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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血途

    这话一出,把众人都惊了一跳。


    “奶奶!”夭夭连忙道,“他虽然还算有些本事,但……但让他护送你回去,我还不能放心。”毕竟还有观寂是重伤之躯,真遇上状况,自保和护人对修为境界的要求可是大不同。


    王乜赶紧道:“我便是死也会护住奶奶。”


    却不料夭夭一句话便让他无话可说——“你都死了还如何护?”


    金钵中的双面金佛突然睁开双眼,那张狰狞面孔发出沙哑的声音:“小娃娃们莫要争了,你们高兴太早!”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只见金佛的庄严面依旧在净化太阴真水,而狰狞面却转向众人:“老和尚这缕分神能维持金钵不假,但真正的佛力源头还在枯骨岭。”


    彩衣的元神飘到金佛面前:“什么意思?说人话!”


    “简单说——”金佛的狰狞面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尖牙,“离枯骨岭超过八百里,这金钵老和尚就维持不住了!”


    王乜当即跳起来:“狗日的,老秃驴不早说。”


    观寂赶紧跳出来打圆场,“莫吵莫吵,玄苦大师已然尽力,这小金佛能维持七日,便已多出不少辗转腾挪的余地,大家须知足惜福。”


    夭夭便对观寂道:“还请大师明示,如何才能保我奶奶无虞?”


    “眼下既然无法带金钵返回,那就叫我小师弟来此。”观寂沉吟道。“不过小师弟还小,须有人护送……”


    彩衣惊愕道:“老和尚你年岁怕比老娘是只大不小,你小师弟再小能有多小?还须人护送?”


    “这个……”观寂露出一丝得意,“小师弟只有八岁。”


    “八岁?”众人异口同声,皆是一脸不可思议。须知观寂辈分极高,便是八十岁,做他师弟都嫌太嫩。


    观寂独臂轻抚金钵,眼中泛起追忆之色:“说起我那观心小师弟……”


    “八年前一个夜晚,我与观灭师兄路过水月庵。这水月庵就在我波罗寺隔壁。”老和尚嘴角微扬,“听见婴儿啼哭,瞧见水月庵门口——”


    他忽然压低声音:“竟是个裹着尼姑袍的奶娃娃!”


    彩衣的元神在金钵里转了个圈:“狗日的,你们佛门也兴这个?”


    “阿弥那个陀佛!”观寂连忙摆手,“是庵里一位小尼姑……”老和尚突然剧烈咳嗽,显然这段往事不宜深谈。


    王乜蹲在一旁,眼睛发亮:“然后呢?”


    “那孩子天生佛骨。”观寂平复呼吸,“往生金钵放在他手里,不用念经就会自己发光。师兄说他是恐是高僧转世,便收做师弟,赐法号''观心''。\"


    夭夭黑角一闪:“那他现在全无修为?”她疑心这小和尚和她一样,只等觉醒。


    观寂点点头:“正是,所以须叫人去接来此处。”


    王乜立刻自告奋勇,“那还是我去好了,这个事情我定会办得妥帖。”


    彩衣点点头,“如此也好,丫头部族三日后还有一场大战,观寂大师正好趁这几日好生将息养伤……讲来讲去,还是你最为合适。”


    王乜一拍胸脯,“奶奶放心,没有洪大哥当年相助,我和我娘亲说不得已经饿死求了。我虽然不是君子,但做人恩怨分明。”


    观寂又讲:“此去波罗寺,小施主修为四日到达应是没有问题。接上我小师弟,回程恐要慢些……不过小金佛维护七日,我休养七日便不止再维护三日,算来时间总是够的。”


    ……


    赤角部祭坛深处,三道身影随着烛光摇曳下投下歪歪扭扭的影子。


    “那小妖女竟能从枯骨岭全身而退?”赤角大长老的独角迸出火星,“玄苦老秃驴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青翼族长摩挲着骨笛上的裂痕,脸色阴沉:“更麻烦的是那个剑修……他使的明明是华阳剑诀,却比华阳老狗还阴损三分!”


    “现在说这些有屁用!”玄鳞族长一拳砸碎案几,“三日后的决战,我们拿什么抵挡?”


    烛火突然剧烈摇晃。一个佝偻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祭坛中央,仿佛她一直都在那里。


    “谁?!”赤角大长老的独角亮起刺目红光,骨杖直指来人。三位族长同时催动法力,却发现自己的神识竟无法锁定这个突然出现的老妪。


    老妪缓缓抬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她披着件毫不起眼的灰色麻衣,唯有那双眼睛——那不是人类或者妖人该有的,却是一对竖瞳,泛着诡异的金芒。


    “三只小虫子。”老妪的声音沙哑难听,却让祭坛地面震颤,“我是谁不重要,你们三日后的大战想不想赢?”


    不等众人回答,她枯瘦的手指轻轻一弹,三位族长同时闷哼一声,各自最强的本命法器——赤角骨杖、青翼骨笛、玄鳞战刀——竟同时脱手,悬浮在老妪身前。


    看来她深知总要先展露手段让人信服,说话才有分量。


    “这……这不可能!”玄鳞族长面如土色。他的战刀可是用本命鳞片温养了百年,怎会轻易被人夺去?


    老妪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黑牙:“现在,可以跪下听老身说话了。”


    三位大长老面面相觑,老老实实跪下。


    “三千年!老身隐忍三千年,今日才现世。”她满是沟壑的老脸露出愤懑之色,“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


    祭坛地面突然浮现出古老画面:一条遮天蔽日的黑龙与三头六臂的大妖在云端厮杀,最终被镇压在葬龙渊底。画面中,隐约可见一个灰衣老妪在远处观望。


    “你们若不想被天妖族吞并,就按我说的办。”老妪从怀中掏出一枚漆黑鳞片,鳞片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赤角大长老的独角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前辈……想要我们做什么?”


    “天妖族妖女这一年多来征战四方,已经动摇了蛮荒的古老平衡。”老妪的双眼金芒闪烁,“她方才在枯骨岭的所作所为,更是触动了某些不该触碰的禁忌……”


    随着她的话语,祭坛地面再次浮现模糊画面:夭夭和王乜在枯骨岭和杀生和尚大战时,无意间震裂了某道古老封印的一角。


    就在这时,一个青翼部斥候慌张闯入:“报!那个中土来的剑修已经离开天妖王宫,往西南方向去了!”


    老妪突然掐指,枯瘦的手指在空中划出几道黑线:“西南方……波罗寺……往生金钵……”她猛地转身,“立刻拦截,绝不能让他抵达中土!”看模样恐是算出变数。


    玄鳞族长迟疑道:“那小子剑法阴损,恐怕……”


    “废物!”老妪突然甩袖,一道黑气没入玄鳞族长眉心,“这是''蚀心咒'',若截杀失败,你们三族就等着血脉断绝吧!”


    月光透过祭坛顶部的骷髅眼眶,照在老妪诡异的面容上。三位长老这才发现,她的影子竟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


    而在百里之外,一道剑光正划破夜空,王乜催动剑气:“狗日的……得再快些……”


    黎明前的黑水河面泛起诡异波纹,王乜的剑光骤然一滞。三支蚀骨箭破空而来,箭身缠绕着赤角部特有的血咒。


    “狗日的阴魂不散……”


    王乜并指成剑,河岸砂石突然腾空而起,在身前凝成七道石剑。箭矢与石剑相撞,爆开的毒雾却被随后卷起的旋风裹挟着反扑向追兵。


    “凝物成剑?”赤角大长老独眼血红,“这小子比传闻中还难缠!”


    话音未落,河面突然炸开九道水柱。玄鳞长老们踏浪而出,手中鳞片折射出刺目寒光。王乜指尖轻挑,九道水柱瞬间凝固成冰剑,与来袭的鳞片轰然对撞。


    “嗖——”破空声从头顶传来。青翼部三十六精锐展开骨翼,漫天毒羽如暴雨倾泻。王乜突然张口吐出一道血箭,血珠在空中化作成百上千道细如牛毛的血色剑芒。


    “叮叮叮……”


    毒羽被尽数击落。王乜趁机踏着冰剑残片腾空而起,却在此时感到丹田一阵空虚——连番恶战已耗尽灵气。他毕竟不是洪浩,有用也用不完的朱雀之力。


    “他撑不住了!”玄鳞大长老狞笑着祭出本命鳞甲,“九蛟锁天!”


    九条水龙自河底冲天而起。王乜眼中凶光暴涨,突然并指刺向自己心口。一滴心头血溅出,瞬间化作一柄三尺血剑。


    “日你妈,来吧!”少年的凶悍和狠厉极为罕见。


    血剑横扫,九条水龙齐颈而断。但王乜也因精血损耗过度喷出一口黑血,身形摇晃着坠向河面。


    “小子纳命来!”赤角大长老大叫着将骨杖当头砸下。


    千钧一发之际,王乜突然抓住岸边垂柳。柳枝在他手中化作翠绿剑光,轻轻一荡便借力飞出百丈。落地时他踉跄着单膝跪地,七窍都渗出血丝。


    “追!他已是强弩之末!”


    王乜抹去眼角血迹,突然笑了。他伸手按在身旁古树上,整棵树的生机瞬间被抽干,在掌心凝成一柄枯木剑。


    “来啊!”


    枯木剑横扫,剑气所过之处,追兵纷纷退避。但每挥一剑,王乜的脸色就灰败一分。当第三十六剑斩落青翼长老半片骨翼时,他持剑的右臂已经布满龟裂的血纹。


    “噗——”


    玄鳞大长老的逆鳞终于突破防线,在王乜胸口撕开一道尺长的伤口。他踉跄后退,背靠断崖才没倒下。


    “继续跑啊?”赤角大长老独眼中闪着残忍的光。


    王乜吐出一口黑血,突然并指成剑刺向自己眉心。一道纯粹到刺目的剑气自天灵贯出,在空中化作万千剑雨。


    “这小子凝神为剑……”


    三大部族的长老们骇然暴退。等剑雨消散,崖边只剩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和半截插入岩壁的枯木剑。


    “这都不死?!”青翼长老声音发颤。


    十里外的山道上,一个血人正扶着岩壁艰难前行。王乜的右眼已经肿的睁不开,左腿露出森森白骨,每一步都在石面上留下血印。


    他忽然停下脚步,从怀中摸出夭夭给的药丸。药丸早已被血浸透,却还留着淡淡香气。


    “狗日的……”王乜咧开染血的嘴,“好人命不长,祸害千年在……老子就是祸害,哪有这么容易死掉……”


    话是这么说,但王乜此刻的虚弱肉眼可见,确切地说是惨不忍睹,奄奄一息。


    王乜的右腿已经没了知觉,白骨支棱着拖在身后。他拄着断剑,摇摇晃晃地向前迈步。第一步,断剑深深插入泥土;第二步,左膝一软跪倒在地;第三步,他用牙齿咬住剑柄,硬生生把自己拽起来。


    “我日……”血沫从嘴角溢出,“老子还能走……”


    又一步迈出,脚踝突然扭曲成诡异角度。他重重栽倒,额头撞在石头上发出闷响。断剑飞出三丈远。


    王乜吐出一颗断牙,用肘关节撑着往前爬。右肘磨得血肉模糊时,就换成左肘。两臂都露出白骨后,他开始用下巴抵着地面,像条垂死的鱼般一拱一拱地前进。


    “洪大哥……我答应过……”每蠕动一次,就在泥地上留下一道混合着血、汗和口水的黏腻痕迹。这个少年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答应过大娘,大娘是洪大哥的师父。


    追兵的呼喝声越来越近。王乜突然翻了个身,仰面朝天。他屈起尚能活动的左膝,脚底板抵着地面,用这种古怪姿势继续往前蹭。后背的皮肉被砂石磨得稀烂,他却咧开嘴笑了——小时候挨揍,他也是这么蹭着逃走的。


    当连脚趾都动弹不得时,他开始用后脑勺撞击地面,靠反作用力一点一点往前滚。头发被血黏成一绺一绺,右耳不知何时已经磨去半截了。


    “狗日的……”他嘟囔着,突然咬住一截突出的树根,脖颈青筋暴起,硬生生把自己拖上半尺,“老子……还能……”


    “在那里!”青翼长老的尖啸声刺破晨雾。三道身影掠过树梢,毒羽箭已搭在弦上。


    王乜的独眼模糊看见箭尖寒光,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他索性翻过身,对着追兵咧开血嘴:“来啊,射准点……”


    \"嗖——\"


    箭矢破空的刹那,山路拐角突然转出个铁塔般的汉子。粗布麻衣被肌肉撑得紧绷,满脸胡渣子,一张脸颇为刚毅。他眼皮都没抬,三道毒箭突然在半空凝滞,箭身“咔咔”裂出蛛网般的纹路。


    “几个狗日卖屁眼的……”来人双眸中迸发出璀璨星芒,三支骨箭瞬间被虚空之力绞成齑粉,“批脸不要,追个娃儿还要放冷箭?”


    “你是何人?敢来管我闲事!”青翼长老又惊又怒。


    “嘿嘿,卖屁眼的听好了。”汉子气势如虹,朗声道:“老子就是——威震八方名动九州、修真界第一大宗不二门公孙大娘座下二代弟子之首龙——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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