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染挥动长剑，剑光如虹，一次比一次炙热。
三剑落下，百万畸形生魂消弭于天地之间，不留下一点存在的痕迹。
血海之中的生魂太多，好似除之不尽。
百万生魂消失，对现有的，攻击时染的生魂，并没有感官上的减少，甚至，还不增反减，生魂更显得密密麻麻。
十息之后，数以亿计的生魂消失在血海之上，原本密密麻麻的生魂大军，只剩下零星的千万。
对于血海之中生魂的大规模灭亡，血色大妖脸上出奇的平静，没有一丝一毫愤怒，相反，脸上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笑容。
好似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血海苦渡！”
血色大妖的冰寒声音传出。
刹那间，整个世界变得孤寂。
一阵阵冰冷的，夹杂着血腥味的寒风吹来。
时染所处的环境，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这是一片安静祥和的村庄。
七岁的舒萱萱早早起床，背着背篓，向着山上赶去。
晚上的时候，舒萱萱背着一个巨大的箩筐，向着山下走来。
箩筐之中装满了猪行草。
猪行草，顾名思义，猪在上面行走，从而存活的草。
还有一种说法是，猪喜欢吃猪行草，所以才会在猪行草上行走。
总之，猪行草是给猪吃的。
猪行草下锅，舒萱萱蹲在锅洞前，每次在火快要熄灭的时候，才会放上一两根湿柴火。
从山上捡来的柴火都是干的。
她每次烧锅，都会把干柴浸湿一半。
根据他七年，不，应该是有记忆的四年阅历，湿润的柴火，更经烧。
干柴半刻钟烧完。
湿润柴火则可能两刻钟都烧不完。
唯一的不好，湿润柴火燃烧起来，会冒出大量呛鼻浓烟。
每次烧完锅，舒萱萱都会像小花猫一样，灰头土脸。
父母双亡的舒萱萱早当家。
小时候，娘亲告诉他，被猪踩过的草，叫做猪行草。
嗯，对于现在，七岁的舒萱萱来说，三岁之前，是小时候。
三岁之后，她长大了。
猪行草，猪能吃，他们人，自然也能吃。
四年，她依靠猪行草活下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猪行草是他的福星。
没有猪行草，舒萱萱早死了。
昨天的时候，村中有传言，会有仙人下凡来收徒。
凡是被仙人看重的人，都可以和仙人一起前往仙界修仙，从而长生不老。
并且，有吃不完的好吃的，不用挨饿。
长生不老是什么，舒萱萱并不知道，她最大的在意，是后半句。
吃不完的好吃的，不用挨饿。
那岂不是又能吃到包子了？
舒萱萱还记得，小时候年轻给她买的包子。
嫩白的包子咬下，会有满是香味的猪油流出。
猪油浸润干裂的嘴唇，那感觉……
想到这里，脸上已经焦黑的舒萱萱忍不住咽了口唾。
顺便擦了擦嘴。
嘴角满是口水。
夜晚。
吃完辣嗓子的猪行草，舒萱萱辗转反侧，睡不着。
时不时想着明天仙人收徒的事情。
她只想每天都有肉包子吃。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的舒萱萱被门口的喧闹吵醒。
仙人挑选弟子的仪式开始。
挑人的方式也很简单。
仙人打出一道光，落在众多村民的身上。
只要光芒落在村民身上，光芒还闪烁，那么，你便通过考核。
很是幸运，舒萱萱通过了考核。
仙人打算带舒萱萱离开。
舒萱萱被仙人带到城池之中。
满眼繁华，舒萱萱整个人都看呆了。
仙人。
这个时候应该叫做师尊。
师尊带着舒萱萱去吃好吃的。
包子。
依旧和他想象的一样好吃
唇齿留香。
满嘴是油。
除了吃包子，师尊还给她吃了很多很多的好吃的。
原来，人间还有比包子更好吃的东西。
一天下来，舒萱萱感受到了人间的美好。
在仙人师尊准备带着舒萱萱离开的时候，一望无际的血海，奔腾而来。
他的师傅，只不过是一名练气境的修仙者，无法飞起。
舒萱萱被血海吞没。
他的师傅也是一样，被血海吞没。
无数的死亡画面，出现在时染的面前。
“我好可怜啊。”眼中冒血的舒萱萱向着时染走来，看上去并没有攻击力，道：“我真的好可怜。”
舒萱萱不停靠近时染。
在距离时染还有三步之遥的时候，跪了下，“你可以给我一条出路吗？”
时染眉头微挑，饶有兴趣的问道：“说说看，你想要让我如何给你一条出路？”
“让我杀了你！”“只要你让我杀死你，我便能超脱。”
“呵呵。”时染轻笑一声，道：“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勇气，让你在我面前说这种让人听不懂的话语？”
“你觉得我很傻吗？”
话语落下，时染没有给舒萱萱任何反应的机会，一剑挥出。
刹那间，舒萱萱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尖叫声都没有。
“就这？”
时染对着满是幻影的虚空说道。
显然，时染是对血色大妖说的。
对于时染能够直接杀死舒萱萱，血色大妖觉得这是理所应当。
哪有那么多的圣母，能够奉献自己，成全别人的。
只是……
一个人不行，那一百个，一万个，数以亿计的人呢？
无数的幻影出现在时染眼前。
这些人，无一例外，要么拥有高尚品德，比如，拥有孝心的孩子，死前挡在老母亲身前，用身体抵挡血海，有慈爱的母亲，死前挡在自己孩子的身前，又有一对夫妻，两人想要相互保护对方，最后双双殒命。
要拥有美好的未来，如同舒萱萱一般。
所有展示出来的画面，都是美好。
一个个人畜无害。
面对这些人，时染神色淡漠，手中剑光不断落下，没有一丝丝仁慈。
一名三四岁，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泪眼汪汪，看着时染，哭泣道：“呜呜，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你为什么要杀我，你好狠……”
心字的话还没有说出，一道剑光已经送小女孩归天。
时染的声音，再一次传出，“放心，我会为你们报仇的。”
时染看向不断重现自己的重重幻影，时染继续道：“你们可要记得好好感谢我啊。”
说完，时染运转剑诀，对前斩去。
飞剑一分二，二分四……
转眼间，时染身前出现密密麻麻的飞剑。
飞剑运转，杀向那些可怜人，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运转术法的血色大妖嘴角抽搐，道：“人族，你好狠的心啊，竟然这么残忍的杀害还没彻底死绝的同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