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调司。


    一人行色匆匆，步履匆忙地从外面走了进来，过三门，直入内庭，在气氛肃穆的一座院子里，找到了正在亭子里悠闲的投喂鱼食的司命。


    “二司命！”


    “回来啦？”


    神调司二司命‘张哲鸪’，在九黎一族的神属境强者里面算是比较有权有势且比较独立的派系，麾下一百多名神调司专员，六百多号人马可以随时调查九黎一族的各方人马，实权人物。


    张哲鸪最近心情很不好。


    石鼓城城主夏长军身死陨落，而且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这让身为神调司大司命的‘毛候’颜面无存，同时也让神调司所有司命感到脸上无光。


    一方面是神调司这边办案的人员竟然被几个贪婪的家伙给蒙骗了过去，准备把这件案子定性为亵神者、敌国渗透间谍所为；


    一方面是这个案子最终不知道被谁给彻底推翻，引来九黎之主的责问，让神调司大司命的位置差点就没保住。


    最后……


    因为这件事情，让九黎之主现在非常怀疑神调司的办案能力，已经决定重启‘御车锦’的失踪案，以及‘张锴’失踪一案。


    九黎之主虽然明面上没有发出狠话，但是神调司的三位司命都很清楚，这次如果不能够找到‘御车锦’、‘张锴’失踪的线索，神调司的三位司命，要被集体拿下，更换到相对闲散的职位上。


    这就导致了神调司方面的风声鹤唳。


    当然！


    他们也很清楚：


    如果能够找到线索，破了这两个案子，同样是巨大的机遇。


    蛊地法宝的失而复得，必然能够让他们得到九黎之主的认可。


    两位司命副手，有希望转正！


    于是，现在的三位司命，都是拼了命地调集人手，派遣能干的下属去各地搜集情报，准备要竭尽全力地找出蛛丝马迹。


    一本正经地寻求破案。


    为此，他们甚至把自己放到狂风一族、金獠一族的耳目启动，不惜让这些人为自己寻找线索。


    从外面进来的神调司专员，来到二司命‘张哲鸪’的面前，低声传音道：


    “属下已经从狂风一族那边归来。”


    “根据司命大人的安排，跟狂风一族的兄弟碰了面，但是，听说之前负责蛊地法宝保管任务的人，近期并没有任何变化……狂风一族，也没有出现蛊地的话题，偶尔被人提起，都是遗憾居多。”


    “另外!”


    神调司专员语气沉稳简洁：


    “狂风一族最近没有出现新的神仆境战士，也没有出现新的神属境强者。”


    “……”


    张哲鸪微微皱眉，道：


    “几年过去了，狂风一族没有任何有关蛊地的线索，莫非，不是他们串通的车御锦？”


    “……”


    神调司专员给出自己的看法：


    “目前狂风一族内部的情况比较复杂，自从失去一座蛊地，他们仍旧受到了多方的施压，目前边境四野压力不小，按理说，车御锦就算真的要反叛出我们九黎一族，应该不会选择跟走下坡路的狂风一族合作。”


    张哲鸪望着眼前唯美的池塘美景，随手抛出一些鱼食，诱来群鱼争抢。


    “既然连他都打探不到任何情报，大司命和老三那边，应该也不会有任何收获……”


    “是的，大人。”


    神调司专员回答。


    “可如果不是狂风一族，究竟是谁，在暗地里谋划针对我们九黎一族？谁又能精准地把握到十年之约，盗走蛊地法宝？”


    张哲鸪自言自语地拍了拍手，道：


    “这种东西，我可以不在乎，但是咱们九黎之主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我们再给出模棱两可的答复，神调司的三位司命全得卷铺盖滚蛋。”


    “……”


    神调司专员目露难色，道：


    “车御锦的一家老小都在神国境内，没有任何反叛迹象，会不会，这件事情也跟我们内部矛盾有关？有人从车御锦的手里了解到蛊地的十年之约，动了歪心思，趁着车御锦进入双龙崖之际，直接盗走蛊地法宝，想把蛊地据为己有？”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就糟了。”


    张哲鸪长吸一口气，用幸灾乐祸的口吻道：


    “如此，我们要怀疑的人就太多了，族群里，所有修为达到神仆境的，都在我们的调查范围里！”


    “要不，我们直接动用神调司最后的力量。”


    神调司专员眼神一冷地提议。


    张哲鸪看了他一眼，明白他的意思。


    神调司之所以是一个巨大的实权机构，除了拥有随时请神查看每一位神仆、神属境的位置和状态，同时还有一个让所有人畏惧的能力——剥离神明印记。


    这通常是会放在一个背叛族群背叛神国的人身上的最严重的惩罚。


    被放弃的人，马上就会失去神明的庇护，失去一部分力量，甚至有可能传修为大幅降低的可能！


    这种人……


    会瞬间由神明的子民，变成亵神者。


    神调司，只需要得到九黎之主的同意，启动一种仪式，就可以将神国境内的神仆、神属境修为战士的神明印记剥离。


    这独一无二的能力，奠定了神调司的实权。


    神调司专员提议动用神调司最后的力量，其实就是剥夺车御锦的神明印记，逼其现身。


    当然！


    这么做的后果，也有可能是，让车御锦再无露面之日——一个亵神者，可能顺势就会成为别人炼制《血魂丹》的材料。


    神调司三位司命之所以几年下来都不曾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车御锦的一家老小都在神国境内，并且，都是有家族的。


    他们一直在替车御锦喊冤，认为是有人强行控制了车御锦，不是车御锦主动背叛神国。


    神调司出手……


    就等于是成为了这批人的死敌。


    这是要被永久记恨的。


    车御锦的后人如果没有子嗣出人头地倒也就罢了……


    如果冒出来一个神属境，谁能不忌惮？


    神调司最后的手段，真不是说拿出来就能拿得出来的。


    可如今三位神调司的司命斗法，一个想稳固自己的地位，两个想篡位，从小转为最高高在上的那一位……


    “只能试试了。”


    张哲鸪沉吟片刻后，道：


    “本司命这就联系九黎之主，请动神明，剥夺车御锦的神明印记，希望能够逼他主动现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