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宥没有多问，善解人意道：“北乾，你要有事先去忙好了，我又不是不认识医生。”


    秦北乾这次没挂断也没接通，只是暗中让手机转为无声。


    他低眸看着她，目光有些不稳，气势声音较之前的更低：“宝宝一个人可以吗？”


    温宥轻轻点头。


    秦北乾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到私人诊所前，他一直紧紧攥着她的手。


    到了地点，温宥下车。


    在车门关上后，秦北乾回拨先前的来电，慵懒的嗓音带着欠欠的痞气：


    “宝贝，大白天的不睡觉，找我？”


    坐在副驾驶座的顾云恒，抬眸透过后视镜定定看着皮笑肉不笑的男人。


    无声地摇了摇头。


    心里轻嗤，找死。


    温宥下车不出三米，像是心有感应般，回头望去。


    阳光正刺眼，几近干净的车窗玻璃上印着男人浅薄又暧昧的笑。


    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她，他是在和骚扰电话通话。


    视线停了三秒，等车子发动的瞬间，悠悠转了回去。


    她梗着脖子，风吹起裙摆，露出纤细匀称的小腿，迈步进入诊所。


    在她离开的同时，迈巴赫后排上的男人微微侧头看向她。


    嘴里在说什么不清楚，但淡泊的桃花眼含着浓稠的歉意与决绝。


    因为有预约，并且秦北乾早已支付了一年的诊疗费，下午整个时段诊所只为温宥一个人服务。


    在进入心理治疗室前，护士如往常般递给她一粒白色药片和一杯温水。


    意大利来的心理医生丹尼尔告诉她，药片能帮助她更快地进入深度催眠状态。


    正当药片碰到嘴唇时，她大脑突然闪过男人的话——


    【意大利心理治疗团队一直在强化她的某一刻记忆。】


    心理医生到底在强化或是在抹除她哪一刻的记忆？


    她该不该信一次陆慎霆说的话？


    吃药的动作顿了下，护士的目光一直注视她拿药的手。


    温宥将药片塞入口腔内，又喝了一大口水，咕噜一声咽了下去。


    再把水杯交还给护士。


    护士转身处理水杯，温宥迅速将她藏在齿颊间的药片吐了出来，捏在手心里。


    随后，护士带领她往治疗室走。


    路过垃圾桶时，温宥顺手丢了进去。


    进入治疗室，护士没有跟进去，温宥抬眸看见，丹尼尔医生正坐在办公桌后，翻阅病史。


    丹尼尔四十上下，络腮胡，典型高加索人种特征。他见到来人，起身与她寒暄：“温小姐，最近一周，近况如何？”


    温宥习惯性地坐上治疗床，淡声回他：“doc，我已经很少回想起那天的事了。”


    听她语气平静，丹尼尔略略点头：“药和心理治疗同时作用，可以有效地减轻你的精神痛苦。但一定要坚持治疗。”


    “好的，doc。我会积极配合的。”


    话毕，温宥自觉躺在了心理治疗椅上。


    丹尼尔取了张黑胶唱片，放下撞针，舒缓的音乐从老机器里流泄而出。


    他坐在温宥身旁，用言语对她进行引导：“现在，把你的身体调整到最舒适的状态……”


    很快，温宥潜意识开始恍惚。


    周遭的时间变得异常的缓慢，空间在眼前慢慢扭曲变形，但她的意识非常清醒。


    以往不会这样，因为药物会模糊她的意识，从而减轻改变潜意识形态的痛苦。


    此刻没有吃药的温宥，感知到自己正处在那个充斥着海水咸腥味的地下室，清晰看见肩头裹着渗血纱布的刀疤男，赤裸着上半身，淫笑着朝她走来。


    她身无片缕，小腹窜起酥麻的战栗将她的神志逼到濒临崩溃的境地。


    刀疤男跪在她腿前，双手摁住她的膝盖用力往两侧掰。


    她想要反抗，可双手却被另外两个男人死死摁在行军床的铁杆上。


    刀疤男对着她大开的双腿，解开裤腰带，粗糙的手掌掐着她的腿根，挺腰向她压来。


    温宥的情绪濒临崩溃的顶点，下一刻就是她无法承受的精神与身体记忆。


    以往药会在这时候发挥它最大的效果，将回忆的痛苦降到最低。


    但既然她选择相信一次陆慎霆，那接下来，她必须承受信任的代价。


    倏尔，空间与时间定格，停了一秒。


    下一秒——


    砰的一声，还没碰触到她身体的刀疤男，脑袋瞬间开了花，温热腥臭的血像下雨般飞溅在她身上眼前。


    视线被渲染成鲜红色。


    眼看着瞳孔失去光泽的男人，要倒在她身上。


    一只白皙好看的大手推开满是鲜血的头颅，在男人赤裸身体后，渐渐露出一套熟悉的黑色西服。


    她视线上抬，就在快看见黑色西服主人的脸时，耳畔传来男人低沉焦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