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开始穿过那一群乌云前,流渠隐约看见零星散落着几名兵将在云上,看见她来时掉头就快跑。
她以为是一些跟着谁来布雨的虾兵小将,不足为虑,继续往前飞,进入了乌云中。
很快,就在她穿过第一重乌云时,又迎来第二重,上面还不是电闪雷鸣,不多时便风云交加。
见如此恶劣天气,流渠自言自语:“今日倒是谁来布雨,这雨说下就下,还下得这么猛,也不怕淹坏人间的农田庄稼,影响收成。到时候人间闹饥荒......”
此时长风躲在乌云间,与流渠相距颇近,听她这么一说,甚是替她感到可悲。
他人不现身,口却忍不住出声:“你自己都自顾不暇,还有心思关心别人,真是可笑。”
“谁?”流渠听见本能地回应。
她环视一圈也未发现人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而长风之所以躲着,是因为他在天兵发现流渠的行踪时便报信给日月神君和九虹神女,他们二人尚未赶到,他一人不能冒险出现,怕敌不过对方。
故而他提前了半个时辰来布雨,想用乌云密雨来阻止流渠快速飞行,自己则紧密跟踪在她旁边。
流渠冒着雨,又飞过第二重乌云。
若一直按照这个速度,不出一个时辰,她就能飞到仙界了。长风见状,又加大三级风雨。
风太大,而且是逆风迎雨而行,速度放慢了下来。
然后飞了一会儿,前面突然来了一大群人,金闪闪的一片,近之,她才发现是天兵!
领头竟是的日月神君和九虹神女!
流渠对他们两位不陌生,在东海瀛洲便有过单独见面,那时还是请她去赴鸿门宴。这时在半空云雨中相遇,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正在想如何躲开他们时,长风忽然就现身在她跟前,四周还围着一大群天兵天将。
“怎么又是你风神!”
流渠每每看到长风出现,都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所以对他也没什么客气可讲。
长风也很冷淡:“太子妃,请留步,我们有事同你说说。”
“有何事需要堵在我回家的路上,堵在这狂风暴雨中?”流渠没好气地问,忽而她又想到了什么:“我看你是有备而来的,说说吧,这场风雨说来就来,是不是你所为?”
长风见神君和神女两位已带人马赶到,觉得没必要隐瞒了,遂向她坦白:“不错,的确是我布的飓风暴雨。唯有此,才可耽误你回仙界。”
流渠心尖一颤,后退了两步,惊恐地看着越走越近的神君和神女:“这么说来,你们这一出又是来抓我回神界的?”
日月神君感叹道:“太子妃果然聪慧过人,可惜了生来是太子的天劫,于神界并无用武之地。”
长风跟踪流渠已旧,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催促到:“父亲,神女,我们动手吧!早点完事,我们就可以早点回去复命。”
神君和神女相视一眼,然后三人都做备战之势。
“等下!”流渠伸出右手阻止。
她实在不想跟他们打,不是怕自己打不过再次被抓回去,而是她心中确实存在疑惑。
“动手之前,我得问清楚。因为我实在不明白,天劫从何而来?你们所有人都指认我是河锦的天劫,有何证明?敢问我有做过什么事伤害过他,或者他因我受过什么伤害?如果说不出,是不是说对我判定为他的天劫,存在谬误?”
神君和神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二人确实不知道河锦的天劫来历、判断的依据,流渠问的这几个问题,他们二人一个都答不上。
于是,二人看向长风。
长风不紧不慢地开口:“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天劫尚未开启时,不一定会对谁有伤害。但倘若开启了,就不是一般的伤害那么简单,轻则只会让你们二人或其中之一丧命,重者会祸及天下苍生。
太子殿下与生带天劫一说,也并非空口无凭,是上清境灵宝天尊预测到,亲口相告。至于为何偏偏是你,谁都无从解释。但天帝曾用三层法力,幻化出可远观一个人未来的玄天镜,看到太子天劫正是你本人。”
流渠一听,如五雷轰顶。雨水还在不断地下,大家都周身湿透了,但恰好掩盖住她湿润的双眼。此时此刻,她是相信了自己是河锦的天劫,可内心仍存在不甘,不愿就此牺牲。
在她的灵魂深处,有一种呼喊的声音,让她不能屈服于天命。
“即便如此,天劫也是一种众多劫难之一罢了,我们为何不可渡,非要对我赶尽杀绝?”
日月神君又一声长叹:“渡天劫谈何容易,它可不是一般的劫难。”
“父亲,跟她解释太多,反而给她拖延时间了。”长风又催促起来。
九虹神女略显宽容:“太子妃,请出手吧!今日你若能打过我们三人和后面的三万天兵天将,就算你命不该绝。”
流渠来回看了看,三人都是铁面无私的脸,越发觉得此战避无可避。
率先出手是长风,一剑快速刺向流渠颈部,流渠以更快的速度躲闪,然后使出流笛,用笛柄与他的剑对打。
接着神君和神女也加入战斗。
流渠以一敌三,使出了浑身解数。而且单用笛柄与他们对打,所使出来的力量弱很多,基本只能保命,不能一招制敌。
她想脱身,到远处吹笛,却一直都他们死死围困着。
打着打着,长风三人对她的进攻越来越猛。她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突然她的胸口抽搐了一下,一股力量好像是冲破了什么阻碍,散发到她的四肢各处。
接着,那股力量又汇聚在笛身,在流渠用力甩出它击向长风时,“嘣”一声巨响,长风被击倒掉在下面云层里,神君和神女也被震到,退到了数百米远。
流渠顿觉浑身是劲,想要逃走时,后面的三万天兵蜂拥而上。
“仙主,快上来!我带你走!”忽然左前方又传来熟悉的声音。
流渠侧过脸,见是寒舟,他乘着一只巨大的火烈鸟来前来救驾,右手伸垂下来,做拉她的姿势。
流渠没有犹豫,飞跃起来,一把抓住寒舟的手,然后被他快速拉上了火烈鸟的背上,寒舟在背后护着她。
“放箭!”
“快追!”
下面的长风见状,朝天兵发命令,一连大喊了两声。
刹那间,上千羽箭伴随着密密麻麻下落的雨珠狂乱四射。
火烈鸟为了躲开飞箭,一会儿上飞,一会儿下飞,一会儿又侧身,由于速度太快,流渠和寒舟二人在火烈鸟身上晕头转向,摇摇欲坠。
神君和神女迅速返回,重整战姿,带上天兵天将往前飞去追赶他们。
在相距距离缩短了半截后,二人又命令新一轮放箭。
由于雷雨交加,一定程度上影响到火烈鸟的判断,结果日月神君那一支神箭它没能躲过,致使背后的寒舟被射中,坠落了。
“寒舟!”流渠看见他坠落,背上还有一箭,情绪奔溃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