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锦深情戏谑的一问,让流渠适才感觉到了他的呼吸,以及自己身体突然冒起的灼热感。
她面红耳赤,回过神来,尴尬又慌张地想起身。
谁知,还是河锦的动作快,在她身体还没回直时,他双手抱住她的细腰,然后一个侧身,就把她放在了左侧的空床位上。
河锦侧着脑袋,看着流渠微表情的一点点变化:她仰面躺着,深呼吸了一口气,眨了眨眼睛,许是余光看到河锦在看她,紧接着用力一闭眼,假装入睡。
她以为自己闭上了眼,刚刚发生的一切就会彻底消失看不见......
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刚刚那一幕,内心戏不停:“我们二人都成亲已有些日子,算老夫老妻了,我怎还会这么不好意思呢?刚刚趴在他胸口感受到他心跳的时候,自己的心跳猛地加速.......
看着他那双深邃而自带光芒的眸子,剑眉灵动俊逸,鼻梁高挺,轮廓分明,嘴唇削薄温润,黑亮长直发散落在他肩上,漂亮得宛如画中人,的确是很迷人。不,是很迷我。”
一想到这儿时,闭着眼的流渠,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不知她是假睡的人,还以为她做了一个美梦,在梦里偷笑着。
河锦一直侧着头看着,把她的这些举动都一一收在眼里,倍感幸福甜蜜,忍不住抬头蹭到她嘴边,亲了下去......
流渠不敢睁开眼,反而闭得更紧,嘴上也不敢回应,怕他识破自己刚是在假睡。
幸好,河锦只是蜻蜓点水一下,没多久就收回了自己的身子,心满意足而安静地躺着。流渠感觉到他安分了,紧抓着被子双手也松了下来。
接着,两人慢慢地、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清晨,楸木先醒过来,他轻轻走到河锦床边,想看看他睡得怎样。
床前没放下帘子,楸木走近看见床上里边突然多了一个人,惊讶地大瞪眼珠子,差点叫出声来。
再凑近些瞧时,他清晰可见河锦的左手环抱着的是一个女子,那名女子侧脸趴睡在河锦的腋下,右手软踏踏地横搭在他的胸膛上。
楸木想更靠近些看清女子的脸,看看是谁竟敢半夜偷溜进太子的睡榻。
结果就在他弯腰探头,靠近河锦的面部上方时,河锦猛地张开双眼。楸木的余光感觉到了什么,眼珠子往回一转,还没看见什么。
就被河锦压低着声音,斥责道:“楸木,你想干嘛?!”
楸木被他吓到“啊”一声大叫起来,直立身体时还打了个哆嗦。
流渠这时被楸木“啊”的一声惊醒,她慵懒地睁开眼:“谁呀?这么大清早的,本公主还没睡够呢......”
在她自己说完这句话时,眼睛已经睁开了,第一眼是看见了胸膛坦露的河锦就躺在她面前,她尴尬地收回自己的视线,左右游离,又看向前方,正好看见楸木傻了眼地看着他们二人。
楸木这个电灯泡,亮堂得堪比外面高挂的太阳。
流渠更尴尬地转身,面对墙壁,背对着他们二人。
“楸木,看够了没有?”河锦躺着冷冷地问。
“没有。”楸木目瞪口呆地答,不知自己所言。
“........”
河锦拿起自己头下枕的枕头,用力一甩,打到楸木的头上。
他才彻底清醒过来,慌里慌张地回话:“哦,够了。对不起殿下,对不起,我这就出去,不打搅你们。”
说完,他就仓皇出去,打开了门,又关上。
河锦将视线转移,落在流渠瘦削的后背:“渠儿,人走了。我们也起身洗漱吧?”
流渠慢慢地回转身体,轻轻应了他一声:“嗯。”
河锦自己掀开被子,捂着还有点疼的腹部下了床,自己穿好了鞋子,往床尾挪了挪,让出空间给流渠下床。
待流渠坐在床边,双脚垂下来时,他微微弯着身子过去,将她的鞋拿到他自己面前,又揽来了她的脚,搭在他的大腿上,想要帮她穿鞋。
“我自己可以穿,不用麻烦你。”
流渠感觉有些羞涩,一边拒绝道,一边要收回自己的脚。
河锦一把攥紧她的小腿在手掌中:“不要动。你越动,我越需要用力,伤口就会越痛。”
如此,流渠才作罢,对他妥协了。
今晨,河锦没有让宫娥侍卫进来伺候,而是让流渠帮他更衣,他又帮流渠梳妆。
这还是他们成亲以来,第一次的郎有情,妾有意,你侬我侬。
两人梳洗完毕,手牵着手出门,一起去给天帝天后请安。
“儿臣、儿媳,敬请父帝福安。”二人先到了琼光殿,向天帝请安。
天帝先是诧异地看向流渠,纳闷她怎又出现天宫里,转而还是想了想,还是先关心河锦的伤势。
“锦儿,今日晨起感觉如何?”
“好很多了。给父帝母后请安完,准备去上早朝。”
“早朝你就不用去了,朕恩准你休息几日,等伤完好再上朝。”
“好。谢父帝。”
天帝将话题转到流渠身上:“流渠,你们仙界那边如何?你仙母才刚回来不久,你不在她身边多帮衬点吗?”
流渠平静答:“谢父帝关心,仙界一切安好。仙母也好,听闻夫君受伤了,我才赶来探望。”
“哦,你们仙界的消息挺快的嘛,不过一个晚上你就能赶到了。”
流渠低头,在想要怎么跟他解释,要不要说自己是昨晚连夜赶来的。
河锦却先帮她解围了:“父帝,早朝时辰马上就到,我们就不耽误您时间了。儿臣告退。”
流渠赶紧跟上告退行礼:“儿媳告退。”
天帝朝他们挥挥手,二人起身走了两步,他忽地想起来,对着门口叫喊:“流渠,仔细些照顾锦儿。”
“儿媳会的。”流渠闻声,转过身回答。
从琼光殿里出来,他们又去了仁虚宫给天后请安,而后就径直回鹿远宫过二人世界去了。
一连数日,流渠对河锦寸步不离,亲自照顾他起居,喂他喝药,给他熬粥,与他用膳,陪他下棋,早上替他更衣,晚上给他宽衣,无微不至地照顾着。
这让河锦彻头彻尾地跌入温柔乡的同时,也让流渠情愫渐生,对他的情意越来越浓。
当然,两人朝夕相处,患难与共是其中的缘由之一,但更主要的是她体内红色凝珠的元神经过行云掩月三番五次的召唤和干扰,它一次次欲冲破封印而出时,都是对流渠原先的灵识和记忆进行新一轮的洗涤,让她忘掉和被掩盖的七情六欲渐渐恢复。
不知情的神界众人,尤其是当年亲眼目睹她服下三生断情丹的那一批,都好奇不已,为何三百多年前的断情丹,似乎对她的作用越来越小。
毕竟流渠和河锦腻歪的相处日常,流露出来的爱意,是瞒不过群众雪亮的双眼的。
这一日,他们二人正在打情骂俏地下棋,无夜直接越过侍卫和楸木,急匆匆跑进来向河锦禀报。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殿下,九虹神女被魔君放回来了,天帝叫你赶紧到大殿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