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灵悠第二次来教舍。
从她进大门开始，就接受了比第一天多的多的多的目光。
有鄙夷，有惊讶，有不屑，甚至还隐约带着点忌惮和恐惧。
陆灵悠表示这种眼神见得多了，她甚至凑到一个熟面孔跟前。
“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难道我昨天大杀四方的英姿，把你们都镇住了？”
不能吧？
天外天的骄子们，这么容易被镇着的？
面瘫师兄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又赶紧撑住脚跟，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或.....或许吧。”
陆灵悠笑眯眯的拍了拍面瘫师兄的肩膀，“嗯，我就喜欢听实话。”
面瘫师兄继续僵着脸扯嘴角，等陆灵悠一走，赶紧检查自己被拍过的肩膀。
甚至还问身后几个人。
“有东西吗？”
“快帮我看看。”
然而别管被问到的还是没被问到的，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一哄而散。
陆灵悠这边，直到进了明选班，这才听到大声蛐蛐声。
“喂喂喂，都听说了吗？那个炼月来的，是修邪门歪道的，我说她一个乡下丫头，怎么可能十几岁就到金丹后期，这都赶上咱们天外天天才的修炼速度了，果然有猫腻。”
“何止是歪门邪道啊，我可听说了，那丫头的本命法器是鬼火，谁家好人动不动就带着个鬼火啊，这根本就是魔修嘛。”
“你这算什么，我听说的，她可是能直接吞噬鬼魂的，生魂都吞。魔修都没她可怕。”
“你们那都不算啥，我还听说了，她每次进阶都需要童男童女献祭血和心脏。也不知道院首他老人家怎么想的，居然把这种人弄进书院来。”
“嗯哼......”
“你哼什么哼，小爷我说的不对吗？”
“不是。”那人瞬间往后缩，小小声的道，“她，她她她来了。”
之前说话的孙文轩一怔，随即回过头，相当有种的冲陆灵悠吼道。
“来就来了，有什么好怕的？”
“这些都是听别人说的，又不是我们污蔑她。”
众人：.......
有人弱弱的朝陆灵悠说，“那个，的确都是我们听说的，你也可以解释的。”
陆灵悠大概明白为什么外院那群人见着她跟瘟神一样了。
“解释个屁，听她狡辩。”张清瑶冷哼一声。
陆灵悠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嗯，你们说的都对，我不仅吞鬼吞小孩心脏，其实修行之人的心脏效果更好呢。”
众人：.......
莫名感觉后背有点发毛。
没等人再说什么，钱掌教晃晃悠悠的进门。
众人只能坐下。
陆灵悠坐下后才发现，这群人胆子实在不咋滴。
一个个的将桌子挤在前面老远，就留下她和秦蕴之这张桌子，足足占了三分之一的教舍。
钱掌教若有所思的多看了陆灵悠两眼，刚要讲话，门口的声音如期而至。
“抱、抱歉，掌教真人，我、我临时出了点......”
钱掌教都不稀的听完，就一个挥手，“第二次，自己在外面站一个时辰。”
秦蕴之大松一口气。
钱掌教直接横了他一眼。
又踩哪个坑里把头砸坏了？
毛病！
今天钱掌教说的就是干货了。
炼体术，穹顶书院的入门功法和一套基本的术法，一股脑的说了。
见秦蕴之在门口，一手拿着玉简，一手恨不得长出八只爪子记录，态度还算可以。
他总算大发慈悲，“你，进去坐下听。”
手忙脚乱的额秦蕴之惊出一身冷汗。
“愣着干什么，让你坐你还不满意？”
“要老夫亲自抬你进来吗？”
秦蕴之：.......
磨磨蹭蹭坐到陆灵悠旁边。
但屁股堪堪挨着蒲团的一个角，上半身更是努力靠在边上，整张桌子几乎留了八成给陆灵悠。
陆灵悠斜了他一眼。
“你也听到那些传闻了？”
谁知秦蕴之一听这话，直接就是一哆嗦，记录术法的玉简啪嗒掉在桌子上。
眼看钱掌教锐利的眼神又射过来，秦蕴之慌忙低下头，脸又红又白的。
他惊恐的问，“大家......都知道了？”果然还是被人围观了吗？
“知道了啊。”陆灵悠有些不悦的看向他。
“其他人就算了，你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干什么？”
她都还没嫌弃他衰神附体，他就嫌弃自己邪门了？
秦蕴之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差点没瞪成圆眼。
直接崩溃。
他不该这个反应吗？
那可是当着那么多人.......
不对......
“你......真的才十五岁？”
这种事情，一个小丫头片子，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轻描淡写的？
陆灵悠一翻白眼，“你要是乐意，大可当我是老妖婆呗。”
“反正这种事经历的多了。”
秦蕴之：......还不止他一个受害者？
“嘭嘭嘭！”
台上传来几道雷击。
钱掌教一指陆灵悠，“你。”
又一指秦蕴之，“还有你！”
“不想听就给我滚出去。”
陆灵悠不紧不慢，“掌教真人，您别生气，我听着呢。”
钱掌教眯着眼，当他瞎吗？这两小东西一个劲在下面蛐蛐。
听个屁听！
“那你说，方才我说了什么？”
陆灵悠好整以暇的站起来，“您说了，术法，炼体，还有五道造诣，每隔一个月，可以自由选择考核一项或者多项。”
“其中炼体需要达到三层，方可通过初级考核，到达五层，通过中级考核，六层，就是通过高级考核。”
“术法和五道就需要您亲自评定。”
“至于功法，配合穹顶书院特制的进阶丹，半年内，越早突破一小阶，成绩越优。”
钱掌教眉头挑了挑，小丫头居然还真一心二用将他说的听进去了。
他心里怒气稍降了些，但还没放过陆灵悠，“还有呢？”
“还有就是掌教真人您说的注意事项啦，在这段时间内，需得注意除了使用书院特制的进阶丹，不得使用任何丹药，以及例如梦悟，双修等不正经提高修为的方式。”
“砰。”
“哗啦。”
陆灵悠话音还没落，旁边的秦蕴之就跟被扎到屁股似得窜起来。
原本放在面前记录功法的玉简也啪地一声落在地上，摔成八瓣。
他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看了看陆灵悠，又看了看钱掌教。
在陆灵悠分外单纯的目光中，说出一句话，“掌......掌教，如，如果，我们已经双修过了呢？”
“你们？”钱掌教眼峰如刀。
“你和谁？”
秦蕴之一整个人形熟虾，想着反正全书院都知道了，再怎么不堪也只能面对。
手颤巍巍的指向陆灵悠。
“她！”
陆灵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