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赵婉清打水带着小照洗扇贝：“有梭子蟹，兰花蟹，青蟹，红蟹，雪蟹，石头蟹，黄油蟹，帝王蟹，珍宝蟹，椰子蟹。”
“虽然都是螃蟹，可它们长的都不一样。”
小照听的一愣一愣的：“好厉害。”
赵婉清笑意温柔：“这就厉害了，你若是赶海，你会发现更多的东西，那才叫厉害呢。”
小照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赵婉清引导着孩子勇敢发声：“你想去赶海？”
小照眼睛腾的亮了，小心翼翼出声：“可以吗？”
“你想赶海，首先你得说出来。”赵婉清笑看他，“你不说出来谁知道你要做什么？”
“比如你受了委屈，你若是不说，又有谁知道？”
小照微怔，他怎么有种清清姨让自己到爸爸面前告妈妈状的感觉。
一定是自己感觉错了。
可他在妈妈那里受的委屈，他没告诉过爸爸。
他已经到了爷爷奶奶那里，再说妈妈那里的事，会把悲伤带给爷爷奶奶和爸爸。
现在清清姨这话……
要说吗？
小照不想说，都过去了。
他不想让爸爸伤心难过。
也不想妈妈欺负爸爸。
小照垂眸低头看着桶里的海鲜：“清清姨，我想跟你们去赶海，可以吗？”
“可以。”赵婉清笑颜如花，“咱们下午就可以去赶海。”
早起赶海小孩子起不来，不如傍晚赶海。
小照欢喜极了，忍不住雀喜的摇头晃脑。
易轻舟看着眉开眼笑的小照，想着万先生说的话。
内心轻叹一声，幸好小照早被接回来，又在程班爸妈那里住了几个月。
不然，小照一定是个死气沉沉的孩子。
比丧尸还要死气沉沉，那真是太让人不喜了。
此时能跟清清聊天做事，易轻舟觉得这很好。
若小照以后真在部队里生活，有怼天怼地怼亲爸怼后妈的黄小栋带着，小照会更加活泼吧。
易轻舟看到小照洗菜的动作很是熟练，心疼三秒。
这孩子在苏茗婵那里这是受了多少苦？
小小年纪，就能把厨房生活做的这么好。
不但菜洗的干净，还会省水。
像流水线一样。
这盆水第一遍，那个盆洗第二遍，再另一个盆洗第三遍。
然后再依次用这三盆水洗其它的菜。
这若是没个生活经验，是真做不出来。
赵婉清看着小照这操作，整个人都惊呆了。
同时，也心疼的很。
这是做了多少，才把这些事做的这么熟练！
小照把菜洗好，又赶紧跑到灶前：“我来烧火。”
“不用。”易轻舟把他提拉走，怕他觉得自己太凶，又把话语软下去，“去柜子那里拿东西吃。”
小照听到舟舟姨对他的拒绝，正伤心着，听到后面的话，他整个耳根子都红了。
他站在原地，怯怯的看了一眼冷着脸的舟舟姨。
舟舟姨刚才的力气好大，一只手就把他给提起来了。
嗯，舟舟姨只是看着有点冷冰冰的，其实她人挺好。
那一柜子好吃的。
小照想到好吃的，回头朝堂屋望去，又迅速收回。
生怕自己刚才囧样被两位漂亮的姨姨看到会笑话他。
他又偷偷的去打量两位漂亮姨姨。
见她们都没看到这里，不由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她们没看到自己偷看装了好吃的柜子，真是太好了。
这样，她们还会带着他玩吧？
小照只需要看一眼就好，不需要跑过去拿吃的。
他爬上椅子坐好，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剥开外面的糖纸，把糖果扔进嘴里。
嗯，真甜。
小照开心的直晃荡小脚脚，把糖纸铺展平，上面有小兔子图案。
真好看。
他把糖纸小心翼翼放进口袋里，他要保存好。
给爸爸看。
还要带回去给爷爷奶奶看。
嗯，还要给小栋哥哥看。
真好。
他喜欢这里。
易轻舟不用回头，都能看到乖乖巧巧的小照，坐在那里开心的直晃小脚。
孩子的开心很简单。
同样，孩子的难过也很简单。
易轻舟把蛋羹端出来，淋上芝麻油，放上勺子，端到小照面前：“吃掉。”
生硬的语气一出口，易轻舟就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又生硬改口：“不要浪费。”
小照缩了一下脖子，才朝易轻舟露出浅浅笑容表示感谢：“谢谢舟舟姨。”
哇哇哇，蛋羹啊。
奶奶说，他想要长到爸爸那么高，就要多吃蛋羹。
他在家里，每两天就要吃一碗蛋羹，好快快长高。
没想到在这里，他还可以吃到蛋羹。
他不会浪费，他会乖乖全部吃掉。
他捏着木头勺子，舀起一勺蛋羹，吹了吹才放进嘴里。
唔，好香，好好吃！
比奶奶做的好吃。
舟舟姨好厉害。
说实话，赵婉清看到这碗蛋羹，她也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她没有想到，舟舟考虑的这么周到，连小孩子吃蛋羹都想到了。
这蛋羹，可不是谁家孩子都能吃的。
舟舟这人，看着对孩子嫌弃的很，实则对孩子关心的很。
午饭有蒸螃蟹，扇贝粉丝，锦绣龙虾，红烧鲍鱼，清炒大白菜，西红柿炒蛋。
易轻舟再做了一碗肉沫蛋花汤，别问她肉哪来的。
问就是昨天没用完的。
赵婉清没问，她给裴丽娜端饭，肉沫汤西红柿炒蛋清炒大白菜三个菜。
十二点，程班急匆匆来。
院门打开，程班推门进去：“小照。”
刚把蛋羹吃完的小照，听到爸爸的声音，从厨房里跑出来：“爸爸。”
程班欣喜若狂，冲到小照面前抱住他：“哎，爸爸在呢。”
小照从回来到昨晚，整个人都呆呆的，抗拒着其他人。
他还以为想要让小照喊他爸爸，可能又需要等上一段时间。
没想到，这才一晚一上午没看到，小照就这么活泼。
还开心的喊他爸爸。
幸福来的太快，程班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扑在爸爸怀里的小照，开心的抱住他脖子：“清清姨和舟舟姨很好，还夸我，还给我大白兔奶糖吃，还给我蒸蛋羹吃。”
他推开程班，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把奶糖放到程班嘴边：“啊，爸爸张嘴。”
程班眼发酸，强忍着波动的情绪，才没有让自己失态。
他张嘴，奶香的糖进入嘴里，又香又甜。
把他以往的酸涩全都掩盖住。
这种感觉，他真的很喜欢。
程班用力眨眨眼，把不好的情绪全都吞掉。
一抬头，赵婉清笑盈盈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