将山下水源砍断，山上之兵便无可奈何。而传回的军情显示，敌将钟会、邓艾翻山越岭而来，正遇马谡山腰守营，他们抓住此次良机，一举击溃幼常，进而西征军粮草尽遭焚毁。粮草已失，前头的魏延、马超便失了方寸，可以说，马谡是此次西征失利主要之责。”


    见诸葛亮这般说，马良顿显绝望。


    诸葛亮与马谡亦师亦友，自是不会无端冤枉马谡。


    可这般重大的责任，尽归责于马谡，马谡又岂能活命？


    马谡是其亲弟，他又怎会不心痛？


    “季常。”


    此时，刘备说话了，“西征失利，非是一人之责，我那儿刘封，不遵号令，私自出兵，致使粮草沦陷，他又怎会脱离干系？”


    “可是！”


    刘备转而一说：“如今非是议罪之时。孙权失了柴桑，覆灭在即，我军可不能任由曹操将东吴吞并而无所作为，当前之事，应与曹操争夺东吴之地为先；西征失利一事可暂且搁置不管。”


    马良点头。


    这样也不失为一种安抚军心之法。


    见刘备做了这个决定，众人也不再讨论魏延、马超失利一事。


    “主公！”


    法正又再次开口道：“既是以灭东吴为先，而我军西征失利，不宜北征，法某以为，可与曹操同灭了孙权后，再与曹操一较长短。不然，若是我军北袭曹军，曹操担忧之色或是再放孙权一马，我等不是白忙活？”


    法正也适时的改变了他的策略。


    “正是如此。”


    刘备点头，追问道：“孝直，那依你之见，我军该当如何？”


    法正想了想，回道：“先前听闻庞士元令姜维、关兴、张苞深入东吴腹地，他们已在庐陵起事，我等或可联络他们，在东吴腹地发展势力，同时我军在荆州整军备战，待曹操灭了孙权后，再与云长合力，争夺东吴之地。”


    刘备未曾当面答复，转头问向诸葛亮：“孔明，你可有不同意见？”


    诸葛亮苦笑。


    这叫他如何回答？


    他初出茅庐时，与刘备商议，定下三分天下之计；可如今， 东吴覆灭在即，却是与他心中谋划有所偏离。


    这令他心中很是踌躇。


    可是，庞统、法正，甚至是主公刘备，目前也是赞同先灭孙权、再图天下，他一人之力，却是不能违背三人之念的。


    他也并非是迂腐之人。


    “主公，法孝直所言甚是，大可依计行之。”


    诸葛亮拜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