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点半，军训结束。
不知谁喊了一句：“江姝同学，你男朋友来了！”
远处背光的路口，戴着鸭舌帽的少年慢悠悠往这边走来。
许燕就坐在江姝的旁边，一眼认出了那是谁，忍不住捂脸：“小姝，等会整个基地都会乱起来……”
少年渐行渐近，灯光越来越亮。颀长矜贵的少年模糊的脸在灯光下开始露出白玉般的轮廓，那双澄亮的小鹿眼忽明忽暗，只差那么一刻，那张引人沉沦的脸就要呈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江姝大脑来不及思考，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下一刻，将少年整个人扑倒在路边草丛里！
h国。
李屿白从机场特殊通道走出来，又连着坐了好几个小时的专车，最后在一个山间疗养院停下。
他的身边，跟着福伯。
“先生，这里住着的就是八年前h国最有名的整容医生，尤其擅长植皮术，但听说八年前出过车祸，后面就闭门不出了。”
李屿白站在疗养院门口：“可靠吗？”
“不好说，先生您最好自己判断。”
李屿白石阶而上。
走到一半，手机特别关注的提示消息响起，他低头解锁手机，是宠物营里发来的消息：
腻歪的猫：【图.jpg】
腻歪的猫：【瞧瞧周三男友这一背的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和我宝这样那样好一番激烈，呵。】
女王的忠犬：【燕羽干什么了？】
北冥有鱼：【被金主大人按进了灌木丛，下手有点重】
金丝雀：【皮肉伤罢了，正好借机休休假】
女王的忠犬：【……不要作。金主大人也不需要愧疚，医药费我这边全部报销】
极乐：【我就想知道脸有没有伤着】
腻歪的猫：【很遗憾，并没有】
别墅内，大厅。
除了趴在沙发上的燕羽，封离和宁云湛也在，一人一边，分坐江姝两侧。
江姝就差对天发誓：“我真不是故意的，当时也不知道那个地方恰好就有带刺灌木，只想着把他挡住别让人瞧见了。”
宁云湛轻轻嗯了一声：“金主大人没错，是燕羽没掌握好分寸。”
封离低哼：“死金丝雀吃相太难看，等轮到哥，哥一定让你从头爽到尾，半点儿不给你气受。”
江姝看着燕羽那一身可怖的背上肌肤，难掩自责：“阿羽也没添什么堵，是我的错。阿羽，等你伤好了，我带你买包、买衣服，嗯？”
燕羽脑海中划过一道光：“李屿白办公室的衣柜里全是你给他买的包和衣服，我上次就想问问你，你对他干什么事了？”
江姝脸不红心不跳哦了一声：“和你一样，不小心把他弄了一身伤——说到李屿白，他人呢？”
“h国谈生意去了。”封离懒洋洋开口，“走得很急，怎么，一天不见就想了？”
“我就聊起带燕羽买衣服的事，顺便提了句他。”
沙发上，燕羽轻轻拒绝：“全球最奢侈的十几个品牌每天都在把他们的最新最贵的服饰往我那儿送，一小时一件都远远穿不完。姐姐，我不缺那些。”
江姝其实在省钱这件事上很好说话：“那我就不破费了，燕羽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情绪值。”
江姝一听更好说话了：“好说好说！想让我怎么做？”
燕羽想了想：“我要姐姐官宣，带图，带我名字，带男朋友这个关键词。”
江姝懵了一下：“那我发朋友圈？”
燕羽幽幽开口：“姐姐的朋友圈，好友总人数不到五十个，我要你用微博，广而告之。”
江姝：“……我没有微博。”
“说起来，金主大人既然选了导演这条路，微博可以现在开始养起来了。”宁云湛若有所思，“不然现在注册一个？”
江姝狐疑：“你们什么时候统一战线了？”
“没有统一什么战线，单纯觉得你现在需要。”宁云湛伸出手，“手机拿来，现在我教你申请。”
十分钟后，一个名叫“金主大人”的新人新号横空出世，并在微博发出了她的第一条动态：
【今天把男朋友@燕羽扑倒在树丛，不小心弄伤了他，心疼死了】
下面放了九宫格图，拍摄角度隐秘，都只露出了背和后脑勺。
燕羽粉丝极多，下面无意间逛进来的十个路人都有九个是他的粉，短短几分钟，留言就破了上百条，还都是骂的：
【呸！新人乱蹭流量，以为找个相似的背影就能随意当成我们老公尽情yy了吗！】
【这种消费我们老公的，反手就是一个举报！】
【卧槽这性感的背！这熟悉的后脑勺！这是燕羽的剧照吧？】
【黑我们老公的多了去了，博主你算老几？老子才不给你提供流量！】
【有本事发正面！是燕羽老公我直播吃s，ai不算！】
【这是某个新工作室的运营号吧？怎么，打算推出一个小燕羽，吃我家燕羽的红利？】
……
江姝没管评论，只把动态给燕羽看，并强调：“新人养号不易，你们都别关注我，否则随便一个的庞大粉丝群都能攻陷我的微博。”
“嗯，时机没到，以后再说。”宁云湛登陆小号，“不过我有小号。”
“谁没有小号呢？”
封离和燕羽也默契的拿出了手机……
h国，疗养院。
李屿白见到了那个医生。
他神情平静，双目空洞，脚步机械，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但他的手里，却在一个塑料玩偶上缝缝补补，很是认真。他的脚边，还散落着一地缝补过的娃娃。
疗养院的院长亲自接待李屿白，此时操着十分生硬的华国语言解释：
“李先生，那些都是他垃圾堆翻出来的，受损严重。但他给他们缝了一层皮，您可以看看，修复度几乎百分百。”
李屿白接过院长随便递过来的一个玩具。
“这个是脸坏了，他用特殊材料植了一层，李先生您如果要看修复前的样子，需要用刀划开。”
李屿白在玩具脸部摸了摸。毫无痕迹。
福伯拿来刀，从脸部划开，一层皮肤卷起，露出里面被挖掉的半个脸洞……
“李先生，他脑袋受创，但技术这些年没落下，且因为又瞎又呆，保密性是极好的，根本不担心他说出去半个字。所以这些年陆续有不少客户上门，满意度也几乎是百分百……”
院长的话李屿白不置可否：“我想单独和他谈谈。”
“当然可以！”院长将人引进室内，“您放心谈。我们这个房间没有任何监控仪器。”
然后，院长退了出去，并小心翼翼关上了门。
福伯先是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安全之后，对李屿白点点头。
李屿白这才走到机械的缝补玩具的男人面前，缓缓拿出伤疤模型，递到男人掌心。
男人条件反射开始摸模型。
李屿白轻轻道：“能帮我把它像你的玩具一样，植一层完全看不出的皮吗？”
男人呆笨地触摸着，手指抚到伤疤时，却是像烫手山芋般扔掉模型，然后竭斯底里尖叫起来！
“恶魔！你是那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