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浅草的掩护下,流渠顺利地下了凡。
到了人间,她直接去了皇宫,找自己心里一直放不下的人,也是找那个被指认一剑刺向她仙父胸膛的人。她需要一个真相,需要他亲口告诉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流渠降落在明乾宫外。想着上次来这座皇宫,仙君还在,小满也还在这座皇宫里,自己满心是期待见旌尘,现如今再次来,心境却完全变了。
如果说上次她也有害怕面对他,这一次定要比上次害怕百倍千倍,非常忐忑不安。
她心里很清楚,此番亲自登门找他,不是为了重逢,不是为了叙旧,而是为了讨说法,讨债才来。她害怕千里迢迢过来寻找答案,本想证实他的无辜,却又怕大家对他产生的怀疑,他还要加倍坐实罪名。
不想从正门进去,费太多口舌,流渠直接跳墙而入。
到了明乾宫内府,流渠犹豫着没有马上进去。在偏门口外来回踱步,焦灼不安地思索,该找什么理由进去,见到他时开口第一句又要怎么说,如果他给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我又该怎么办?
“是谁?”一个士兵粗狂的声音朝流渠大喊,她还没来得及回应,他和同伴就快速赶到了她面前,把她围困起来。
“敢擅自闯皇宫,是想来找死的吗?”
“我,我没有闯,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找到皇上寝宫来?敢情是来行刺的吧,别废话了,赶紧跟我们走。走,现在就带你去见御前侍卫大人受审。”
“侍卫小哥哥,行个方便,我真的是来找人的。你看我这样子,美若天仙,像是行刺的吗?”
“大人说,自古红颜祸水。美也不是不可能是刺客。”
“诶,我不能走,我真不是刺客。你快放了我。”流渠极力辩解和挣脱,却于事无补,又不能声张施法,只好被他们带下去了。想着到下一步再做逃走的打算。
“参见楸木大人,我们在皇上寝宫外抓到一名女刺客。”
“光天化日,有我楸木御前侍卫坐镇皇城,竟还有敢来行刺。带进来。”里面的声音听起来很凶的样子。
“是。”
“大人,女刺客已带到。”
流渠望着侍卫小哥哥们口中喊的大人,看上去,不外乎人间二十出头的年纪,面如冠玉,俊目敏锐,稍微靠近,就让人感觉到他满腔热忱和正义,透过全身的毛孔散发出来。
看起来他倒不像坏人小人之类的,可他们把她带到他这儿,又把她当刺客,按礼法来说,她若不公开身份,她就要跪他了,想想真是头疼。
“见到本大人还不行跪,你胆子不小嘛。”楸木一本强撑的正经进行开场白。
“小女子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跪年纪比我小一大截的人。我怕你承受不住姐姐我这么大的礼。”
“如今你都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了,还敢口出狂言,你就不怕我马上把你凌迟吗?”
“我又没犯罪犯法,你拿什么理由来处置我。”
“就凭你擅自闯皇宫,欲行刺,本大人就可以治你死罪。”
“我没有擅闯皇宫,也不是什么刺客,我是有要事来找你们皇帝,问完话我就走。”
“姑娘,应该不用我提醒你吧,天帝下想见皇上的人多的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说你闯皇宫了,还不认,速速招来吧。你擅闯皇宫的目的何在,是不是想行刺当今圣上?”先前抓她进来的士兵插嘴进来。
“我说了,我就是来找人,找皇上而已。”
“本大人再给你一次机会,再不招的话,就刑罚伺候。”
“你这是要屈打成招吗?看不出来啊,你这么小的年纪,手段这么狠。”
“我已经给你机会说了,是你自己不说的。”楸木还是觉得自己有理。
“你说我要行刺皇上,你有证据吗?你有看到我拿箭对准皇上要射了吗?你有看到我拿剑要刺向皇上了吗?我在皇上的饭食里面下毒了吗?无凭无据乱冤枉人,沧陵国的御前侍卫是这么当的吗?我看啊,皇上是高估你的能力了,断个案子都断不出来,真真是德不配位。”
“你.....你可以不怕我不敬我,但不能玷污皇威。就凭你擅闯皇宫和侮辱皇上的声威这两条,我马上就可以给你定罪,无需再审你闯皇宫的目的是什么。”这时的楸木,被流渠怼得,恼火起来。
“好了好了,姐姐不刺激你了。你快带我去见皇上,我就不与你计较。”
“来人,把这狂女子拖出去,先仗打八十大板,看她招不招。”
楸木有时候就是这样固执,直来直去,毫不留情面。
“打了我,你们会后悔的。我再给你们考虑一分钟打还是不打。”流渠冷静,无所畏惧地恐吓他们。
“大人,打还是不打?”
“打。”
“是。”
“有些人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打不知道我们的厉害。”
“啊!”一仗打下来,流渠故作疼痛大叫,心里盘算着将计就计,使用苦肉计,让他们打伤自己,再去见旌尘吧。
再打第二、第三下,流渠叫得更厉害,但事实上她已经用法术在她身上垫付了东西。
流渠趴在凳子上,一声声地装叫喊,仗责的侍卫见她叫得这么凄惨,后面不知道是不忍心还是干嘛,渐渐地放轻了。
他们打得太慢,让流渠等着难受,于是她先在身上变出几处伤来,把挨打了样子做得更像样些,然后就懒悠悠地睡觉了。
待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已是躺在床上,旁边站着两个宫女看守着。
“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流渠假装地问,老实说,这一觉她睡得真是舒服。
“醒了,姑娘醒了。赶紧去通报皇上。”其中一个宫女欢喜地叫到。
“这是后宫的一处寝殿,姑娘你口渴吗?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婢是负责伺候你的。”
“谢谢啊,那给我来杯水吧。”
“是。”
宫女殷勤地给她倒来水,又复问,“我在这里睡了多久了?”
“自从那天皇上把送到这里来,到今天已是第十五日了,前面你睡了多久,奴婢不知。”
“十五日?”流渠装作很惊讶地反问。
“是的。”
她一听,心生窃喜:我的天呐,这可打破我之前在仙界睡觉的时长了,之前一觉最多不过睡了十日,这一觉睡得真是太舒服了。
“参见皇上。”宫女行礼之声从门外传来。流渠慌忙又做虚弱之态,以迎接他的到来。
“你们都退下,这里交给朕。”
“是,皇上。”
她背靠着床头,不敢正视他,心怦怦直跳。
“仙子,你身子好些了吗?”
仙子?他怎么知道自己是仙?
流渠纳闷地转过身来看他,才想起在沧海一战的战场上,自己和他是碰过面打过招呼的,样貌又无做任何改变,而且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他,他又怎能不知自己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