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芬看着恢复原职的任命书，冷笑一声。


    虽然董事会还没同意，但她只要她能回公司，迟早董事会会同意的，在斗私生子的路上，她又取得了胜利。


    接下来，她要把私生子赶走，再把老爷子给私生子的那点儿股份也给弄回来，让他在家族企业无立锥之地。


    袁楚妍挺着大肚子，高兴地说：“妈，你回来就好。”她抹抹眼泪，“我急到都想把秦宇杰捞回来了。现在你回来了，我们的地位就不可撼动了。”


    吴玉芬沉默了一会儿：“秦宇杰没了，还有刘宇杰，王宇杰。有的是人想做我们家女婿。想找到替代他的还不容易？”


    袁楚妍苦笑：“妈，他们都是为了利益而来，怎么会有真心？我不相信有人会对非亲生的孩子好。”


    “秦宇杰难道不是为利益？”吴玉芬反问，“都一样，你又何必给自己设限？”


    袁楚妍摇摇头：“不一样。关键时刻，秦宇杰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但换了人就不一样了。”


    吴玉芬冷笑一声，摇头：“我不信。”


    *


    凌寒通过中间人，几番联系，才找到妈妈生前好友楚静瑶。


    经过数次游说，楚静瑶勉强跟凌寒坐到一张桌子上。


    “楚阿姨，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么？”凌寒问道。


    “不知道。”楚静瑶脸色苍白，恍惚地摇头。


    “我听说，你家儿子毕业后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也许我可以……提供一份工作给他。”凌寒坦率地说。


    楚静瑶恍惚，儿子已经毕业五年多了。去三四家私企打过工，可在哪一家干都没超过四个月，就觉得没前途辞职了。楚静瑶知道，不能怪儿子眼高手低，他找的那些私企的确很差劲，朝不保夕。


    儿子也考过五次公务员，但每次都没进面试，只好无奈放弃。


    竞争太激烈，有次儿子差一点就进面试，却差0.5分惜败。她知道，儿子的能力也有限，考不进去也尽力了，不能怪他。


    之后他们又花了三十多万，给儿子开了个便利店，她和老公也轮流帮着看店，却因为没有经验，选址出了问题，每天的营业额才两百多，只好及时止损，亏了三十多万。


    这都是楚静瑶夫妻两人存下来给儿子买房娶媳妇的。可儿子虽然谈了女朋友，却因为他工作不稳定，女方不敢带回去见父母。眼看儿子都二十八岁了，还成家无望。


    儿子的前途、婚姻成了夫妻二人的心头大患，楚静瑶经常为儿子的未来操心。


    如今听到凌寒这么说她高兴得很：“真的？”


    凌寒点头：“当然是真的。您对我有过养育之恩，回报一下也是理所应当的。”


    楚静瑶这才放松了，笑道：“这都是该做的。”


    凌寒也笑了：“弟弟的专业是英文，那就来腾宇旗下的进出口公司怎么样？”


    楚静瑶一听腾宇两个字，立即跳起来：“腾宇？进出口公司是不是你后妈负责的？”


    “不是。我后妈只在腾宇总部担任副总。集团旗下的公司她不负责。”凌寒眯起了眼睛，“您怎么这么忌惮我后妈，是不是她做了什么？”


    楚静瑶拼命摇摇头，否认道：“不，没有。”可她惊恐的眼神出卖了她的内心。


    凌寒玩味的支起下巴，心里明白肯定是吴玉芬对楚静瑶做了什么，而且这事还多半跟亲妈凌菲有关。


    他一定要撬开楚静瑶的嘴。


    “楚阿姨，您愿意让弟弟去吗？”凌寒再次询问。


    “不，不愿意。”楚静瑶拒绝道，见凌寒疑惑便解释道：“腾宇是大公司，我听说腾宇只招研究生，我儿子只是个专科毕业，进去要受歧视的。再说了，我知道儿子的秉性，大公司规矩多，他估计受不了约束。”


    “哦。好吧。那您是怎么打算的？”凌寒再次问道。


    楚静瑶沉吟半晌才说：“我儿子的能力有限，我们夫妻俩也没什么大本事。所以也不指望能发财什么的，儿子能有一个稳定的收入，能赚点钱娶媳妇，我们就很满足了。”


    “那，你们有什么好出路吗？”凌寒问道。


    楚静瑶所在的三线城市房价不高，但工资更低，夫妻俩好不容易攒了三十多万首付款，一下子被儿子败光了，她十分着急。


    楚静瑶摇摇头，幽幽地说，


    “诶，你弟弟开便利店亏了三十多万哪，他女朋友也闹着要分手。”


    “弟弟的便利店开了多久？”凌寒问道。


    “十一个月。前面的人说是要出国急转，说生意很好。我们就接手了。”楚静瑶愤恨地说，“刚开一个月就发现不对劲了，根本就没多少人买东西。但儿子咬牙坚持，每个月都亏钱，最终到了快一年的时候才止损走人。”


    “那便利店现在转出去了么？”凌寒问道。


    “没有。”楚静瑶叹口气，“那人也是从房东那里租来的，跟房东签的是三年合同，我们是转接的。又赔了一个月的租金7000，才脱身的。”


    凌寒探寻的说：“您带我去看看店吧。”


    楚静瑶点头：“正好我还没还房东钥匙，可以带你去看看。”


    *


    楚静瑶带着凌寒来到一处便利店，打开门让他进去了。


    看起来店铺位置不错，在一家小区的入口，面积倒是不小，有两百平方米，货架扔得乱七八糟的，像是被洗劫过。楚静瑶拿着手机中的图片，给凌寒看了看，看得出来之前一家人是精心维护的，商品琳琅满目，地面擦得干干净净。


    凌寒看了看周围，顿时发现了问题。在小区门口不过五百米，有一个综合性农贸市场，里面什么都卖，价格还便宜。


    而这小区一看就是新小区，入住率不高。


    “小区有多少家入住？”凌寒问道。


    “800多户。”楚阿姨回答。


    “每天营业额多少？”凌寒又问。


    “平均二百多块。好点四五百。”楚阿姨说道。


    凌寒倒抽了一口凉气，按照二百算，一般利润在20%，一个月的利润才1200，连他这个对超市生意一窍不通的人也知道，这点营业额会亏到底裤都不剩。


    “毛利多少？”凌寒叹气。


    “25%。”楚阿姨又说。


    “货品价值多少？”凌寒又问。


    “十二万多。”楚阿姨说道，“月租金八千，一年就是快十万，加上电费管理费十万出头。装修又花了十几万，当时装修就想着装好点儿，也能吸引客户。幸亏没请人，都是我们老两口和儿子轮班的。否则亏得更多。”


    “就这点家底，不该坚持的。”凌寒幽幽地说，“您该早点转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