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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宋拓要弑母

    第340章 宋拓要弑母


    韦映雪常说她有先进的记账方法和管理门道,可以将侯府管理的有声有色。


    正好,宋府现在各处混乱。


    就让韦映雪接手去做,自己跟着学习,待韦映雪理顺一切便可以功成身退了。


    她找了个机会圆上话,对宋拓说了韦映雪怀孕的事。


    宋拓大喜过望。


    如果韦映雪怀了她的孩子,那么孩子生下来便是洗刷了他不举的冤屈。


    随即他却沉下脸。


    到那日,韦映璇和西府定会反咬他一口,说孩子是韦映雪通奸得来,而非他的!


    他便是有口也说不清。


    这一生,他都要被不举、无能捆缚着,受尽白眼!


    毕竟他的不举,是他母亲在满朝文武面前亲口揭发的!


    那时宋远已经牢牢占住爵位,他再无翻盘余地了!


    想到此,他便恨的牙痒痒。


    苏芸一走,他立刻叫了许山,让他当晚便动手。


    “我一日也等不下去,想到她我心疾都要犯了,今晚便动手!”


    杀人父母之事许山哪里情愿,但他自从做了宋拓的护卫,从宋拓那里得了不少好处。


    若此事不听命于宋拓,恐怕以前那些好处便要被收回,宋拓还会将他踢走。


    他别无选择,便道:“除夕夜里满城放炮仗,届时动手奴才有万全把握全身而退。”


    还有四日便是除夕。


    韦映璇这几日过的十分舒心自在,她整日打理她从侯府带出来的嫁妆,偶尔得闲和二叔下棋,聊宋府现状,也聊朝廷时局、坊间八卦。


    那日和二婶埋怨了父母,实属当天情绪波动之下难得的“放肆”。


    她事后很有些懊悔,觉得自己是失言了,坏了一直以来在二婶跟前稳重的形象。


    但她又很畅快,无数次说起母亲都不是真心话,只有那日说出了一直憋在心头的真话。


    多年来她一直劝说自己莫和病人计较,实则劝说的话自己都未入心,还是慢慢生了怨。


    也不知那日是什么作祟,许是二叔二婶给她的亲情实在太厚重,衬的她母亲给她的爱太匮乏,叫她心里突然失衡了。


    那日借机和二婶倾吐宣泄过后,她内心神奇的放松了。


    再想起母亲时,平和了不少。


    她便也反思了自己。


    是她未打心里体谅母亲生“心病”的苦处,所思所想全从自身出发,其实是上辈子苦难太过,恨中生了怨。


    她已是做了多年母亲的人,本也不该再妄想如未出阁女子那般渴望母爱关怀,她已经成长了,有能力不靠着母亲便让自己过得安全舒适。


    也许她反过来,她还可以做些什么叫母亲好受一些。


    于是她这日仍是与二婶一起去韦府看望了她母亲。


    她母亲的心病每年春日里严重些,眼下冬季,病情倒是十分稳定。


    从早晨起,她便一直倚着栏杆望着池水发呆,韦映璇过来,她也未挪动身体。


    韦映璇走到她身后,“母亲,您在看什么?”


    她母亲道:“鱼。”


    冬日池水表面冰封,但内部是缓缓涌动的活水,韦映璇仔细看,竟真看到鱼儿隐隐约约游动的身影。


    “这些锦鲤是您养的么?”


    母亲只懒散地摇摇头,口都未张。


    她这副样子也在韦映璇预料中,她未再失落,知晓那是徒增烦恼。


    陪母亲坐了半个时辰,又用了午饭,她才去前厅见韦谦。


    韦谦心里对她仍有芥蒂,淡淡道:“和离出宋府,接下来做何打算?”


    韦映璇如实说:“先在二叔府上好吃好喝住着,过个一年半载搬出去。”


    韦谦皱眉头,想说什么,但忍住了。


    又说起韦映雪,劈头盖脸抨击她的不是处。


    韦映璇扯扯唇,“的确,姐姐品行不端,不过父亲将她逐出家门十分果断,父亲实乃坚韧果决之人。”


    韦谦自是听出她的暗讽,冷哼道:“映雪已经全然不值得同情,她走那日偷盗家中巨款,我事后再三思量,选择不予追究,已是最后一次看在她曾是我女儿的份上,还待要如何?”


    “养大她一场,她却在外败坏韦家名声,我逐出她已是轻的,我做为父亲,不欠她的!”


    韦映璇看着韦谦因为激动,在眉心挤出深刻的纹路,突然意兴阑珊。


    她本是想问问韦谦,若她有一日突然瘫在床,对韦家再也无作用,甚至成为拖累,他是否会当无她这个女儿。


    是上辈子她死都未问出口,却极想当面质问的那些话。


    此前她一直介怀,但她现在竟觉得无必要质问了。


    她突然明白那不过是她父亲必然的选择,无论上辈子还是她眼下的假设。


    或许这就是生在韦家的悲哀,她想起母亲当年是多么绝色又爱笑的人,很早便枯萎了。


    她心中升起一股悲凉,越发豁然开朗了。


    “父亲,女儿还有事,先走一步。”她很洒脱地告辞,未管韦谦先愕然又愤怒的脸色,施施然走了。


    这辈子韦谦未变,她却从父女亲情,骨肉情的枷锁中抽离出来了。


    她不再有怨憎和不平,不是因为原谅了韦谦,而是接受了她身世的不完美与不完整,是从这枷锁里解脱出来了。


    不是所有的父亲都会爱子爱女,将子女放在心头最重的位置。


    这是最浅显的道理,她做旁观者时看的明白,到今日她才知晓该用在自己身上。


    她不在意了,便无所谓是憎是怨,便能超然于事件之外看待问题。


    从韦府回去,她叫齐妈妈给宋府传信,叫陈氏出府一叙。


    几日未见,她有些惦记陈氏。


    明明说好收拾几日箱笼便跟着来,几日过去了却一点消息都无。


    她心里莫名的不安。


    陈氏却打发了桃红出府来,说她这几日犯困,就不出门了。


    她整日在院子里闭门不出,莫说宋府新来个姨娘,就连韦映雪被接回来她也不管不问,很能沉住气。


    桃红对齐妈妈絮絮叨叨说起此事:“是侯爷,呸呸,是老爷,老爷亲自去京兆尹销案,说抓了真正凶手,是个年迈的婆子,主动认了说是她害了韦忠良。”


    齐妈妈冷笑:“此事一听便是那婆子被买通了,奈何他是韦忠良的父亲,特意花钱寻了替罪羊,官府便也无可奈何,只能将人放了。”


    韦映璇听后,未太放在心上,远儿得了爵位,不日便要行让渡仪式。


    她也从侯府脱离。


    笑了笑道:“她回宋府也不长久,一山不容二虎,等着看便是。”


    转眼除夕便至,外头张灯结彩,炮仗响个不停。


    夜里,陈氏也与长青院几个奴婢吃了年夜饭。


    胡妈妈去后,她打发了许多奴婢,身边伺候的只留桃红柳绿两人,其余妈妈都被她打发到外院,说是喜清静。


    夜深,热闹散去。


    她独自回去卧房歇息时,一阵寒风猛吹来,寒意突然从脖颈蔓延而来。


    陈氏顿了脚步,猛地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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