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手册
学生手册里面有规定，我不会给你握住违背规定的把柄。”
“今天本来就有这个安排，谁知道你突然会晕倒。”
她昂着头，越前龙马只能看见她精致的下巴。
小巧玲珑，清秀可人。
这并不是他问题的答案，越前龙马清冷的目光仿佛灼热的烈日，烧得柳月光浑身鸡皮疙瘩纷纷冒了出来。
“我知道你不想让你们队长知道。”
刚刚他那个眼神，就在她要跟手冢说话的那一刻，就像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对着她。
“你不会以为我要踩你一脚吧？越前同学，虽然我是很讨厌你把我的班长抢走了，但我会用成绩赢回来的，下个学期你等着瞧！”
柳月光挥着拳头，一脸自信满满。
越前龙马忽略掉对方的表情，从裤兜里掏出硬币，对准投币口，用手指将其投入。
哐当两声，把柳月光从臆想中拉回来。
“喏。”
越前龙马递过去一罐ponta。
柳月光不明所以的接下，手心凉悠悠的，问：“这是？”
“给你喝。”
柳月光狐疑瞥着他，谢礼吗？
浮夸动漫的包装一看就是哄小孩的东西，况且她不喝碳酸饮料，这样的液体进入身体一定会想方设法腐蚀掉她的骨体。
会长不高，她的目标是165cm。
她鄙夷的看了眼易拉罐一串娇艳欲滴的葡萄，嗔道：“那个、”
越前龙马刺啦一声拉开自己手中的易拉罐，清香扑鼻的葡萄味顿时弥漫开来。
柳月光惊讶的把后半句话吞回肚子，越前龙马毫无忌讳，冰凉带着气泡的汽水是盛夏消暑利器。
抬起的右手被人在半路截胡，越前龙马斜视，看见柳月光如临大敌的神情，她按住他的手腕。
“这是冷的，你才刚退烧。”
“要你管。”
他不开心的抖开柳月光瘦弱的手掌。
对方一脸冷傲的样子真是有够气人，明明身体正在遭受病魔的折磨，而主人却没有一星半点的怜悯和爱惜。
柳月光哼了一声，直接伸手挡住越前龙马那罐冒着香氛的ponta，而对方显然不知道柳月光会这么大胆，喝饮料的动作已来不及收回。
贴在温润双唇下面的，并非熟知冰冷的易拉罐材质，这种肌肤相切的触感如同无数条电流贯穿身体，令两个人同时大惊失色。
她的手掌柔软得像一块新鲜出炉的蛋糕，鼻腔中浓重的葡萄香气被她皮肤上淡淡的橘子香味取代，越前龙马迷离双眼，竟忘了及时将嘴唇拿开。
慌乱的眸子四处飘散，绯红色的颜料从她的脖子一笔一笔添到整张脸蛋，两只柔软似无骨的耳朵也跟着晕染开来，柳月光快速缩回自己的手，手足无措的将手藏在身后。
跟她的惊慌相比，越前龙马淡定得多。
“我、我……”
柳月光不知道该怎么打破尴尬的僵局。
越前龙马狠狠饮下半罐饮料，平淡开口：“我要去训练了。”
“额额……你去吧。”
柳月光垂下脑袋，夹在耳后的发丝滑落，给了她不知所措的右手一个安身立命之处。
手背灼热得像是被火炉炙烤，明明今天的温度不算高，可现在却有种大汗淋漓的感觉，她背对远去的越前龙马，把重若铁石的脑袋抵在贩卖机上。
心脏跳得好快！
像坐过山车一样！
总觉得写得很奇怪啊，各位有没有感觉？
教室回归平静后，堀尾才委屈巴巴的诉苦：
“越前你干嘛要替她说话！”
龙崎樱乃坐回原位，两只粉红耳朵密切关注后方堀尾与越前龙马的对话。
“我说的是事实。”
越前龙马不假思索的回答。
事实两个字把这件事情画上句号，正主已经出来辟谣，他们旁人总不能还揪着这事儿不放。
上课铃声响起，数学老师抱着课本走进，宣告新的一天开始。
算不上讨厌的数学课，主要是课本上的知识点他已经基本融会贯通，再听下去也只是侵占脑子多余的内存。
越前龙马想直接趴在桌上进行自己身体机能的恢复，刚摆好姿势将脑袋枕上去，心里就觉得有点毛毛躁躁，说不出来为什么。
脑袋微微右侧，柳月光表情认真的正伏案写什么。
这是道需要一些灵活思维的题，柳月光看了会儿，全无头绪，她轻咬下唇，鲜红色的唇色加重几分，像极了成熟的樱桃。
她从来不擅长创新题，索性转头看向蜜子。
“蜜子，你想出来了吗？”
“暂时没有。”
蜜子摇摇头。
柳月光放下笔杆，索性让紊乱的思维休息一下，她四下环顾，同学们都在认认真真的解题，没有一个人例外。
不对。
她骤然把眼睛移向自己的左边。
目光对切，火花肆意。
越前龙马用左手撑着脑子，一双眼睛冷冰冰的像两块冰石，俊俏的脸上能看出他的高傲和冷淡。
他没有睡觉？
柳月光心脏一紧，有点不敢置信。
越前龙马微眯双眼，金色琥珀撩动。
受不得这种意味不明的眼神，柳月光急忙把脑袋转回到草稿纸上。
越前龙马后倾身子，问：“她叫什么？”
堀尾顺着越前龙马的目光看过去，切道：“班长吗？”
“柳月光。”
“等等，越前，我叫什么？”
堀尾试探性的问。
越前龙马白了堀尾一眼，直接忽略掉这个相当zz的问题。
没了困意的越前龙马思考自己该怎么打发掉这堂长达四十分钟的课，如果是训练的话，他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困惑。
课本像是魔咒，如果翻开一定会奔疾出一只挣脱锁链的恶魔。
崭新的书本并不能勾起越前龙马一丝一毫的兴趣。
眸光落在夹杂在书本中一本深棕色类似笔记本的东西上，他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笔记本。
修长的手指将笔记本从其中拿出来。
「学生手册」
他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这或许还不如解开恶魔的锁链。
硬质封皮古朴过时、毫无新意，这种东西即使内容价值连城恐怕也没有令人翻开的欲望。
何况里面的条条框框都让越前龙马嗤之以鼻。
“同学们，这道题需要你们动一点点、对，只需要稍微稍微转一个弯就能得到答案……”
越前龙马扶额，数学老师的授课方式总是如此戏剧。
“柳同学，虽然你的答案没问题，”数学老师迟疑了一下，“但你再想想，是不是可以换一种方法，会不会更简单？”
越前龙马没想到自己只是微微失神时间就已经过去那么久。
“我会再思考的。”
柳月光诚恳的回答。
鬼使神差，没有任何犹豫，越前龙马用右手食指抬起学生手册的封皮。
黑白相间中引人注目的是一行行粉色字体，俏圆可娇，工整划一。
说实在话，没有多少可以称赞的笔画，但综合看起来却很舒心。
开头就是学校的规章条例。
干巴巴的文字用粉红色线条框住，空白处批注：「需重点关注，很多同学都会犯错」
「旷课累计三次会扣除操行分3分」
「校牌的佩戴情况一定要时刻检查，被学生会抓到会直接影响班级年度考核」
「重点！重点！」
不过才翻了两页，诸如此类的文字就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纸张的所有缝隙，越前龙马浑身一哆嗦，心想这位叫柳月光的同学是已经将班长作为事业在拼搏奋斗吗？
可怕。
是的，他使用了这个词语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想法。
如果你看见一本无人问津的学生手册被人认认真真研读无数次然后一页一页、不，一字一句的进行备注和标识，或许会跟他有同样的感受。
他应该释放恶魔，而不是踏进地狱。
撤回抵住封皮的手指，越前龙马深深呼了一口气。
下课铃声敲响，拂掉他心里所有紧绷和不适。
感觉遇到了瓶颈#(阴险)
上午第三节课休息时间，柳月光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走向左侧。
“越前同学。”
越前龙马抬起眼皮，看见柳月光一脸正经的站在他身旁。
“有事吗？”
“你需要去教员办公室领取本学期的社团活动登记表。”
“哦。”
垂下目光，越前龙马淡淡回应。
他越发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错事。
完成自己的任务后，柳月光昂着头转身离开。
堀尾躲在胜郎背后，两只眼睛狠狠瞪着柳月光的背影，嘀咕：“真是，难道自己不会去吗？”
柳月光瞥了堀尾一眼，樱色嘴唇翘得可以挂油瓶。
“等等、”
堀尾给越前龙马投过去一个赞许的眼神，撞上这家伙，柳月光恐怕只能自认倒霉了。
堀尾以为越前龙马会给对方一个大大的下马威，结果……
“教员办公室在什么地方？”
越前龙马懒洋洋站起来，问话的语调是他惯有的冷漠。
柳月光踉跄两步，定定身形，脸上维持的冷静逐渐崩塌：“你、不知道办公室在哪吗？”
“嗯。”
越前龙马耿直的点头。
他本来就不知道。
柳月光吓得眨了好几下眼睛，明亮的眼珠子跟天空里璀璨的星辰相差无几。
她很想指着对方狠狠质问：这不是一个学生应该知道的事情吗？
“我带你去吧。”
她闷闷的回答。
因为有种预感，就算她这么说，越前龙马也一定会冷巴巴的回答。
突然想起蜜子的话，越前龙马果然跟她们不一样。
“芽子老师的办公室就在四楼左手第一间，今天我们要去取社团活动登记表，然后下午放学前让同学们填好回收以备今后计算操行分。”
“这边、”柳月光指着教室右侧的楼梯，一阵凉风嗖嗖刮过，她勾在耳朵后面的头发被微风撩乱，发丝随风舞动，带有其中淡淡橘子香，鱼贯而入，钻进他的鼻腔。
鼻头发痒，越前龙马抬手轻轻捏捏鼻尖。
柳月光清楚看见对方的动作，脚步变得沉重，双脚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小。
“越前同学的感冒还没好？”
自认为声调有点别扭，自己怎么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明明、这是她的竞争对手。
在心底鄙视了自己一把，柳月光的眼神又凌厉几分。
“已经好了。”
越前龙马将眼珠转向身旁的女班长。
柳月光默默地点点头，这时已到达办公室，她抬手敲门，得到允可进入，越前龙马则跟在她身后。
“太郎老师好！”
遇见要出门的老师，柳月光急忙恭敬的鞠躬问好，而越前龙马只微微侧身，让出一条足够对方通过的通道。
柳月光皱眉瞪了越前龙马一眼，轻声说：“越前同学你为什么不跟老师问好？”
“学生手册有规定，学生在见到老师的时候必须要问好，”她咬牙说，“而且太郎老师还负责视察每个班的卫生情况。”
“……”
越前龙马斜了柳月光一眼，放弃与她交流。
对方的冷淡令她抓狂，他就像一块深潭，她朝他丢出的小石子全部被他寂静无声的吞没、吞没。
“芽子老师~”
“我们来拿社团活动登记表~”
柳月光跑到芽子的办公桌旁边，芽子正在批阅他们上交的英语作业，柳月光不免有些好奇问：“芽子老师，这次的作文我写得怎么样？”
芽子温和看了一眼两人，随即从抽屉中拿出一沓打印好的表格放到桌上，说：“在这里，下午放学前一定要收回，然后统计课外活动的人数。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很多同学都反应存在社团活动占用正常上课时间的事。”
她委以重任的看看越前龙马跟柳月光，开头道：“拜托你们下去具体了解一下。”
“行，就这样，把表格拿下去吧！”
柳月光下意识伸手，未曾想一双有力的手比她速度更快将表格抱起来。
“知道了，老师。”
越前龙马的嗓音总能跟空调媲美。
“柳同学，关于你刚刚问我的问题，”芽子思考了一分钟，“其实英语作文的部分你可以跟越前同学沟通一下，虽然语法部分没有错，但是措辞和表达还是有些不地道，我想这个东西越前同学会给你很棒的答案。”
“嗯，明白了，芽子老师！”
柳月光不动声色的说，脸上依旧是往常的表情。
芽子以为柳月光这般性子倔强的人会跟越前龙马处不来，没想到今天看起来倒还蛮不错，她欣慰的笑笑，搁置在心中好几天的担忧总算能放下了。
柳月光知道越前龙马的英语很强，虽然她也不错，但是听力和写作部分是软肋，每次在这个地方丢分的几率可高达百分之五十。
让她请教越前龙马？
那个语言中枢存在严重问题的家伙，自大又冷漠，她才说不出口。
重重跺了几脚，柳月光才追上已距离她有两米远的越前龙马。
啊，最近可能更新的速度会放慢了…
——
eleven.谁让他看起来就是不好惹的样子！
越前龙马单手把登记表拍到讲台上，目光冰冰俯视众人。
大伙对越前龙马的认知仅仅留存于他是网球社新星的印象，平时在班级跟大家都不怎么熟悉，甚至于同班一个学期都还没说过话的也大有人在。
他寒岭峭石的脸上挂着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金色琥珀如浩瀚的大海，波光粼粼，美不胜收，众多女同学早已沉浸于他独特的眸光，脸上尽是崇拜与倾慕。
“登记表、”
“一人一张，填完下午放学前交到我这里。”
同学们听完，纷纷一哄而上抢夺登记表，越前龙马双手插兜，风流倜傥的走下讲台。
骄傲的声调意外的没让人产生反感，反而是觉得这样的语气从越前龙马口中说出来很正常。
真是，做得这叫什么事？
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心里质问自己为什么会不经大脑做事，越前龙马脸色微有些不快，以至于在路过龙崎樱乃身旁时完全没注意对方眼神里包含的满满柔情蜜意。
柳月光就噔噔噔几步跑上讲台，大叫：“越前同学，你站住！”
越前龙马英眉上扬，径直走向座位，把柳月光激厉的叫声抛之脑后。
柳月光愣得一张秀丽的脸铁青，对方的漠视令她满脑子的冷静化为齑粉，来不及说话，小跑下讲台，越前龙马这会儿正要坐下，柳月光近身，一把抓住他左手手腕。
“越前同学你应该跟同学们讲填表注意事项。”
“你怎么能这么粗心大意呢？”
“填写的时候也要强调字迹的问题，太潦草看不清的话会让我们很被动。”
龙崎樱乃杏目瞪得像两只铜铃，目光呆滞的凝视住那只跟越前龙马手腕亲密接触的手，宛若霜雪，刺得她视线火烧一样疼。
龙马君……不是不喜欢女生接近他的吗？
无数个问号从脑袋中溢出，龙崎樱乃艰难维持完好的神情，以至于只能把身子贴在椅背。
瞳孔巨缩，他的体温陡然上升，由手腕的热源中心蔓延，像冰块落入湖塘，恒定温度在水中分解，飞速脱离正常数值。
冷峻的脸恍惚，一如直线的思维被艾尔斯巨石堵塞前行道路，碰撞产生的剧痛让越前龙马身体内半数细胞失去功效。
深陷茫然的越前龙马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跟随她的脚步，她的指腹柔得像棉花，落在皮肤上只有绵绵的触感。
柳月光并未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妥，坚持将身后这位不是很配合的班长拖上讲台。
“最重要的一点，”她压低眉头，凌厉扫视整个教室，“千万要注意填写内容的真实性。”
“我会一一去相关社团核实。”
“如果有谁想要在这里蒙混过关，哼哼……”她阴沉沉露出森白的牙齿，“各位同学应该知道惩罚的手段。”
话音一落，全班同学只觉得自己后背的汗毛全部倒立起来，鸡皮疙瘩跟着突突的冒出头，大家凝神屏息，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成了柳月光的笔下亡魂。
柳月光满意的扬起笑容，上学期发号施令的感觉似乎是回来了，坐在第二排的蜜子使劲朝她挤眉弄眼，希望这家伙赶紧发现她不寻常的行为。
总算是，柳月光意识到蜜子“非同一般”的眼神，循着一看，她发现自己还抓住越前龙马的手腕。
气氛突然变得有点诡异，她倒吸凉气，脸颊微烫，怎么会忘了自己已经不是班长？
极快松手，后退几步，她将越前龙马的身子推到中间，眼睛偏到一旁，伪装自己的紧张和惭愧。
“那、那个，越前同学……”
两只手垂在身侧，柳月光吞吐了会儿说：“你过来吧，我念注意事项，你写在黑板上，这样以后你就知道了。”
越前龙马下意识顺从了对方的话，左手从桌上的粉笔盒拿了一只粉笔，站在黑板前面，他的理性还在质疑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1、社团名称要完整
2、社团负责人所在班级要注明清楚
……”
柳月光的语速已经刻意放慢，但智商暂时没在线上的越前龙马没能捕捉到所有信息。
“慢点。”
他嘟囔。
粉笔划在黑板上，带着越前龙马式潇洒的字体一列列出现，同学们拘谨的填写每一个空格，因为操行分正捏着把寒光赫赫的武器在他们头顶耀武扬威。
就连让柳月光特别头疼的那几个也因为越前龙马超低压的神态而不得不乖乖听话，甚至于连写字的时候都格外用心。
谁让他看起来就是不好惹的样子！
这简直比柳月光还要令人心惊胆战！
那双金黄色的眸子里像是藏着最凶恶的野兽，一旦他们试图超越他的界限，它一定把每个侵略者撕成碎片。
虽然他的身高不高，但绝对有这样的实力。
某个横行乡里的班霸这么想。
淬火寒光一点一点汇聚，他突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他试着稍稍抬头。
越前龙马、在看他。
河泽以为自己一定会被巨大的推力给掀翻在地，谁知后背传来一掌，他只听身后的人闷哼一声，用力给他顶直身体。
“你在做什么？”
柳月光从河泽后面走出来，小脸上布满不快。
她的出现无疑让人意外，尤其是阿山，他站在队伍末尾，尽量避开高桥醒的注意力提示她这里很危险。
高桥醒上翘的凤眸泛过一道光，很快回忆起与柳月光的初见：“是你。”
他的霸气与生俱来，高挺的身子绝对是威慑的利器。
因高桥醒高过柳月光一个头，她为了不落下风不得不微仰头颅：“学校禁止暴力！”
“还有么？”
高桥醒咧嘴邪笑，模样实在勾人得紧，如果他可以稍微改一下自己的脾气，或许能成为所有女生的白月光。
大城与小艾（高桥醒另一跟班）面面相觑，相互交换疑惑的眼神。
战战兢兢站在一边的成员也咬紧牙关，眼睛直直注视着身材瘦小的柳月光。
这家伙脑子是被门板压了吗？竟然敢招惹高桥醒？
“你是篮球社社长吧？”
柳月光横眉冷对。
她不适合走迂回路线，便开门见山掀开自己的来意。
显然，高桥醒脸上的乌云已经越来越厚，尽管他没有说话，但在场各位都能从空气中抓捕到几颗雷暴因子。
阿山眯住双眼，生怕自己一会儿会忍不住感叹柳月光的悲惨境遇。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
“我有事要问你，请你跟我过来。”
对方不为所动，反而抬手揉揉黑色发丝，半笑半恐吓说：“我说过吧，我的耐心不好。现在离开的话可以放过你。”
柳月光面色冷凝，走近一步，声音高昂清亮：“听说你们篮球社存在违反规定的情况，不知道你作为负责人是否能跟我说明一下为什么？”
“违反规定？”
高桥醒用极其缓慢的速度咀嚼这四个字，旁人只吓得惶恐不安，连呼吸都不大力，大城小艾听了柳月光的话，表情也变得怪异起来，两人用薄刀一样的眼神扫过一边的成员，想要从其中找出那个不要命的人。
大家伙如临大敌，看向柳月光的目光不由添上几分怨毒和愤恨，这究竟是从哪个地方钻出来专克他们的啊！
“是的，违反规定。”
柳月光再次强调。
她坚定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杂质。
“所以呢？”
高桥醒正视柳月光，她模样秀丽，五官端正，特别是那双杏目，纯净得跟山尖的白雪一样。
他的眉眼充斥戾气，刚硬的线条跟主人一样高不可攀。
“所以我来确认，是否真的有这样的情况。”
“很不幸，我刚好看见了。”
柳月光慢悠悠说，语气没有半分惧怕。
“那又怎样，你能做什么？”
高桥醒大大方方承认，面前的女生竟没有一丝一毫退缩，这令他倨傲的自尊十分不快。
对方一脸无所谓甚至带些讽笑的表情让柳月光气红了脸，她蹙紧眉，警告道：“你这是违反校规，会被校内处分！”
高桥醒慢慢走近柳月光，他面色冷峻，凤眸内包裹层层递进的愠怒，她的头顶正在他眼下，卷曲的睫毛随她的震惊而颤动。
柳月光直直盯住面前高挑的身影，她不由被他身上若隐若现的暴戾影响，从而紧张的咬紧牙关。
大家凝神屏息，明眼人这会儿能猜出高桥醒的下一步动作。
一只强而有力的左手以极快的速度拧住她整理得很平整的衣领，柳月光还没反应过来，一张俊俏没边又带寒霜的脸现在她眼前。
那宝石一般的眼仁比远看更为惊艳，柳月光吓得不知所措，只能绷紧了脸，目光锁住这双漂亮的眼睛。
“你！……”
“小姐，这里可不是乖学生的教室。”
高桥醒提点道。
“你放开我！”
柳月光大叫，扭动身体企图挣脱对方的桎梏。
高桥醒眼底涌上顽劣和不屑：“大人的说教你还是留着以后玩吧！”
语毕，高桥醒用力推开柳月光，而柳月光身子瘦弱，怎么禁得住他的大力推搡，她踉跄连退了好几步，但左右两只脚未能及时找到平衡点。
砰！
一声巨响，柳月光整个人仰倒在地板上，书包被她一压，笔、笔记本、课本等等混乱其中的文具都倒了出来，被坚硬地板戳中主管疼痛神经的柳月光可没多少心情观看狼藉一片。
她的屁股、后背和手掌都仿佛是被人狠狠踩了几脚，痛得她龇牙咧嘴，她努力维持住脸上的表情，以免给对面的男生留下一个诟病的借口。
大城适时丢来一颗篮球，高桥醒高举左手，嘴角浅浅勾勒一抹上扬的弧度，众人目瞪口呆，没想到高桥醒会连个女生也不会手软。
阿山担忧的看着柳月光，但他不敢冲出去阻止，因为高桥醒的手段他比任何人还要了解，除了祈祷，他似乎别无他法。
柳月光用愤怒的目光剜高桥醒，可这样的愤怒只如拍打在海边巨石上的浪花，对他根本没有威慑作用。
“我一定会把今天的事情上报管理部，你等着吧！”
她咬牙切齿说。
“先走出去再说好吗？”
高桥醒冷笑，左手的动作已箭在弦上。
浑身的疼痛使得柳月光无法挪动身子，她只能握紧拳头让自己冷静应对危险。
twenty-four.但衣服要还我
柳月光疼得紧抿住双唇，如果不是篮球偏移了方向，她这会儿可能倒在这里了。
她颤颤一看，救她的人跟砸她的人竟都是高桥醒。
“多管闲事！”
高桥醒笔直的挺着身子，脸上的正气凛然完全不像欺凌的那个人。
知道对方在给她一个台阶，柳月光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胡乱把丢落满地的文具和书本扔进书包，微红窘迫着脸颊跑出这间气压极低的篮球室。
大城和小艾不明所以的看看对方，醒哥今儿有些不对劲啊！
“散了吧！”
高桥醒单手插兜，眉头皱皱的说。
大伙得了释令，一个个排队拿包走人，不出两分钟，空荡荡的篮球室就只剩下高桥醒和两个跟班。
“醒哥……”
大城试探性的靠近。
“你俩也是……”
高桥醒说的轻描淡写，但语气里的冷厉十分骇人。
真不高兴了？
大城和小艾不敢在高桥醒气头上戳火，也只能悄默默地离开这里。
在日光被黑暗所取代后，高桥醒的狂妄也被孤寂替代。
他挪动踩着什么的左脚，一张寸照映入他冰冷的眼睛。
他蹲下身子，右手捡起略有些脏的照片。
上面是一对父女开心大笑，明眼都能看出来那个小丫头是柳月光，而另一个男人则是她的父亲。
高桥醒轻轻拂去照片上的尘土，阴鸷的双眼满慢慢融化，最后隐入黑暗。
“该死该死该死！！！”
柳月光打心眼里觉得自己没出息，被砸了两下就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吗？
她愤愤不平的踩着地板，仿佛每块地板都是高桥醒那张嚣张的脸。
漫无目的在学校里绕过好几圈，柳月光不知怎么竟来到网球社背后的贩卖机前，她长长叹了一口气，靠着冰凉的贩卖机身倾泻自己的苦恼。
“哐！”
一声饮料罐落下的声音打破沉寂。
柳月光转过头去，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越前同学？”
越前龙马捡起葡萄汽水，淡漠的眼睛扫过柳月光，她脸上的失落实在很显眼，以及……
“你的脸怎么了？”
他收回目光问，虽然是晚上，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古训依然在耳畔回响。
“被……没什么……”
柳月光可不好意思在他面前说自己这么逊的样子。
越前龙马拉开拉环，没说什么。
葡萄味弥漫在四周，挑衅着柳月光低沉的心情，她重重吸了两口气，甜滋滋的味道顺着鼻腔涌入身体，使得她暂时能压住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越前同学怎么还不回家？”
柳月光闷闷的转移话题。
“训练。”
越前龙马的语气像加了十斤冬天。
“哦……”
“也是……”
柳月光想起来他们马上要比赛，现下应该忙着备战吧？
越前龙马几口把ponta饮尽，随手把易拉罐丢进附近的垃圾桶。
“你要走了？”
柳月光急急问。
“还有一组练习。”
越前龙马不紧不慢说。
柳月光看着他的蓝白色训练服，在夜幕里尤为闪耀。
“啊，那你加油，我该回家了……”
越前龙马侧身过来，极快的说：“你等等……”
接着便是拉链撕拉划开的声音，越前龙马把身上的外套解下来，然后丢给身后愣神的柳月光。
“越前同学？”
柳月光疑惑的举起外套，心里疑问连连。
越前龙马用下巴指指她的衣领，刚刚被高桥醒那么一抓，由小领口直接变成了时尚的v字领。
柳月光啊了声，小脸红扑扑的。
“谢谢……”
“不客气。”
“但衣服要还我。”
越前龙马冷淡淡的说着像玩笑一样的话。
柳月光用外套挡住自己不算泄露的春光，窘道：“我知道了……！”
“谁缺你外套啊！”
“别忘了，比赛还要用。”
越前龙马提点完便径直离开了。
“知道了！”
柳月光咬牙，声音软软的。
反正她答应了小坂田同学要去加油的不是吗？
踩着斑斑点点的月光，越前龙马才发现自己姗姗来迟，好在临近比赛，手冢间接忽略掉越前龙马挥霍的几分钟，示意他赶紧加入队伍。
“哎……越前，你刚刚是穿这件衣服吗？”
桃城问，他隐约记得越前是穿着外套出去的。
越前龙马愣了下，好看的眉毛上扬：“这重要吗？学长……”
他他他他……没有看见吧？天那么黑……肯定没有的……她她……里面穿的衣服都很安全！
可是……可是什么都没看见的话，他为什么要把衣服给她？！
啊！！！
柳月光恨不得仰天大叫，宣泄心里的狂躁和尴尬。
一路狂奔到家门口，柳月光颤抖着手拧开房门，屋内一片寂静，她长长松了口气，还好……
妈妈今天应该在加班，否则她该怎么解释身上这件“来路不明”的外套？
完全能想象母亲炸毛又想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脸蛋烫得可以煎一个全熟鸡蛋！
回到房间，柳月光立刻换下被高桥醒拉坏的衬衫，她对着镜子，看见脸上的狰狞血痕，目光犀利有力。
“等着，高桥醒！我一定会让你受到惩罚！”
她宣誓一般说。
网球赛如约而至，柳月光把越前龙马的外套装好，打算去看比赛时直接交给他，谁让她压根没有越前龙马的联系方式，否则昨天（周六）就可以还给他了。
就算她再怎么恪守规则，今天仍换下了标志青学的校服，白色卡通的短袖和一条宽松的牛仔裤，这是她课余最喜欢的搭配。
她提着袋子站立在镜子前，思索着要不要把头发扎起来……
真是个纠结的问题，但是……她记得蜜子说过：月光你把头发扎起来的样子很清爽可爱呀！
提到可爱，她或许只能想到班级那位温柔的龙崎樱乃同学，柔弱如水的身躯、夜莺甜美般的嗓音以及不骄不躁的性格，不知道有多少男同学暗暗把目光流连在她身上呢！
越前同学也会吗？
她似乎记得蜜子提过，龙崎樱乃同学跟越前同学好像关系很不一般的样子。
是了，听说龙崎同学的奶奶和越前家有匪浅的联系，两个人关系好不是很正常吗？
等等，她为什么要联想这么多？
柳月光瞪住自己，张牙舞爪的做了一通奇奇怪怪的表情后从右手取了一根皮圈把头发扎了起来。
微长的刘海挡住视线，告诉她你最近一点儿也不勤快，都没有及时去理发店修剪头发，近视眼可是无法根治的恶疾！
尽管只是场不大不小的友谊赛，但由于有青学王牌球队的参与显得其排场异常的不同凡响，来此处看比赛的人也比想象中多，柳月光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张望了一圈都没能看到一点儿有关于比赛队伍休息场所的信息。
到底在哪里啊？
柳月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一只柔软的手缠上她的手臂，惊奇的声音在她耳边绽放：“柳同学！？”
柳月光转头，喜色：“小板田同学，我正在找你们呢！”
“柳同学没穿校服我都快认不出来了……你扎头发的样子跟平时的差别好大！”
朋香的性子依然这么直来直往。
柳月光愣住，有点窘迫的说：“是……是吗？很奇怪吧……”
“才不呢！”
朋香摇头，比起一成不变的校服，现在的柳月光看起来顺眼得多，最起码可以让她抛开对被记名字的恐惧。
“走走走，我们的区域在那边，”朋香手里拎着许多加油用的器具，她边走边说，“真是，来的人比想象中多了好多……”
“看起来是挺多的。”
柳月光点头，跟上小板田的脚步很快就见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最为瞩目的自然是不远处隶属于青学的比赛队伍，放长视线，柳月光第一时间注意到队中身材突兀的越前龙马，她不免觉得好笑，原谅她以前真的没怎么关注他的身高。
龙崎教练正在交代什么，大家表情认真得不行。
朋香清理出一个座位给柳月光，又扭头问龙崎樱乃：“樱乃，现在几点了？”
樱乃瞧瞧手表，声音有些紧张：“九点十四分。”
“还有一分钟就要开始了。”
“什么？只有一分钟了？”
柳月光瞪圆眼睛，颇为失礼的插进对话。
樱乃惊了下，又细细一看，眼底涌上惊诧：“柳同学？是你？”
“没错，是我。”
柳月光不自然的笑笑，她知道自己刚刚不经允许的插话实在很没有礼貌，可是……想到只有一分钟而她手里还拿着越前龙马的队服这件事就无法恪守礼节。
“你变化好大！”
樱乃扫了她好几眼，眼睛弯月一样的笑，她从不知道原来柳班长还有这么平易近人的装束。
“呵呵……”
“那个……”
“嘘，要开始了……”
朋香用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目光已经被第一场的菊丸学长吸引，其余两人自然也打住对话，专心投入比赛的序幕篇。
柳月光心底密鼓紧敲，她把整个比赛场地搜罗了一圈，在靠近比赛场地右侧的休息区看到越前龙马清瘦的身影。
越前龙马靠着椅背，两只手安安分分的摆在一边，看起来极为认真，但只有坐在他身旁的桃城看到，这位小学弟焦躁不安的眼神正试着不招惹任何人的注意窥探全场呢！
“越前，你究竟在看什么？”
桃城疑惑问，他实在受不了越前最近神叨叨的样子。
“没什么……”
越前龙马含蓄的绕过桃城，眼睛锁定住目标。
twenty-six.温柔的光
优秀猎人锁定猎物绝不会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越前龙马正是如此。
从柳月光等人的角度看来，似乎这位心不在焉的选手只是在任意投放自己的眼神。
“好耶！”
当菊丸遥遥领先时，朋香又发动了一轮啦啦队攻势，柳月光虽是第一次参与，但仍被身旁热烈的气氛给带动起来，她紧张的心跳从胸腔扩散到全身，目前的比分仍是青学占有优势，可对方也丝毫不落下风，紧跟着又取了十五分。
柳月光对网球的接触仅此而已，但仅此就足以让她惊艳于这式体育运动的魅力，她从不知自己原来也有对竞技运动的兴趣。
“菊丸怎么这么拖？”
桃城不满的说，这家伙一定是压抑了太久，这会儿正想办法消耗精力呢。
都是队长的锅，谁叫他让他们保存体力应对比赛，整得最近几天除了常规训练以外不被允许任何高体能的对赛。
时间流淌而过，而在柳月光看来似乎只是眨眼的瞬间菊丸学长就以胜利告终这局比赛。
“这一场是龙马吧，樱乃？”
小坂田推推樱乃询问。
樱乃点头，用细细的声音说：“嗯，听说对方的实力也不弱。”
她听奶奶提过城利中学有几个队员的能力绝不亚于青学最优秀的队员。
越前龙马提了球拍，从休息区替换下大汗淋漓的菊丸，他一身简单的队服，十分利落，同时也保留着自己的桀骜。
柳月光杏眸凝视住那背对着她的身影，呼吸不知道怎么的急促起来，他身上运动服的纹路与她手中这件衣服别无二致，这令她没由来想起前天晚上他一脸正经把外套递过来的样子。
“我真紧张，明明比赛的人是龙马，可是……”
樱乃两只手捏紧，声调颤颤的。
“安啦，樱乃，龙马一定没问题的！”
小板田温温拍了拍樱乃肩膀。
龙马……
柳月光不禁侧目把一半的注意力放在轮廓柔美的龙崎樱乃脸上。
这样的称呼从她口中说出为何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柳月光只觉胸口狂跳的节奏渐渐舒缓下来，像夏日跳入凉爽的泳池，身体所有燥热在这一刻，顿时被浇了干干净净。
越前龙马的人气为比赛带来第一个高潮点，即使他只用最常规的方式拿下第一球，可这不能妨碍大家声鸣鼎沸的欢呼。
算下来柳月光还是第一次看他比赛，撇开心底莫名的情绪，她不得不承认越前龙马是个天生的网球王者，每一个动作都充斥了强大攻势，这与平日的他完全是两个极端，他慵懒洗尽，只余下一身斗志昂扬的光华，在球场耀耀生辉，如星如火。
看不见他的神色，但可以从他有力的身姿探出此时他自信的表情。
他手法凌厉又不失美态，柳月光知道，要达到对某个事物的绝对掌握，不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几天训练就可以达到的程度。
她以为这个男生仅仅只是乐于某项运动，但现在看来，她的判断是错的，并且错得很彻底，越前龙马对于网球的掌握，绝不能用乐于两个字概括。
是了，她又不是没有听过蜜子在她耳边宣扬越前龙马对于网球的挚爱，不过那时她只能从字面理解。
柳月光微咬牙关，紧锣密鼓的心跳不是紧张这场对决的输赢，而是在惊叹原来世界上也还存在着对某个事物偏执到头的人。
她是个偏执症患者，但很软弱，她执着的领域暂时还未有任何成就。
恍惚失神，越前龙马已经取得该场绝对胜利，比菊丸的时间少了一半不止。
“太棒了！”
小板田尽职的为青学带来一次又一次欢呼雀跃。
赛程结束，青学毫不意外取得好成绩，柳月光告别了小板田和朋香，提上了袋子走进人群。
她该到什么地方去找越前同学？
踌躇间，她已经自动顺着人流涌出了球场，她暗暗叹了声不好，再回过头去，人海茫茫，要想再进去恐怕难上加难。
索性偏离了人流，钻入球场旁边隐匿的花丛。
柳月光垂头慢走，忽地，头撞一堵似硬墙一般的东西。
“……越前……！！！”
她大叫，谁想越前龙马率先按住她的嘴唇，止住了她的声音。
两个人的距离近得不过一指之隔，他微有悦意的眼睛流动好看的光芒：“小声点。”
柳月光正对他的眼睛，半张脸被他蒙着，肌肤相切，总能交织出一股体温以外的温度。
他英俊的线条就在她的眼前，深邃淡然的眼眸，高挺的鼻梁，薄而锋利的唇以及傲色的神情，都如数在她眼眶内印下记号。
柳月光屏息，吓得不知所措的眸子里只有惊慌和一些小鹿乱撞般的紧张。
随后，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从她身后窜过，期间夹着“我看到他们往这边走了，我们快去吧！”之类的话语。
柳月光挣脱他的桎梏，说：“越前同学，你在躲她们？”
越前龙马不语，算是默认，但眼睛仍四处查看。
“喏，”柳月光把手里的衣服递过去，“你的衣服，我洗的很干净……”
“没能在比赛前还给你，希望没给你带来麻烦。”
越前龙马挑眉，眸光凝视面颊通红还未恢复的柳月光：“嗯……说实话，确实有那么一些。”
他可没忘手冢剜他的眼神。
“不会吧？”
“我今天已经提前出门了，可是光是找比赛场地就花了不少时间，而且……”
twenty-seven.我绝不会害怕真理的另一面
耳畔呼呼的风声减弱，树影斑驳间可以听见行人喧闹声和汽车的鸣笛。
柳月光的体质比想象中弱了很多，若不是越前龙马仍拉住她，或许她会直接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休息。
“呼……”
她重重喘气，和云淡风轻甚至没有一丝汗珠的越前龙马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我的衣服？”
“谢谢。”
越前龙马提过她手中的袋子，这件衣服总算回到了他主人手中。
柳月光急需时间平复理顺乱跳的心脏，她自觉的跟着越前龙马，粗气问：“为什么要跑？”
“你没听见脚步声吗？”
越前龙马问，手中粉色的袋子和他冰冷的气质真是不搭调。
柳月光这才意识到她搜罗了一堆好看的袋子，似乎没什么用，至少现在看来是的。
“我可不是你。”
她噘嘴道。
两人不约而同一起进入轻轨，现在是下班高峰期，车厢内挤满了人，柳月光跑的浑身乏力，两只脚哪有力气开辟一条血路？
她靠住车壁，望见越前龙马已经走入车厢中部。
再一眨眼，车门紧闭，此外，一只手捞住她的肩膀，轻易将她捞了过去。
很近，近到她的身体已经和越前龙马紧凑在一起，可以看见他脖颈上的动脉、他锋利冷凌的下颚线和深墨绿的发丝柔软可鉴，他别过眼，琥珀眼仁里装着疑惑：“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柳月光做错事一样收回太过热切的眼睛，她什么都没看，只是对他有些好奇！没错，就是好奇，他跟普通的日本人完全不一样。
他、比……一般人英俊得太多！
如果可以，她真想瞧瞧他的眼睛是不是跟真正的琥珀一样，可以那么晶莹、那么瑰丽。
轻轨运行近十分钟，柳月光又再次仰起头，身旁的男生微昂头颅，表情慵懒得像一只贵族猫。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让自己有赛场的意气风发，又有现在的懒散清淡呢？
“越前同学，你的网球打得真棒……”
她说。
“每个人都这么说。”
越前龙马回应，没有正眼瞧她。
“说真的，我有点不敢相信，”柳月光瞥过眼去，“我以为你只是像阿山那样，把这项活动当做一个课余爱好。”
“其实、”越前龙马转过脸来，看见乖巧的脸，声音不知不觉变得低沉，“我也不太相信会有人把班长当成不懈努力的目标。”
“看来我们对对方都有一个不敢置信。”
柳月光微扬嘴角，笑意像一簇鲜活迷人的花儿。
越前龙马琥珀色的眼球仿佛被冻僵了一般，不管他用什么法子，都无法挪动哪怕一点点角度。
“听蜜子说，”柳月光有了兴趣，主动开了话匣子，“嗯，蜜子是我的同桌，她说你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习打网球了？”
越前龙马点头，的确是很小的时候，他都已经快要记不清了。
“蜜子说你从未输过。”
柳月光问。
“但还差得远。”
他说，语气冷冷的。
打败那个男人，这是他为之而奋斗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目标，尽管他在属于自己的年纪取得了很不一般的成绩，但远远不够，这些伎俩在那个男人看来无非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
柳月光看见他平静的眼底卷上一股风暴，那是一种渴望到极度的疯狂，跟越前龙马傲气的个性十分贴切。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某个人眼中淋漓尽致的欲望，表现得自大狂妄、势在必得。
柳月光忽然觉得年前的越前龙马并不是真正的他，最真实的他该是运动场上那么肆意爆发，毫不遮掩自己的野心和欲望。
友谊赛告了一段落，网球社又恢复了以往不咸不淡的常规训练，以至于越前龙马有了更多时间去处理身为班长必须要负责的事务。
下午放学后，两个人按照约定在教室整理这个星期的班级会议记录。
“你今天又在英语课睡着了，越前同学……”
柳月光把记录笔记本推给他。
“我没法不睡。”
越前龙马耸肩，英语算是他半个母语，书本上的知识对他来说简直比吃饭睡觉还要容易。
“我知道英语是你的强项，但你也不该睡觉，你想想，假使每个同学都像你一样，这堂课就完全没了意义。”
越前龙马感觉自己对于类似的话语已经完全免疫，他待柳月光巴巴拉拉说完后道：“我该走了。”
“你……”
柳月光咂舌，她知道越前龙马很不喜欢听这些并且听了过后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可是……他虽然不乐意听，却也安安静静的听完才离开，想要训诫的话被她咽回肚子，这样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她还企图他做什么呢？他已经从以前的漫不经心变为了现在起码可以安分倾听的样子。
她无奈的说：“好吧，我也该忙我的事了。”
“是什么？”
越前龙马问，这话一出口他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异常，什么时候他也开始这么闲了？
“篮球社的问题，上次芽子老师不是让我们调查一下么？”
“那么你有眉目了？”
越前龙马问，迫切回到网球场的心思暂时被搁置一边。
“当然！”
“你应该知道高桥醒，这一切都是他在捣鬼！”
柳月光扬眉说。
twenty-eight.干什么，当我是死人？
越前龙马凝视她认真的神情，问：“需要帮忙吗？”
“帮忙？”
“噢，不需要，”柳月光摇头，“除了这件事，我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找他算一算。”
越前龙马尚且不怕比自己厉害的对手，她当然也不会惧怕高桥醒，那不过就是个寄居在家族温室的花朵罢了，她有什么害怕的？
“祝你好运。”
越前龙马不再坚持，他知道，柳月光的可以一定不是勉强，他只是奇怪自己从什么地方这么确定？
他拎上自己的物品，离开教室。
柳月光把手边的笔记本和笔理入书包，她这时才发现书包内侧的小口袋拉链不知道什么开了，她吓得脸色大变。
没了！
她翻了好几次，一直贴在口袋放的她和父亲的合照没了！
犹如五雷轰顶，她所有冷静在这刻崩塌。
为数不多的，跟父亲的合照，她究竟把它丢在什么地方了？
不断质问自己，却无半点头绪。
柳月光颓然的倚靠在椅背，眸色迷蒙，她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大意把照片丢了呢？
像失去了半颗心，脑子乱成一锅粥，完全不能进行任何思考。
该怎么办？
怎么做才能把照片找回来？
她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颤抖着。
不行，她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这件事情的冲击实在太大了……她苍白的紧闭双眼，把头磕在拳头上，绝望而悲悯。
骤然之间，一抹清亮傲慢的眼睛刺破所有的黑暗孤独，给处在飘零中的柳月光一丝冷静，她努力睁开眼睛，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嘴角似有非有的笑，告知世人他的随心所欲。
他总不会有害怕的神情，因为什么敌人在他面前只是个对手，而不是别的。
她也可以的。
冷静逐渐回温，柳月光开始追溯这几日的行踪。
几经思考，她只能把照片的丢失归结在高桥醒身上，那天他推了她一把，导致她书包里的东西都落到地上，可能照片也是一样。
想到即做。柳月光把书包拉链拉好，迅速提包奔向篮球社。
篮球社内，高桥醒姗姗来迟，看到馆内一排一排听话的社员们，他皱眉冷喝：“都滚蛋，别烦我！”
“醒哥……”
大城惊异的看他。
“麻溜的。”
高桥醒冷漠的声音如同地狱的催命符。
但这道催命符也成了各社员的解咒令，他们得了可以离开的许可，只用了一分钟就散了个干干净净。
高桥醒抱着篮球，一个人在空旷的篮球场不断运球，投篮，并时刻总结自己某些姿势不到位。
或许他可以换个角度……
急促的步履声扰乱他的沉思，高桥醒把篮球抱在身侧，扭头过去。
柳月光急匆匆跑进来，看见篮球社只有高桥醒一人觉得有些奇怪，她见他已经察觉，便放慢了脚步。
“是你啊。”
他慵懒的笑。
“没错，是我。”
柳月光挺直腰板，步步逼近。
“怎么，还不够吗？”
高桥醒干脆迎了过去，和柳月光的距离就停在了三十公分。
“你上次推我，我会相应记录在案。”
“另外，我今天……”
柳月光还没来得及说完，篮球社又涌入一波不速之客。
来人共七人，气势汹汹，柳月光认得中间为首的那个人，是青学有名的刺头，叫广田恒。
“看来今天想找我的人，不止你一个。”
高桥醒咧嘴邪笑，神色间充斥着莫名的兴奋。
“高桥醒，你这**！”
广田恒把身上的校服一扒，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他本就生的魁梧，加上满身鼓鼓的肌肉，看去让人心惊胆战。
“说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广田恒！”
高桥醒周身气息瞬息一变，慵懒成了犀利。
柳月光愣在原地，不知道这时自己该说什么，或者说能做些什么？
“哼，”广田恒咧嘴，“那就试试吧！”
“大哥大哥……”广田恒身旁的小弟推了推他，眼睛注视着柳月光说：“那不是爱管闲事的柳月光吗？”
“那可正好，我早就看她不爽了，一起收拾了吧！”
广田恒恶狠狠说，他手下有好几个小弟都被柳月光盯过。
听到两人肆无忌惮的对话，柳月光立刻肃了脸：“你们要做什么？这里可是学校！”
“做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听话的乖孩子！”
广田恒眯眼冷笑，然后跟身旁小弟微点了下头。
小弟中村赖心领神会，悠悠走向柳月光：“哼哼……”
柳月光后背一冷，还未有时间说话，中村赖已经近到她身前，满脸嚣张跋扈。
“中村赖！”
“我警告你……”
中村赖抬手推了她一把，不屑说：“现在轮到我警告你这条学校的走狗了，不是什么人都是你能惹得起的！”twenty-nine.你要的谢礼还真是随意得可怕！
接着，柳月光只看见高桥醒一脚把面前的中村赖踢翻在地，中村赖惨叫一声，广田恒领着剩余五个小弟一起冲过来，高桥醒丝毫不惧，手里一颗篮球砸过去解决掉一个，被砸的人立刻滚翻在地，地上很快蔓延开鲜血。
柳月光震惊得张大了嘴，她见过打架，但没见过群殴，她……她是不是应该叫老师过来？
有了些回归的冷静，她无暇估计额角涔涔冷汗，握紧了书包带子，拔腿打算朝社外跑出去，中村赖这会儿已经从剧痛中恢复过来，看见柳月光正欲跑掉，立马从地上跳起来，拧住她的书包：“你别想跑！”
“你放开我！！”
柳月光竖眉冷喝，跟中村赖僵持着。
中村赖肚子被高桥醒一脚踹到现在还隐隐刺痛，他只能用右手发挥平日三分之一的力抓住柳月光，以免她出去报告老师。
另一头，高桥醒双拳难敌四手，尽管他身手不错，可面对四个人的围攻依然晓得有些力不从心，尤其是广田恒仗着自己身强体壮，已渐渐占据上风。
柳月光被中村赖压制住，她已经快要被他给拉倒到地上，只要她稍微再……
砰！
中村赖用力，直接把她按到地上，借此机会，他用脚踩住柳月光的肩膀，呵斥：“该死的！”
“你的行为已经违背了校规第六条、第八条以及第十条，足够处分你好几回了！”
“你想被退学吗？”
柳月光气喘吁吁的大叫，肩膀疼的像是要裂开一样。
“****嘴！”
中村赖用力踹了她两脚，半睁着眼睛狠狠道。
高桥醒这家伙太狠了，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是碎了似的。
柳月光闷哼几声，没有力气再嚷叫，唯一的想法只是怎么才能挣脱中村赖的桎梏去报告老师，她穿着裙子不好用脚，那就只能跟他拼手劲了！
她破釜沉舟的想，大不了用吃奶的劲儿拼了！
高桥醒甩开禁锢自己的广田恒，直直把他朝中村赖的方向丢了过去，广田恒个头大，形成巨大的冲击力砸到中村赖身上。
中村赖被巨力一推，两个人顺着后方直直飞了去，最后落在附近一个篮板下面，剧烈的惨叫引得广田恒其他小弟慌了神，不知道自己该去接着教训高桥醒还是去扶老大。
柳月光迅速从地上爬起来，随后一只手攥抓她的手掌，她大脑一片空白，竟跟着对方一起跑出了篮球社。
高桥醒的手比他整个人靠谱得多，起码这一刻是这样，他步子快，所以带的柳月光也加快了频率，两个人不知跑了多久，终于来到距离篮球社很远的校园边区。
呼……
柳月光大口喘气，在脚步渐渐放缓后，她的呼吸反而越来越急促。
高桥醒体力好得不像话，到现在只是有些微喘。
当柳月光意识到自己的手竟在高桥醒手中时，她触电一般甩开他的手：
“哼！”
高桥醒挑眉：“喂，你什么态度？”
“态度？”
“我难道要感谢你把广田恒带来吗？”
柳月光冷哼道。
两人所在是片小小的绿化带，低矮的灌木与高大的樱树排列有致，斜斜规整的草坪上星星点点许多花朵，两人后背是堵高墙，深灰与浓绿无比协调。
“明明是你先惹到了他们好吧，和我有什么关系。”
高桥醒翻了个白眼，然后贴紧墙壁靠住。
柳月光生气的转过头，什么叫她惹他们？
“你！”
“你的脸！？”
她瞪圆了眼睛，面前的高桥醒与往日的光鲜亮丽竟截然相反，因打斗而狼狈不堪的脸颊上尽是灰尘和汗痕以及三三两两布了伤口和淤青。
高桥醒扯扯嘴角，刺痛导致他皱了皱好看的眉毛：“很帅吧！”
“帅个头，你要不要照个镜子看看？”
柳月光无语的说。
“不，我从不照镜子。”
高桥醒认真的摇摇头否定。
“为什么？”
“万一把自己帅死了怎么办？”
他十分正经的说。
柳月光抬手揉揉眼睛，确定面前的人是高桥醒没错！
他原来这么自大的吗？
她很快想到自己来找他的目的，问：“等等，我要问你一件事。”
“？”
他侧目，眼角下的淤青越来越大。
“嗯……”
“请问你有没有捡到一张照片？”
她问。
高桥醒愣了下：“哦？”
“我猜应该是上次丢在篮球社了。”
柳月光看向他。
“我是捡到一张照片，不过……”高桥醒睨她，“我怎么确定那就是你的？”
柳月光一听便来了精神，喜色道：“照片里是一对父女，父亲穿着西装衬衫，女孩穿着普通校服。”
“是吗？你捡到的……是不是这个？”
她越说越慢，仿佛到这里已经不敢有信心确定。
“这对你很重要？”
高桥醒问，手已经揣回裤兜，指尖触到一张硬质物。
“是的，”柳月光柔下眸色，“那是我和父亲少数的合照……”
父亲在她七岁那年因意外去世，所以她和父亲的合照不过寥寥几张。
高桥醒轻皱眉心，她的声音搅得他心口天翻地覆。
“确定了，它的主人是你。”
他很快拂去眉宇间的愁云，掏出那张小小的寸照地递到她面前。
接上文~
——
重获至宝的感觉柳月光无法形容，唯一还能记得的就是她觉得眼前的高桥醒看上去没那么讨厌了。
“谢谢！”
她双手郑重的接下，眼眶一阵热流晕开。
高桥醒轻拉嘴角：“就一句谢谢？”
柳月光把照片重新放回书包，道：“我告诉你啊！我不会徇私枉法，你在篮球社的所作所为我都会如实上报，不可能会有半分隐瞒。”
“虽然我很感谢你帮我捡到了照片，但你别想用这件事来做文章。”
“除了这个，别的我都答应。”
高桥醒好笑的瞥她：“你这张嘴是小炮台吗？”
“高桥醒！”
柳月光又恢复了以往的精神劲。
“走。”他站直身子，推搡着不到他下巴的柳月光。
“去什么地方？”
柳月光跌跌撞撞的走。
“陪我去趟校医室，”他居高临下的看他，漂亮的眼仁里充斥着莫名其妙的开心，“把这个当做你的谢礼。”
柳月光不快的瞥他：“你要的谢礼还真是随意今天过年啦~祝大家新年快乐~另外，注意防疫啊！
thirty.「还差得远呢！」
柳月光很少来校医室，毕竟像她这么循规蹈矩的人哪里会有时间受伤？只是这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她没想到这间位于学校偏旁的小屋子会人流络绎不绝。
狭窄的屋内，挤满了哀叫不断地学生，他们大多都是因为在运动时受伤而来此就医的，独身一人的校医此时忙的上蹿下跳，一边要给惨叫的学生包扎，一边还要管理排队学生的秩序。
柳月光和高桥醒排在队尾，她垫脚一看，前面还有长长的一排队。
如果等校医来处理的话，恐怕得一小时后了……
她干脆提议：“要不，我帮你处理吧？”
“等下去的话，说不准什么时候才会轮到我们。”
“我没意见。”
高桥醒耸耸肩。
于是柳月光跟校医打了招呼，校医这会儿忙得不可开交，当然乐意能自己处理的就让他们自己处理。
校医从柜子里取了柳月光要求的药水和药具递给她，并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
柳月光让高桥醒到校医室外的走廊上寻了根长椅坐下，柳月光站在他面前，顿时“高”出了他一截。
她用棉棒沾了酒精，先从他的嘴角开始消毒，酒精与伤口的碰撞注定是天雷勾地火。
高桥醒啧了下：“好痛！你能不能轻一点？”
柳月光怒视他，道：“这会比拳头更痛吗？”
“痛上十倍。”
高桥醒抬手想揉揉刺痛的嘴角，可手还没抬上去，柳月光已经把棉棒按在他的颧骨，又一阵火辣辣的痛蔓延。
柳月光注视他耀目的眼：“闭嘴！”
“既然会痛，就不要打架。”
“莫非你每次都能不受伤？”
“你知道吗，光是今天的事你就已经违反了好几条规章制度，你难道对这些条款和惩罚没有一点儿害怕？”
“高桥同学，请你也稍微为自己考虑一下。”
“被批评警告处分可不是件光荣事。”
听见她不快的话，高桥醒竟配合的不再说话，他望着柳月光认真柔美的神情，心口游荡起一波又一波激昂的浪潮。
这时，门外出现两抹身影，在左的是用手掌捂住手臂的越前龙马，在右的是陪伴的龙崎樱乃。
越前龙马训练时出了意外不小心伤了右手，龙崎樱乃则主动请缨陪他过来校医室处理伤口。
“那是……柳同学吗？”
刚进门，两人就看见在校医室外走廊上的柳月光。
越前龙马的视线范围立刻扩大，他微微偏了头，看见柳月光俯身凑在高桥醒跟前，虽然知道她的动作是在擦药，可心里却慢慢升上一股不知何故的不满。
他皱紧眉，引得龙得可怕！”
接上文
——
“人太多了。”
越前龙马回道。
如果柳月光没听错，怎么越前同学的声音有股冬天的味道？
“可是，你的伤……”
龙崎樱乃不是很赞同他离开的决定。
越前龙马皱皱眉，没理会她。
就在他即将走出时，一只手匆匆拉住他的衣袖，只拉了小小一角，他完全不需要就能挣脱。
“越前同学，你的伤这么严重，你要去哪啊？”
“要不就近我给你处理一下吧，校医给我的药还没用完呢！”
柳月光见他已经停下脚步，便立刻松开他的衣袖。
越前龙马朝后偏头，眼底的寒冰足以把方圆几里冰封千里。
龙崎樱乃吃惊，她记得龙马君不喜欢别人碰他。
柳月光触到他的视线，心口像是被按进零度冰池之中，吓得直眨眼睛。
“嗯。”
“请尽快。”
他的声音似乎来自北极，他走回走廊，然后落座在距离高桥醒最远的另一端。
高桥醒侧目过去，与越前龙马眼尾的轻蔑碰撞。
「还差得远呢！」
越前龙马收回自己的敌意目光，转而专心配合柳月光的消毒处理。
thirty-one.你需要对自己负责
柳月光替越前龙马处理好了伤口，收集了医疗垃圾和剩余药品。
“多谢。”
越前龙马看了看被绷带束住的手，比之前鲜血淋漓倒是顺眼了不少。
“不客气。”
柳月光点点头，一手拎了垃圾，一手拎了药品走回校医室。
“龙马君……那、”
龙崎樱乃想问越前龙马是否要回去，但对方很快扼断她的话：“龙崎，你先回去吧。请你跟教练说一声我要处理班务。”
“啊……”
“好。”
龙崎樱乃看见他的眼睛，说话都有些飘飘然。
“谢谢。”
越前龙马说。
等柳月光清洗了手再出来的时候，外面的长椅上一边坐了高桥醒，一边坐了越前龙马。
“龙崎同学去哪了？”
她看了一周，没看到龙崎同学。
“她走了。”
越前龙马站起来，顺带着理了理起了褶皱的衣服。
“走了？那你……”
柳月光不可置信的看他。
越前龙马把视线投向高桥醒：“你不是在调查篮球社的事情吗？”
“我想我作为班长也应该一起承担这个责任，毕竟这是芽子老师交给我们的任务。”
说这句话时，他已经走到柳月光身旁。
“你……”
柳月光侧头瞥他，也不知道上次是谁推诿来着？怎么现在这么积极了？
高桥醒越听越不对味：“你们好歹尊重一下当事人好吗？”
他盯着越前龙马，隐隐约约觉得他的留下没那么单纯。
只可惜，他的呐喊并没有得到两人的关注。
“大可不必了，越前同学……”柳月光摆手，“高桥同学就在这里，我打算一会儿就跟他了解有关篮球社的问题。”
“高桥同学，对篮球社的调查的确是由老师委托我与越前同学进行，只是因为前一段时间越前同学忙于训练比赛才没能及时过来，还请配合。”
柳月光肃声道。
高桥醒闻言，神色已恢复以往的傲慢：“如果我说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