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科学怪人
“嗨，二位在忙什么，需要帮助吗？”
怪物被绑在一个石台上，正在不断地劝说那个医生离开。声音非常有特点，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唱咏叹调，保罗在很远处就听到了，他还以为是变形金刚里的声波来了。
蹑手蹑脚地走近后，才发现是一个缝合怪发出的，鉴于这是小镇中唯一的两个活人，保罗非常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父亲～怪物来了～快跑～”
保罗立刻回头，发现走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然后想到一个可能性。
“阿蕾莎，他说的怪物不会就是我吧？”
“嗯。”
小女孩儿确认了他的猜测。
“也许他们从来不照镜子，对怪物这个词有所误解。”
“嗯。”
父女二人旁若无人地开启了聊天模式，主打的就是一个嚣张。
“既然你能来到这里，说明德古拉的计划失败了，我是一个科学家，可以为你工作，只要你能提供足够的实验材料。”
人怪组合中的白大褂看不下去了，出言打断了他们，他看起来非常淡定，甚至可以说是冷漠，平静地话语中不带丝毫感情。
“为我工作？也不是不可以。那就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毕竟我也不知道你的能力。”
保罗找了个地方坐下，翘着二郎腿，看看这个医生打扮的家伙要说些什么。
“我叫维克多·弗兰肯斯坦，在瑞士日内瓦长大，致力于生命起源的探索。
“究竟是什么力量在支配着我们，是身体还是灵魂？
“是构成一切的外部组织，还是大自然的意志？
“宇宙的奥秘是什么？神灵真的存在吗？
“我想寻求答案，于是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地学习、研究，直到有一天我掌握了神明的权柄——创造生命！”
弗兰肯斯坦的双眼似乎在绽放着光芒，淡漠苍白的脸庞变得亢奋红润，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这是他人生中最值得骄傲的成就。
“创造生命？你找个身体健康的姑娘不就可以了吗？这有什么值得学习研究的。”
保罗双手摊开，装的像个傻子一样，故意刺激他。
“你这蠢货，你是在亵渎科学！”
白大褂的情绪不太稳定，愤怒地大喊着。
“砰。”
枪声响起，白大褂的耳朵被子弹撕裂。能在吸血鬼手下工作，而且还有这种表现，肯定不是一般人，所以出手必须果断，才能有足够震慑力。
“请注意你的言辞。”
保罗吹了下枪口冒出的青烟，潇洒地说道。
“父亲～快跑～”
缝合怪放声高歌，全力挣扎，身体上的绳索都勒进了血肉中，可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动作越来越剧烈。
“安静，不然他另一只耳朵也保不住。”
“恶魔～放过我的～父亲！”
“砰。”
又是一枪，这回缝合怪不动了，改用仇恨地目光盯着保罗。
“继续。”
狠辣果断地出手非常有用，怪物平静了下来，科学家也能正常说话了。
“您说的是繁衍，而我的研究成果是从无到有创造一个有智慧，能独立思考，活生生的智慧生命。”
可能是在德古拉手下工作的原因，弗兰肯斯那科学家的执拗和坏脾气收敛了很多，还领悟了“察言观色”和“审时度势”这两个技能。
他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指着缝合怪对保罗介绍道：
“您看到了，这就是我的研究成果，使用了大量的尸体零件组合而成，内脏来自于3个不同的人，导致不够完美，使得心脏有些供血不足。但是在德古拉伯爵的帮助下，研制了一个魔法心脏，给他加装后完美地解决了之前的问题，还令他具有了普通人数倍的力量和速度。”
白大褂一脸狂热地展示着自己的成果，可保罗感觉有些问题，这个人的情绪波动太强烈了，即使现在自己的能力不能使用，仅通过观察就可以做出判断。
保罗对弗兰肯斯坦的研究成果不置可否，他想起了刚才阿蕾莎对他说的话。
自家女儿管这个缝合怪叫“好多人”，肯定不会是仅指肉体拼凑，应该说灵魂也是如此。但是听怪物刚才说话，又非常有条理性，并不像是多个灵魂共用一个身体的状态，这个叫弗兰肯斯坦的科学家难道真创造了生命，这怎么可能。
保罗被自己的猜测惊到了，可现的环境不适合他思考这些问题，他迅速调整好心态，继续提问。
“好了，产品介绍就到这里吧，我还有几个问题，你谨慎回答，这决定了你们父子的命运。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德古拉和这座城堡有什么关联？它进来之后，为什么要拖延时间？”
保罗之所以提及城堡，因为他发现这里有坍塌的迹象，就是从吸血鬼被杀死后不久开始的。
“这个城堡就是德古拉伯爵的一部分，它在这里可以无视任何阻碍，随心意瞬间移动。
“刚才他让我做好准备，随时会使用这个身体。”
弗兰肯斯坦指着缝合怪说道。
“占据他的身体？”
保罗满心疑惑。
“是的，这也是伯爵阁下帮助我完成实验的最终目的。
“它想要真正的活着，就必须有一具身体，而每个生命从诞生起就是独一无二的，伯爵阁下的生命形式非常独特，它无法承载所占据身体的命运，所以它完全复活的条件非常苛刻。
“而我创造出的生命并不属于这个宇宙，肉体由死转生，灵魂从无到有，他的命运不会被注定，德古拉伯爵想要摆脱宿命，就必须依靠我的研究。”
弗兰肯斯坦骄傲地对保罗说道，此时此刻，他认为自己就是造物主，是至高无上的神明。
“你不是科学家吗？怎么又研究起灵魂来了？这些是德古拉告诉你的？”
难不成“科学的尽头是神学”不是胡说八道，保罗发现这位改为研究封建迷信的科学家状态越来越奇怪，但还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弗兰肯斯坦并没有回答保罗的问题，而是缓缓地跪在了地面上，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低头吟诵：
“亚伯是牧羊的，该隐是种地的。
“该隐拿地里的出产为供物献给耶和华，亚伯也将他羊群中头生的和羊的脂油献上，耶和华看中了亚伯和他的供物，看不中该隐和他的供物。
“该隐在田地间杀死了他的兄弟亚伯。
“耶和华对该隐说：地从你手中接受了你兄弟的血，现在你必会受这地的咒诅。
“该隐对耶和华说：我的刑罚太重，过于我所应当的。
“你如今驱逐我离开这地，以致不见你面，我必流离飘荡在地上，凡遇见我的必杀我。
“耶和华说：凡杀该隐的必遭报七倍
“于是该隐离开耶和华，去住在伊甸东边挪得之地。
“吸血鬼的圣经——《挪得之书》。”
弗兰肯斯坦没有回答保罗的问题，他虔诚地诵读圣经上的句子，但并不完整。
他念了一遍又一遍，每一次都不完全相同，每一次都会有疏漏和错误，直到他的身下隐约出现一片无边无际的血海，呼啦啦的波浪声在整个房间中回响。
“阿蕾莎。”
保罗大喊。
小女孩儿一指点出，可什么都没有发生，弗兰肯斯坦被血海淹没，然后一切异像消失。
这是阿蕾莎的力量第一次失效，保罗也在血海出现的一瞬间感受到了巨大的威压，仅次于当初见到路西法。
“莉莉丝？她不是被封印了吗？她抓走弗兰肯斯坦做什么？难道他真的能创造生命，可以帮她脱困？”
保罗心慌意乱地做出了推测。
“父亲～我的父亲～”
不合时宜的歌声再度响起，打断了保罗的思绪，破坏了恐怖的气氛，也让他注意到这里不是适合思考的地方。
“阿蕾莎，咱们走吧，这个城堡快塌了。”
“不怕，吃掉。”
小女孩儿软软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得意。
“吃掉？像寂静岭那样？”
“嗯。”
保罗正打算带着怪物离开后再审问更多的情报，没有想到自己习惯性地问话却得到了这样的答案，可还是不放心。
“对你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吧？”
“高兴。厉害。”
阿蕾莎看起来起来十分开心，可能是觉得自己能帮老爸忙了，于是能力发动。
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变故，一点也不像当初寂静岭表里世界融合时的场景，保罗的感觉就是像在潜水时被暗流推了一下，然后就恢复了原状。
但是来了，在保罗身边的人都会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特别不靠谱，经常会出现各种意外。
连阿蕾莎都不能幸免，刚才还信誓旦旦地帮自家老爸解决麻烦，可下一秒保罗就看到一块大石头砸在了缝合怪的身上，紧接着墙壁、屋顶纷纷开裂，尘土、碎石不断下落。
“你绝对是我亲生的。”
“嗯。”
阿蕾莎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听到老爸这样说还是很开心。
保罗反应很快，立刻冲过去，专属兵器上下翻飞，瞬间帮助缝合怪摆脱了束缚，然后飞起一脚，把这个像是要对他说点什么的家伙踹出了城堡，自己也连续几个大跳回到了教堂前。
抬眼观瞧，那座历史悠久的建筑变成了一片废墟。
“塌了。”
这是阿蕾莎头一次主动说话。
“是啊，塌了，咱们还没有来得及寻宝呢。”
“嗯。”
责怪什么的当然不可能，保罗和阿蕾莎随意闲聊着，等待灰尘落尽，好去找那个缝合怪，刚才也不知道被他踢到哪去了。
城堡塌了的原因很简单，德古拉死了，阿蕾莎将它残存的能量吃掉后，彻底切断了它和城堡的联系，只是没有了魔力地支撑，这座历经战火和风霜摧残的古堡立刻坍塌了。
整整两天，始终没有找到缝合怪，只得放弃。虽然有研究价值，但是莉莉丝曾经出手，保罗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惹这么强力的人物，加上心情也不好，于是就离开了特兰西尼亚小镇。
……
伦敦的一家酒店中。
“阿蕾莎，一会儿我就说他们都是死于激烈的战斗，可以吗？”
“嗯。”
“如果人家不信呢？”
“变猪。”
“说得好，不愧是我女儿，过来，爸爸亲一个。”
教会和皇室里不全是蠢货，他们深知除魔小队里的那些人有多么强，对吸血鬼德古拉更是熟悉，可战斗结束，全军覆没，就这个年轻人安然无恙地回来了，用脚趾想也能知道他的强大。
现在强者还编了一个理由来糊弄他们，这绝对是绅士地表现。于是欣然接受，高官厚禄奉上，先纳入己方阵营再说。
保罗和自家闺女在20世纪的伦敦开始了腐败的生活。
……
伦敦贵族区的一栋别墅中，墨镜白发的梦魇柯林斯从容地走了进来，这是道林·格雷的家，他年轻貌美的妻子艾米丽正在举办一场舞会。
他与那些翩翩起舞的宾客们仿佛处于两个世界，即使近在咫尺也看不到对方，身体相互交错也没有半点干扰。
可他还是在频频致意，礼貌问候，而这些行为都得到了回应，像是两个世界重合在一起，而且在进行着相同活动。
柯林斯来到了他的目的地，一个堆放杂物的阁楼。
他努力寻找，终于发现了被杂物掩埋的一个箱子，里面是一副画像。
可奇怪的是上面并没有人，只有一堆碎块，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碎块都是人体的一部分，幸好画像的角落中有签名，显示出“这堆人”的身份——道林·格雷。
“为什么会这样，那个保罗掌控的是什么力量。
“我把道林·格雷的灵魂完全封印在这副画像中，他的肉体变化只会体现在画像上，可这次为什么会失效。
“难道他也掌控了规则？我在特兰西尼亚感觉到的死亡气息就是来自于他？
“不过道林·格雷的牺牲还是有价值的，至少让我知道了那个保罗的能力特征。
“墨菲斯，我的主人，虽然你被囚禁是件好事，可是梦之国度的衰弱，让我们这些梦魇也失去了大部分力量，连德古拉那样的小蝙蝠都敢呲牙。”
柯林斯有种哥谭精神病的气质，一会苦恼，一会兴奋，不停地自言自语，最后他迟疑了一下，没有带有画像，消失在阁楼中。
保罗恰好来到了别墅外，他准备调查一下道林·格雷，不是他有多么特殊，而是这个贵族的家最容易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