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女婿，周遥遥表情有些古怪，


    她看了中年妇人一眼，没有继续问话，而是跟人告别进了学校，


    湘南省，女婿？


    这妇女的闺女该不会是陆子馨这个倒霉货吧。


    也不知道她的肚子到底如何了。


    在周遥遥进去后，学校的大门就关上了。


    上课铃声响，早饭的生意算是到头了，陆母开始收拾着准备回家，闺女一个人在家待着，她是实在不放心。


    从那间四合院被赶出来后，母女俩住得更寒碜了。


    新搬的那个院子里面什么人都有，两人只要了一个小隔间就花了3块钱，加上子馨说要做生意，还特意去打了出摊的车子，平时陆子馨都会帮忙把小摊车推到十八中门口，然后再回去读书。


    等到陆母快收摊的时候，她在过去帮忙拿点小物件。


    今天亦是如此，


    陆母才收到一半，陆子馨就过来了。


    “妈，今天卖得挺好的，早上的东西都卖光了！”


    陆母看着闺女煞白的脸色，心疼道，“今天肚子还好吗？还流血不？”


    陆子馨摆摆手，“今天没事了，妈你别担心，这就是优胜劣汰，要是这孩子留不住更好，还剩了一笔堕胎费，反正也是个拖累。”


    搬到新家后，陆子馨就开始断断续续的出血，


    也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听到了自己说的话，自己不愿意再待在肚子里了。


    她去小诊所看过，那里的医生说什么先兆流产，要去大医院仔细检查。


    过年的时候陆子馨就去找王建国说明情况，没想到那个渣男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也是看透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


    过完年，她就跟陆母一起弄了这个小吃摊。


    有着前世的记忆，复制出热门的小吃不算难。


    两人合力把摊子一起推到了院子里，


    陆母看着闺女消瘦的身形，想起那个跟闺女一样大的女学生，叹了一口气，


    “当初你要是听了你爸得去读工农兵大学了，现在咱们娘俩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陆子馨听完，面色一沉，


    “妈，过去的事就别说了，我的选择肯定是对的，只要我足够努力，一定会考上这里的大学，我才不要去省城的什么工农兵大学，我一定会成功的。”


    陆母也犟不过女儿，“行行行，你去看书吧，我给你做饭。”


    闺女整天说今年一定会恢复高考，也不知道是听了哪里的小道消息，都十年了，这政策怎么可能说变就变呢？


    想着，就走进了厨房，汤是早上出门前就煨在炉子上的，炖了一上午的骨头汤，


    陆母的手艺不错，只放一点点盐，一点葱花就特别的像，又抓了一小把挂面放进去，把苗条煮熟了，就端了出来。


    还特意在上面加了一个荷包蛋。


    这是闺女的午餐，闺女现在是双身子，需要补充营养。


    陆母自己的午饭则是两个没卖出去的隔夜馒头，还有一点点自己做的酱菜。


    午饭简单，母女却吃得挺满足的。


    现在能吃上白面馒头还有水光滑溜的挂面已经很难得了。


    更何况今天还有肉香味，陆母闻着肉香味的汤都能吃下两个大馒头。


    吃完，她不着急去洗碗，而是坐在了床边数起了今天的营业额，


    “子馨，想不到咱们在学校门口摆摊，比去钢铁厂门口摆摊更多人买。”


    陆子馨拿着水鄙了一眼那一沓的毛票，“今天赚了多少？”


    陆母数钱熟练，不一会就数清楚了，“今天的都卖完了，赚了五块钱呢，除去成本两块钱的，咱们净赚3块，这要是每天都转3块钱，咱们一个月就有90块钱了，比你爸当时的工资还高呢。”


    陆子馨莞尔，“就这点出息，将来我读了大学，还能赚到更多的钱！”


    她要改变命运，把周遥遥跟刘西洋两人踩在脚下！


    陆母听了这话，点点头，“妈信你！”


    说完，将一张一张的毛票铺平，又整整齐齐地分摞叠好，用绳子捆住放进铁皮盒子里面，这才起身去收拾碗筷。


    出门的时候顺嘴就提了一句今天遇到的那个女学生，


    “对了，我今天在校门口还遇到一个老乡呢，乖乖的一个女学生，说是今年刚转到十八中。”


    陆子馨翻着手里的书，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句，


    陆母看着闺女的样子，有些担心，“我今天也看到建国了，他身边好多女学生围着，我也没敢上前打招呼，你们俩的事不能总这么拖着，我看那些女学生一个个跟蜜蜂似的，一直围着他身边，男人吃软不吃硬，你好好跟他说说，咱们现在是吃亏的一方，你这大着肚子多不方便。”


    陆子馨翻书的手僵在了原地，不耐烦地道，“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找他。”


    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快4个月了，眼看就要瞒不住了。


    她知道再不低头，也没办法了，再说高考的名额还要让王建国帮自己弄，


    第二天，


    陆子馨跟着陆母一起出摊，她穿了一件蓝色的夹克，出门的时候还特意打扮了一番。


    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陆子馨不留痕迹地离陆母的小吃摊远了几步。


    才靠着大门等了一小会，


    她就看到王建国在一群小丫头的簇拥下出现在了学校门口，


    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王建国！”


    听到这声短喝声，率先反应过来的不是王建国，而是王建国身边穿红棉袄的姑娘，


    红袄姑娘拉了拉王建国的胳膊，


    “哎呀，王老师，这是你们家的乡下亲戚吗？”


    陆子馨长得顶多算是秀气，这一段日子又被怀孕折腾的人消瘦了很多，加上不适应北方的天气，她的皮肤也暗黑没有光泽。


    整个人像是老了几岁。


    就那样恶狠狠地盯着王建国，等着他回话。


    王建国回过头来，看到陆子馨，先是一顿，随后苦笑中带着警告，


    “子馨啊，来找表哥什么事啊？”


    陆子馨被这一声表哥给膈应到了，捂着肚子就想要发作。


    王建国见状，推了几个女生一把，“你们先进去上课，老师跟亲戚交代几句。”


    这一幕正巧被来上学的周遥遥给瞧见了，她慢悠悠的走到陆母的摊子前，买了根油条，边啃还边跟陆母讨论，“大娘，这是谁家不自爱的烂白菜啊！找男人找到校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