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司渊无奈地看着他。


    “我要想让她服药，根本不需要你来，我自己就可以搞定。”


    彭宴舟愣了一下：“也对，你是对她那么执着的人，这不是个绝佳机会吗，为什么还要让我过来？”


    突然间，他觉得这个厉司渊不对劲。


    这人做了太久的坏蛋，突然间想要改邪归正，还真是让他感到不太适应。


    “别开玩笑。”


    厉司渊一眼就看出他言外有意，直接问道：“她这情况多久才能好转？”


    “等明天药效过去了自然就会醒来的，当然，有更快的方法！”


    彭宴舟还没把话说完，厉司渊就已经领会了他的意图。


    “行了，我懂了，你回去吧！”


    他的语气十分轻松，似乎根本不关心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


    彭宴舟还是追了一句：“厉司渊，你真打算就此放手了吗？不会再对她纠缠不休了？怎么，你不再喜欢她了？”


    “喜欢一个人，并不意味着一定要拥有。爱更是如此。”


    他一边说话一边解下了另一边手腕的袖扣，表情淡定得就像是看透了一切似的。


    想到沈瑄曾经说过会跟着陆煜辰一起死去的话语，他的内心更觉得压抑。


    “你说的这些听起来真不像你的风格。”彭宴舟对于他的态度持怀疑态度。


    “自打上次沈瑄出国找那人后，你好像变得豁然开朗了。”


    厉司渊淡淡看了他一眼：“也许她说得对，我们必须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而她现在对我这种冷淡的态度正是对我过往行为最好的惩罚，因为我已经变成了她生活中的一个负担。”


    目光再次落在床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时，眼中满是复杂情绪，仿佛要把他们之间的过去都一笔勾销般看待。


    彭宴舟沉默了下来，只觉得现在的厉司渊和以前大相径庭。


    不得不说，确实是沈瑄让他发生了转变。


    原来，感情的确有能力改变人的本质。


    厉司渊的变化不仅体现在性格上，更重要的是心底那份由于反复伤害沈瑄后产生的愧疚感。


    看到他对这段关系表现出如此平和的心态，确实让人大感意外。


    收拾完毕后，彭宴舟提起自己的医疗箱离开了房间。


    厉司渊送走了他，随后返回卧室。


    沈瑄依然静静地躺在床上，全身发热难耐。


    他凝视了一会儿，眉宇间尽是忧郁。


    她在梦中说着些什么，穿着厉司渊的一件薄睡衣，不断冒出汗水。


    走近一看，伸手触碰她的额头，还是很烫，于是拿起一旁准备好的毛巾帮她擦拭起来。


    “不要走，别丢下我！”


    正当转身打算去换条新的湿布时，听到沈瑄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别离开我！”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他立即停下了脚步，眼神里流露出某种特别的情感，被她这样紧抓着，好像是最后一根稻草般的依靠。


    “请你留下，不要再走开了，司渊。”


    厉司渊回头望向床边的女人，听清楚那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后，内心突然间如释重负。


    “沈瑄，再说一遍？”


    他重新回到她身旁，俯身低头盯着她看，脸上露出的表情变幻莫测。


    因为她这样的恳求，触动了他的心弦，使得他平静已久的心再度动荡起来。


    沈瑄闭着眼睛，嘴里嘟囔着，一只手还牢牢拽着厉司渊的手腕不肯松手。


    “司渊，我不舒服。”她又低声道。


    这一刻，所有事情都显得不重要了，厉司渊用力地把手中的湿毛巾甩到了一边。


    然后解开领带，露出白衬衫下的胸口，掀开盖在沈瑄身上的被褥，径直钻进了被窝。


    第二天。


    她恍恍惚惚地睁开了眼睛，头疼得要命，不由自主地用手摸了摸额头。


    转头看了看四周，卧室里并没有那个人的身影，她身上还穿着不合身的睡衣，脸苍白如纸，连手脚都感觉软绵绵的。


    她轻轻地哼了一声，用手轻轻按了按太阳穴。


    过了好一会儿，似乎习惯了这种感觉，她才慢慢爬起来，穿上昨天的衣服离开了卧室。


    “你醒啦？”


    刚踏出卧室门，她就被人堵到楼梯口的一个拐角处，距离卧室不过几步路。


    她一愣，迅速抬起头来看着他，察觉到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你又要做什么？”


    她紧张地靠在那里，坚定地问道，想起昨晚被算计的事，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焦虑。


    真不知道自己昏过去后做了什么难堪的事，让他可以抓住机会笑话她。


    他忽然伸出手，按在墙上，挡住了她的去路，“怎么说我也算是救了你，你就不能说句感谢的话吗？”


    “谢谢你！”她说得很小声，眼神避开他那双炽热的眼睛。


    “说大点声，我没听清楚！”


    他又把手肘靠在她肩膀上，把脸凑了过去。


    沈瑄握紧双手，咬住下唇，提高了音量：“谢谢！”


    “关于昨天的事……”他停了一下，斜了她一眼。


    沈瑄急忙扶着额头打断道：“昨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算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也已经成为过去了。厉司渊，谢谢你再一次救我，但我想我们应该分开走了。”


    这番斩钉截铁的话让他的心情一下子糟糕透顶。


    他还没开口问什么问题，她就这样直接拒绝了？


    他不信她在心底对自己真的完全没有感情。


    昨晚她半梦半醒中喊的是自己的名字，这足以说明她在内心里还是在意自己的。


    看到她故意回避的眼神和掩饰的表情，他的眼睛再次看向她，明白她正在逃避。


    “沈瑄，我们真的没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了吗？即使忽略掉之前的所有事情，难道你也绝对不愿意给我机会吗？”


    “已经没有可能了。”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


    看着她低着头，身子靠着墙站着，双手插进口袋里，说着这样决绝的话语。


    他伸手托起她的下巴，用力却不失温柔地问道：“看着我眼睛告诉我，说你在心里根本没有我。”


    迎上那双高冷而又淡漠的眼神，她心里瞬间紧绷了起来。


    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问，她一下子有点乱了手脚。


    沈瑄回答说：“我觉得上次已经跟你讲得很清楚了，不会再喜欢你了。”


    他急切地打断她：“别提以前的事了，就说你现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