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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9章 圣位、杀劫(10)

    鸿钧道祖的道躯在虚空划出一道凄厉的轨迹,紫金道袍被天道之力撕成缕缕残絮。


    他右臂齐肩而断,伤口处不见鲜血,只有丝丝缕缕的混沌气息在逸散——这是道伤,远比肉身伤害更为致命。


    \"咳.....\"鸿钧咳出一团氤氲紫气,那是他苦修亿万年的混元道果正在溃散,他勉强稳住身形头顶的造化玉碟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这件先天至宝的莲瓣正在片片剥落,如同秋日枯叶。


    虚空尽头,两团遮天蔽日的存在正在逼近。


    洪荒天道化作翻滚的苍白云海,每道云纹都是最原始的大道铭文,云海中央裂开一道缝隙,缓缓睁开一只没有瞳孔的纯白眼眸——那是\"天罚之眼\",眸光所至连混沌都在退避。


    \"鸿钧,你可知何为画地为牢?\"天道之音回荡在三十三天之外,每个音节都引发三千小世界的生灭,苍白云海中垂下四十九条锁链,每条锁链都由不同的天道法则凝聚:因果链上挂着众生轮回,阴阳链缠绕太极两仪...


    与此同时,魔界天道显化出九万九千张扭曲面孔,这些面孔时而化作罗睺魔祖,时而变作波旬魔王,最终凝结成一具披着星辰骸骨的巨大魔躯。


    它每踏出一步,就有无数魔国在足底生灭。


    \"本座等了十二万劫...\"魔骸张口喷出混沌魔焱,\"就为今日分食你这道鲜美!\"


    鸿钧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震得锁链铮铮作响,他左手并指为剑,竟主动斩断自己与造化玉碟的联系。


    这件伴随他无数元会的混沌至宝发出哀鸣,表面浮现蛛网般的裂痕。


    \"你们真以为.......\"鸿钧染血的须发无风自动,\"合道者就只是天道的傀儡?\"


    洪荒天道的锁链突然僵住,因为它发现那些穿透鸿钧躯体的锁链末端,正有紫金色的道纹逆流而上!


    这是从未有过的变数——合道者竟在反向解析天道本源。


    魔骸发出震怒的咆哮,混沌魔焱化作九头魔龙扑来。鸿钧却不躲不避,任由魔焰焚身,在足以熔炼大千世界的火焰中,他的道躯如琉璃般开始透明,显露出体内正在运转的混沌青莲虚影。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鸿钧破碎的袖中飞出四十九枚玉符,每枚都刻着不同的洪荒景象,\"而我是你们永远算不尽的那''一''!\"


    玉符炸裂的瞬间,整个混沌被割裂成四十九个重叠时空。


    洪荒天道惊怒地发现,自己竟被暂时困在了\"过去\"的时空片段中——那里正重演着盘古开天的场景,而开天斧的余波对天道同样致命!


    魔骸趁机撕下洪荒天道三成法则本源,漆黑骨爪上缠绕着 stolen 的因果线。


    但它还来不及吞噬,鸿钧已经出现在魔颅上方,脚下浮现出完整的三十六品混沌青莲虚影。


    \"这一式,名为''遁去''。\"鸿钧并指如刀,指尖凝聚着一点超越天道的微光。


    当他划下时,魔骸的星辰头骨出现一道发丝般的裂缝。


    裂缝中喷出的不是魔气,而是最纯净的混沌元灵——那是魔界天道诞生前的本源形态!


    魔骸发出前所未有的惨嚎,九万九千张面孔同时扭曲。


    洪荒天道终于挣脱时空陷阱,苍白云海剧烈收缩成一道人形光影。


    它抬手召来开天辟地以来所有的劫雷,从混沌神雷到灭世紫霄,层层叠叠化作雷狱。


    \"你竟触摸到了''那个境界''...\"天道光影的声音首次出现波动,那团苍白云海剧烈翻腾,显露出内部交织的四十九条天道锁链在寸寸崩裂,\"那就更不能留你!\"


    鸿钧残破的道袍在混沌罡风中猎猎作响,他染血的须发突然根根化作紫金道纹。


    随着一声轻喝,整个混沌都为之震颤:


    \"天道为鸿钧,鸿钧不为天道!\"i鸿钧轻声喝道,刹那间,三千大道符文如星河倒悬般在鸿钧周身亮起。每个符文都在演化一场惊天量劫:


    有开天量劫中盘古斧劈混沌的青芒,斧刃余波扫灭三千;


    有凶兽量劫里神逆爪撕苍穹的血痕,洪荒大地第一次被兽皇之血浸透;


    龙汉量劫的龙凤麒麟三族骸骨堆积成山,始麒麟临终的悲鸣化作符文上的裂痕;


    道魔之争时诛仙剑阵斩落的魔祖头颅,罗睺坠入归墟激起的黑浪至今未平...


    \"你!\"天道光影剧烈扭曲,那些本该被它封存的量劫记忆,此刻竟全部成为鸿钧的道基。


    更可怕的是,这些量劫因果正在形成闭环——巫妖量劫中折断的周山连接着封神量劫里断裂的打神鞭,佛法东渡的菩提子正落在末世量劫的废墟上发芽...


    混沌开始坍缩,所有量劫符文组成一座囚牢,将洪荒天道困在其中。


    那些因果链条反过来缠绕在天道本体上,每道锁链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无耻!\"天道光影第一次发出刺耳的尖啸,云海表面浮现出亿万张扭曲面孔,都是历劫而死的生灵残念,\"你合道时立过大道誓言!\"


    鸿钧脚踏量劫符文缓缓升起,左眼映出开天辟地的清光,右眼倒映末世归墟的黑暗。他破碎的袖中飞出半块造化玉碟,碟片上清晰可见当年合道时留下的血誓:


    【鸿钧为天道,天道不为鸿钧】玉碟突然翻转,背面竟还有一道用混沌青莲汁液写就的暗纹:


    【天道为鸿钧,鸿钧不为天道】


    \"不可能!\"天道光影的怒吼震碎三千小世界,\"混沌青莲早就在开天时......\"


    \"是啊,它化成了扁担、三宝玉如意和青萍剑.......\"鸿钧轻笑,指尖浮现一株虚幻的三十六品莲台,\"但谁告诉你,混沌至宝只会分化那十几件?\"


    莲台虚影中,第四颗未被记载的莲子正在发光。


    天道光影终于意识到,当年鸿钧拾到的造化玉碟碎片、还拾到了混沌青莲的莲子,这不重要。


    这鸿钧还利用天道本源把这颗树给培养出来了!


    量劫符文突然暴动,开天斧光与末世黑潮同时轰向天道本体。


    这是真正的同归于尽——若天道毁灭鸿钧,那些烙印在鸿钧真灵上的量劫因果就会反噬天道;若放任鸿钧,这个合道者将永远成为它无法摆脱的阴影。


    混沌最深处传来镜面破碎的声响。


    魔界天道化作的星辰魔骸突然僵住,因为它看见鸿钧背后浮现一道模糊身影——那是个执斧而立的巨人虚影,虽然背对众生,但斧刃上滴落的混沌之血却真实得刺目。


    \"盘古...大神?\"魔骸的九万九千张面孔同时露出恐惧神色。


    鸿钧没有回头,只是将最后的力量注入量劫符文:\"当年你选我合道时,可曾算到我会把每个量劫都变成刺向天道的匕首?\"


    天道光影突然平静下来,苍白云海收缩成纯粹的光点:\"但你忘了,天道...本就能重启洪荒。\"


    那光点骤然膨胀,鸿钧瞳孔骤缩——无量量劫的前兆在混沌中荡起涟漪。


    \"停、停下...\"鸿钧的声音罕见地出现一丝颤,。他比谁都清楚,这绝非虚张声势——当年盘古开天时,混沌青莲上就记载着天道这最后的权柄。


    只是他没想到,天道竟真敢动用这同归于尽的手段。


    光点继续膨胀,内部开始浮现混沌初开的景象。鸿钧的道体突然出现裂纹,就像被阳光照射的冰雕——这是合道者与天道本源分离的征兆。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混元大罗金仙的修为正在飞速跌落,十重天境界如沙漏中的流沙般消逝。


    \"疯子!\"魔界天道的星辰魔骸发出刺耳尖啸,\"你重启洪荒,魔域也会重归混沌!\"


    九万九千张魔脸同时喷出本命魔元,却在接触到光点的瞬间就被同化为最原始的混沌之气。


    鸿钧的左手最先道化,重新变回苍白的云气。


    他苦笑着看向那道盘古虚影,斧刃偏转的角度刚好让一道开天余波扫过他的眉心——这是警告,亦是启示。


    \"我若跌落圣位...\"鸿钧右眼突然流下一滴紫金色的血泪,泪中倒映出无数可能发生的未来:


    在某个时空分支里,失去法力的他被老子用风火蒲团卷起,元始天尊的琉璃盏盛着他破碎的元神;另一个画面中,通天教主正用诛仙剑阵困住他残存的真灵,四柄杀剑发出饥渴的嗡鸣;最糟糕的片段里,扬眉大仙的柳枝穿透他的紫府,而兽皇神逆的转世正啃噬他的道骨...


    \"青丘狐帝...\"鸿钧看到九条狐尾将自己缠绕成茧的画面时,终于发出嘶吼,\"天道!我们可以再谈条件!\"


    光点的膨胀速度稍缓,天道冰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交出那枚莲子。\"


    鸿钧残存的右手死死按住眉心,那里有混沌青莲第四颗莲子所化的印记。


    他知道这是最后筹码——若交出莲子,他将永远失去制衡天道的手段;但若拒绝,下一刻就会沦为丧家之犬。


    魔界天道的骸骨突然炸裂,化作亿万颗燃烧的魔星撞向光点。


    这是绝望的自杀式攻击,每颗魔星都在哀嚎:\"宁可永眠混沌,也不要重演开天!\"


    混沌开始崩塌。真正的崩塌。鸿钧看到自己的道果正在龟裂,混元大罗金仙的境界已经跌至八重天,而且还在持续坠落。


    更可怕的是,那些被他用造化玉碟封印的旧伤开始复发——龙汉初劫时祖龙留下的爪痕,道魔之争中诛仙剑气贯穿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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