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小就是原罪。”


    蝙蝠女侠想起了保罗说的一句话。


    “几天前你也被打断双腿，无力反抗，神王宙斯也未曾降下雷霆。”


    赫拉克勒斯眼眸中金光大盛，可眼前的这个女人凛然不惧，无视神威，湛蓝色的双瞳与之对视。


    “布鲁茜，答应吧，否则祂会杀掉你的，那样我们的世界就真的彻底毁灭了。”


    听到希波吕忒的话，蝙蝠女侠有种绝望的感觉，因为自己用来威胁神灵的东西不再起作用了。


    “战神阿瑞斯，大力神赫拉克勒斯，呵呵，神灵和凡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以为那两个外来者会带来希望，可惜……”


    蝙蝠女侠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扭曲，幻化成了起舞的魔鬼。


    她竭尽全力把视线移开，看着这座熟悉的城市，望向哥谭常年昏暗的天空。


    自她的胸前，一点乳白色的光芒钻了出来，像是朵百合花，由外至内，叶片层层舒展，鲜红的血液凝结其上，宛若晨露。


    可它的花蕊却是漆黑的，就像是吞噬万物的深渊，一切都无法逃脱；又仿佛一扇洞开的门户，邀请客人前往。


    但是，不容拒绝，没有选择，恰如此时的蝙蝠女侠布鲁茜·韦恩。


    整个地球11开始坍塌。


    希波吕忒神色复杂，仅仅犹豫了一瞬间，便走了过去，她也收到了神谕，她要在另一个宇宙重现亚马逊一族的荣光。


    可进入到新世界的只是一颗头颅，还有凝固在那张苍老面容上的忐忑不安，和对未来的期望。


    赫拉克勒斯面无表情，收回了手中巨斧，眼中的金光逐渐向全身蔓延，临终前，祂发出了一声响彻天地的怒吼，大力神的使命至此完结。


    祂虽是神灵，但也无能为力。


    杰西快客在和父母一起看电影时化为了尘埃。


    女超人躺在冷冻舱里，意识几乎凝滞，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绿箭女侠和无数普通人一样，被动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哥谭的一间仓库里，小丑对着天空狂笑：


    “哈哈哈哈哈……”


    ……


    反物质宇宙。


    浩瀚无垠，却一片死寂的空间中，点点鲜红骤然出现，聚拢、融合，组成了一簇花蕊，在生长，在绽放，在盛开。


    整个过程仿佛不需要时间，一颗星球就以它为基点出现在反监视者面前。


    这个还未完全苏醒的高维生命全身一阵颤抖，紧闭的双目缓缓张开了一道缝隙。


    地球11所属的物质宇宙被白色完全覆盖。


    地球负11诞生。


    从保罗降临后发生的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亚特兰蒂斯人和亚马逊人的争斗还会继续，死去再复活的人们虽然保留着记忆，重组了灵魂和肉体，可那还是他们自己吗？


    ……


    天国中，闪耀的雷霆更加密集，像是在欢庆胜利。


    地狱中，路西法端起一杯上面漂浮着绿色叶片的咖啡，皱着眉头喝了下去，然后品了品其中的味道。


    “保罗推荐的东西总是这么古怪。”


    命运合上了灵魂之书。


    第五维度中，色彩依旧斑斓，因为有生命的地方就会有梦境。


    毁灭随意挥舞了一下拳头，继续向时间的尽头前行。


    欲望和绝望在镜子宫殿中窃窃私语。


    鲜花簇拥的疯狂依旧疯狂。


    死亡二姐正在努力通关一款有些难度的游戏，对于的谋划毫不在意。


    无论是物质宇宙还是反物质宇宙，终点都在她的脚下，就像是刚才读档时，被踩碎的那颗骷髅头一样。


    …………


    心情不太美丽的保罗返回了家中。


    “喵！喵！喵！”


    合体，对着埃葵斯盾连开3枪，倾泻着内心的愤懑。


    这回大家都没过去撸他，虽然猫咪生气也很可爱。


    “赛琳娜，老爸这是怎么了？”


    卡拉凑过来小声问道。


    “说不定有人抢了他的小鱼干和罐罐。”


    蕾切尔的作死之魂终于安耐不住了。


    赛琳娜化身为“不高兴”，一句话也不说，明显不想搭理那两个“没头脑”。


    妮缪最有眼色，躲到自己的房间去研究魔法阵。


    “喵……汪汪……呜哇！”


    保罗竖大尾巴，对着虚空发出怒吼。


    然后就脱离了合体状态，略显颓废地坐在地板上，开始发呆。


    “大饼脸，保罗在说什么？”


    全家只有赛琳娜猫语十级。


    她板着脸，虚着眼，幽幽说道：


    “保罗在控诉命运的不公，痛恨自身的无能……”


    而后话锋一转。


    “他决定把你们赶出家门，在我一个人的陪伴下开启试炼之旅，踏上强者之路，斩杀诸天，挣脱自身的枷锁。啊，这是禁忌而凄美的恋情，必定为世俗所不容……”


    “大饼脸，不愧是融合了梦境的蠢货，擦擦口水吧，小心戴安娜剁碎你。”


    “老爸不会那样做的。”


    3个小混蛋又开始打闹，这是她们舒缓情绪的办法，虽然另类，但一直非常管用。


    忽然，保罗一把掐住了肥猫丹尼尔的脖子。


    “这几天你偷吃什么了？说！”


    “喵，杀猫了！”


    丹尼尔奋力挣扎。


    “我掐死你这头加菲猪。”


    伴随着破开空气的刷刷声，如同两道闪电划过，保罗的脸上多了一个交叉的十字。


    肥猫一个后空翻潇洒落地。


    “男仆，丹尼尔大爷的‘无情铁爪’滋味怎么样？”


    戴安娜冰冷的目光投射过来，肥猫全身的橘红色毛发炸开，立刻胖了好几圈。


    “千万别冲动，我和保罗主人是一体的，我吃和他吃没有任何区别，我的本质就是他的潜意识。


    “路西法给的小点心可以完善力量，很难抗拒的，而且我还有种预感，它在试图侵染赛琳娜，我当时没办法，只能自己吞掉了。


    “那是代表淫欲的力量，我又没有性别，就算想找只母猫发泄一下都做不到，只能咬尾巴……”


    肥猫丹尼尔越说越委屈，翠绿色的大眼睛里含着泪珠，圆耳朵从中间垂落下来。


    “你他玛德以为自己是折耳猫吗！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卖萌。”


    这句话一出来，家庭成员都松了一口气。


    连探头探脑的妮缪也撇了下嘴，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咣当一声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