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有人知道,包括流渠她自己,河锦的那把古琴琴音与她体内封印有裂痕的那颗元神相互感应。
小小的红色凝珠在她身体内,在河锦的琴声渐渐响起时,它慢慢地感受到了招呼,差点就破音而出。也就是它想要冲破封印出来的缘故,发出了力量的巨大,流渠的身体因无法这股强大的力量,而再度陷入了昏迷。
两人突然停止了弹奏的声音,还有河锦大声喊叫流渠,让不远处的楸木、小满和浅草都闻声看来,看见流渠卧倒了后,三人都跑了过来。
“娘亲!”小满着紧地大声尖叫。
“小主!”浅草慌慌张张地叫。
“殿下,太子妃这是怎么回事了?”到了跟前,楸木诧异地问河锦。
河锦一脸沉重,解释到:“不知,我们原本好好在弹琴、吹笛子,她忽然就倒了下来,吐了一口血,还晕了过去。”
“娘亲!你快醒醒!”小满轻轻摇着流渠的臂膀叫喊起来。
“浅草,流渠她以前有没有犯过什么毛病,或者受过伤?”河锦觉得有点不对劲,问到。
“没有啊,小主她一直都好好的,也没受过什么大伤。”
“那她这样突然晕倒的情况,以往你可曾见过,或者平时有没有发现有何不妥,跟以前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河锦又问。
“没有,应该是没有这样突然晕倒过。”浅草一边回忆,一边不太敢确定地回答。
她停了一会,接着又说:“要说跟以前有什么变化,那就是自从三百多年前她从神界带回小满那天起,她就变得异常沉默、少言、不爱笑、冷漠,对很多事情都很挺淡漠、麻木的,连以前最爱的美食,好像都提不起兴趣,就像戒掉了一样,整个人都很清心寡欲。”
河锦嘴角抽动了一下,抑制着情绪:“这个我知道,看得出来。还有没有别的。”
“别的啊。让我再好好想想......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有!”浅草突然尖叫起来,看上去是想起了什么大事。
“在老仙主仙逝那一日,小主也突然当场晕过,太子殿下你当时不也是在现场吗?”浅草反问河锦。
河锦也想起来了,默默点点头。
“还有老仙主丧礼完毕后,她送行到各路神仙到仙宫门外,突然几声梵音传入仙宫,大家驻足在仙宫门前倾听。但小主不知为何,忽然胸口剧痛,几乎晕了过去,是寒舟及时给渡修为,她才挺过去的。”
浅草大大咧咧的,这一次却准确无误地把流渠两次比较意外晕倒的经过,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河锦皱着眉头问:“渡修为可以让她醒过来?”
浅草点了点头:“嗯嗯,寒舟是这样做的。”
“我现在完全看不出她是因何而吐血昏倒的,症结找不到,就不能根治。总不能让她以后再犯,一次次给她渡修为吧。有人在身边,若无人在她身边,又如何是好。”河锦抱着流渠在怀里,心疼地说。
就在河锦愁肠百结,其他人也跟着焦灼难安时,流渠的眼睛忽然慢慢睁开了。
而他们都低着头沉思,没有马上注意到她已经醒了过来。
流渠没有立刻开口说话,睁开眼第一时间看到河锦的半边脸时,她心尖猛地被触动到了一下,是一种暖暖的感觉。
她仔细在端详了他好一阵,只见河锦的面部轮廓棱角分明,肤色白皙而紧致,剑眉高鼻,眉宇清秀而有刚气,乌黑柔顺的长发有一缕垂在左胸处,衬以白色长袍,使得整个人的气质神貌更加俊逸倜傥。
越看越像画中人,漂亮得不似真人。
她感觉自己从来没这样欣赏过他,从未觉得他如此迷人,好像今日的自己才是真正靠近了他......
是的,她身体里的红色凝珠上的封印又已经裂开,她很快又要迎来一个全新的自己。三百年前服下的三生断情丹,对现在的她来说作用减弱,她已经逐渐有情。
而且,还是对河锦有情。
“咦~娘亲你醒了!”小满刚偷偷拭去自己眼中的泪,再望流渠时,竟发现她醒了,高兴得叫起来。
流渠被小满一叫,赶紧从河锦的脸上收回视线。
“渠儿。”河锦轻唤。
“小主,你又吓到我了。”浅草哽咽。
流渠不语,在他们一声声关切中慌张起身,双脸发烫。
“你感觉如何?知不知自己为何突然晕倒?”河锦见她完好地起身,像没事一样,便又问起。
流渠整了整自己躺在河锦怀里而有点乱来的衣衫,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也不知,就是方才觉得胸口剧痛,脑海里还零零碎碎地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好像在哪见过一样。”
河锦眉头紧锁:“你可知你已不是第一次这样晕倒了,要不我们改天去看看神医,给你把把脉吧?”
流渠不好意思地拒绝:“不用了吧,我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可能是最近疲劳过渡而已。”
“娘亲,你老是这样不会照顾自己,我都心疼了。你还是听干爹的,去看看神医吧。”小满仰头对她,担心地说。
“小主,听话他们的话吧?”浅草也来劝。
“你们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好了,你们也玩了一天,该回去了。”流渠满不在乎地拒绝他们的提议。
而后,各人都静静地散去。
河锦不放心她,寸步跟着,直到晚上了就寝,始终形影不离。
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再起。
次日,流渠刚上完朝会出来。侍卫就来传,说神界寻昔郡主和祝梦在昭华殿外求见。
她没多想,就直接出去见他们二人。
“流渠。”寻昔高兴地走来的流渠叫到。
流渠客气道:“你们俩怎么一起来了?”
“流渠仙主有礼。”祝梦对她行礼,流渠对他点点头。
寻昔则迅速熟络起来,拉着她的手,忽略了行礼,笑呵呵道:“还说呢,自从瀛洲听学结业一别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你。可想你了。”
流渠淡回:“真有那么想吗?都快三百年了,才来见一次面,谁信。”
寻昔放下她的手,假装嫌弃,瞥了她一眼:“你也知道,快三百年了你还一次不想我呢。”
“我忙得很哪,怎能像你可以当逍遥自在的郡主。”
“啧啧,少拿仙主的身份来压我。在我寻昔这里,你一直都是那个和我以姐妹相称的流渠,顶多还有半个嫂子的称呼。”
“呵呵,没想到啊,你这个丫头片子在堂堂的仙主面前还耀武扬威起来了。”
“不不,就口头说说,内心的我是不敢的。”寻昔上一秒嘚瑟着,下一面被流渠吓得怂了起来。
流渠冷冷看了她一眼。
她转变了尊敬的语气:“流渠仙主,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不敢,如果我胆敢藐视你,我今日就不会来此处寻你了。其实,我今日来呢,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你商量,需要你点头的。”
流渠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等待她说下去。
“我是奉家母有琴天女之命,前来请流渠仙主到神界参加天女品茶宴会。不知你肯不肯赏这个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