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跟蓝少阳一起的冯杰。


    “冯杰，你怎么敢这样？”蓝少阳狠狠地望着他。


    冯杰不安地搓着手：“少阳，这……”


    蓝少阳冷笑一声，想到自己可能已经暴露身份了，后背发凉，勉强应付道：“即便放弃授权，之前已经授权的也生效。”


    凌寒冷笑：“冯杰已经交代了，所谓授权公司不过是一个幌子，那些奢侈品交易根本不存在。即使你不承认，你授权的公司经得起查吗？”


    蓝少阳短暂地失神了一瞬间，便恢复平静：“这样啊。好，我认输。你把我抓起来吧，只是你急着，需要我亲自处理的我绝不去处理了。”他朝冯杰看去，“你们以为群阳总部那些人会听你冯杰的？你只是个律师！业务是我掌控的。”


    董大强站出来：“就算没有冯律师，还有我呢，我是群阳董事长，就不能处理吗？”


    凌寒第一次真正抬起眼睛看董大强。


    蓝少阳讽刺地嘲笑：“你这个只会在女人身上下功夫的废物！你要是能罩得住群阳，我跟你姓。”


    凌寒冷笑一声：“也许你还真的该跟他姓。”他正在等蓝少阳跟董志辉的亲子鉴定结果。若是是的，那这两人是堂兄弟，自然一个姓。


    费雨轩在一旁观察良久，才冷冷地朝蓝少阳开口：“只要有授权，我可以去处理群阳业务。”


    蓝少阳悻悻地说：“真有你的！”


    随后赶到的警察冲了进来：“蓝少阳、冯杰，你们涉嫌不正当交易，董大强，也请你回去配合调查，”随后，将三人带走。


    凌寒赶忙拉住谢怡然：“怡然，你怎么了？”


    谢怡然面色苍白，不说话只是摇头。


    凌寒拉着谢怡然到无人处：“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蓝少阳做了什么？”


    谢怡然无力地蹲下去，抱着自己。


    凌寒轻轻拉起她，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回事？怡然你说啊，我才能帮你。”


    谢怡然身体猛地一抖，人却挣开了，仿佛凌寒是危险的东西。


    凌寒心里疑惑，谢怡然好像特别害怕他。


    他心里有不祥的预感，用尽量用温和地问：“怡然，蓝少阳欺负你了是不是？”


    “昨天，他把我叫到山间别墅，我本想趁机下药拿他的密钥，他反而把我……”她小声地说了一句，之后再也说不出话，只顾啜泣。


    凌寒气血冲到脸上，眼眶发红，牙齿战栗，“咚”的一声锤了桌面，样子甚是骇人。


    俄顷，手上冒出殷红的血，谢怡然惊恐地“啊”了一声：“你的手。”


    他并不管伤口，叹了口气，拨通了才离开的警员的电话：“把蓝少阳私下打一顿！”他顿了顿又说，“算了。”


    谢怡然捂着脸，转身就走。


    凌寒拉住她：“你去哪儿？受了这么重的伤，要先去医院，再配合警察取证。”


    她眼神惊恐，挣脱了凌寒，仿佛凌寒是怪物：“蓝少阳说我是自愿去的，我们本来就是恋爱关系，警方未必会采信我的话。”


    “确定他使用了暴力？”凌寒着急地问。


    “嗯。”她声音小得像蚊子。


    “妈的，畜生，那就是性侵无疑。”凌寒的呼吸急促，断然肯定道，“证据保留了么？”


    听到性侵两个字，谢怡然的脸色“哗”的一变，过了很久才说：“嗯。”


    “走，我陪你去医院，之后去警察局。”凌寒再次拉起她的手。


    她奋力挣脱，身体微微发抖。凌寒终于明白，她刚遭受过暴力侵害，而自己也是男人，此时她非常排斥自己，便不再勉强。


    “你妈妈知道了么？”凌寒问道。


    “啊！”谢怡然爆发出一声痛苦压抑的喊叫。


    凌寒明白了，谢怡然并没有告诉母亲，显然也没有告诉闺蜜。他朝后退了几步，不再试图靠近谢怡然，在离她很远的地方慢慢说：“怡然，你要坚强，现在只能靠自己。你害怕我是吧，我找个女警察陪你。”


    谢怡然眼神茫然，勉强点点头。


    凌寒打了通电话，不一会儿，女警察赶过来。


    见谢怡然身上显示出明显的应激反应，呆呆傻傻，凌寒没法待下去，只好对她说：“我先离开，她是专业人士，会帮你。以后我会以你不排斥的方式，陪在你身边。”


    女警察态度温和，抱了抱谢怡然：“谢小姐，不怕了，你现在是安全的。这事不是你的错。我们会对这件事保密。先去医院看看您身上是否受伤，我会一直陪着你。”


    女警察的安抚谢怡然放松了几分，她点点头。


    *


    凌寒进了审讯室，见到了坐在审讯椅上的蓝少阳。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他就连踢带踹，专朝蓝少阳的脑袋打。蓝少阳是坐着的，手被扣住，根本无法反抗，就这样挨了凌寒三四下，才有人来拉开凌寒。


    凌寒被两个警员死死地按着，却差点挣脱，他像恶狼一样朝蓝少阳叫道：“老子弄死你！”


    *


    “怡然，怎么不接电话？我怎么也联系不上你，急死了。听说蓝少阳被抓了？”杨春打来电话。


    “嗯。”谢怡然正在医院等候检查。


    “天哪！那该怎么办？”杨春关切地问，“是分手吗？还是？”


    “分手。”谢怡然冷冷地说。


    “哦。”杨春赞成道，“他是有错。怎么能做出中饱私囊的事儿，被抓也是罪有应得，你别太难过了。要不要我去陪你？”


    “不了，最近公司很忙，我会经常加班。”谢怡然怕自己憋不住哭出来，赶紧挂断了电话。


    *


    从医院回来后，她去了公安局，上交了物证，又录完口供，浑身就像虚脱了一样。凌寒在公安局门口等着她。谢怡然却依然拒绝靠近，凌寒无法，只好让女警察陪谢怡然回家。


    到家之后，凌寒打了谢怡然的电话：“怡然，接电话没问题吧？”


    谢怡然声音没有一丝活气：“没问题。”


    凌寒感叹地说：“那就好。只好能听到你的声音就好。”他心疼地说，“别害怕，蓝少阳罪孽深重，会在监狱里呆一辈子。”


    谢怡然仿佛置若罔闻，咬着嘴唇：“我知道你的好意，但请你以后不要联系我了，好么？”


    凌寒愕然，半晌才答应：“好。”他的眼泪也不自觉地涌了上来，声音逐渐哽咽：“怡然，都是我不好，不是你的错。我不该让你接受线人的任务，我不该对蓝少阳抱有侥幸。”


    耳边传来谢怡然一阵压抑的哭声，哭声越来越惨烈，凌寒根本听不下去。


    “你别哭了，我马上挂电话。”他说了一句后，就挂断了电话。她现在身心受创，再去强求她，实在是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