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玄心中属实震惊，他没想到整天喊打喊杀的白虎道人，竟有神智。
眼下看起来还非常像个正常人，语气都温和了不少。
不像先前刚一见到，就要喊上一声杀。
“白虎道人，你既又神智，为何先前不表露？这段时间一直是在考验我？”
顾之玄沉吟道。
“我不叫白虎道人，我是白虎天尊，七杀观的开创者。”
白虎天尊冷声道。
“白虎天尊？”
顾之玄眼神微动。
他当时就有过些许猜测，只是后来想一想，那位白虎天尊是六阶真君，没道理沦落至此。
不曾想他一闪而过的念头，还真猜对了。
“不过我如今只剩下一道残魂，被我施以秘法才能留存至今。”
白虎天尊淡淡道：“我的残魂，比你所能找到的所有白虎真灵都要强大，你若是借此晋升四阶，你将继承我三分之一的术法修为。”
“白虎天尊，我需要付出什么？”
顾之玄沉吟道。
这种好事不可能无缘无故找上他。
从对方先前第一句话里就能得知，这事背后还存在某种缘由。
“不错，你得承担我的因果。”
白虎天尊淡淡道。
“在下告辞。”
顾之玄笑着抱拳道。
眼见顾之玄真打算走，白虎天尊神色微变，厉喝道：
“且慢！”
“白虎天尊还有什么事要赐教？”
顾之玄道。
“你可知道你这一走，要错过什么？”
白虎天尊冷声道。
“白虎天尊，传闻都说你是六阶真君，你让我担你的因果，那不是找死吗？”
顾之玄笑了笑：“我虽不是什么胆小鬼，可也不是傻子，这笔账我还是算的清楚的。
以我的能力，找一道真灵并不难，没必要走这步险棋。”
白虎天尊眼中闪过一抹冷嘲：
“先不说世上所有真灵都被三大仙朝掌握在手。
就说他们所掌握的真灵里，也不存在四圣这个级别的真灵。
四圣真灵，早就被绝于此地。
更何况我的白虎真灵，要比真正的白虎真灵强大许多。
那是我修行多年下来的积攒，即便你只能得到三分之一的术法修为。
也足够让你少走许多弯路。”
“三大仙朝手中也没有四圣真灵？”
顾之玄神色一动。
白虎天尊冷声道：“不错。”
“即便如此，就算没有四圣真灵，我用普通的真灵也能晋升四阶。”
顾之玄道。
白虎天尊眼里闪过一抹冷嘲：
“能晋升四阶是不假，甚至最普通的真灵也能支撑你晋升六阶。
但六阶之后呢？”
“六阶之后？”
顾之玄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他还从未听说过六阶之后还有什么境界。
灵骨，灵肉，灵脉，灵髓，灵胎，元神六阶。
这难道不是这世上最完整的一条修行之路？
当到了六阶真君，已经可以君临天下，三大仙朝也不过如此。
六阶之上？
他还从未想过。
“你可想知晓？”
白虎天尊淡淡道。
顾之玄抱拳作揖：
“愿闻其详。”
“世人只知道元神六阶，且绝大部分的元神真君，一辈子都蹉跎于一阶。”
白虎天尊淡淡道：“我问你，一阶元神真君能活多少岁？”
“晋升真君，增寿四百岁，前面那几个境界满打满算六百岁，那就是千年的寿元。”
顾之玄神色古怪：
“这可不短了，我活到今时今日，也才接近二百岁。”
“呵呵，千年寿元不短？”
白虎天尊笑了笑，“那六阶真君也只能活千岁呢？”
“六阶真君也只能活千岁？你的意思是……真君之后，不管几阶，也都只是开始的增寿四百，尔后不会再有半点增涨？”
顾之玄有点诧异。
“不错，千岁，就是我们元神真君的终点，不管我们如何努力，再加上各种外物，最多添寿数百，超不了一千五百岁。”
白虎天尊眼睛微微眯起：
“我当初身陨之时，正好是一千四百六十岁。”
“白虎天尊，你刚刚说元神之上，那元神真君之上，是何等境界，能活几岁？”
顾之玄神情认真。
“元神真君之上，叫长生梯。”
白虎天尊脸上各种情绪收敛，神情肃穆：
“长生梯并非是一种境界，而是多种境界混合而成。
之所以叫长生梯，是只有突破元神真君以后，才有资格走上此梯，真正求得长生。
现在，你可感兴趣？”
“真正求得长生……所以只有四圣级别，乃至四圣之上的元神真灵，才能让我辈真君，步入长生梯？”
顾之玄若有所思。
“可以这么说，我当初，就差一点能步入长生梯，只可惜……”
白虎天尊眼中闪过一抹怨恨：
“被人破坏了。”
“这就是白虎天尊你所说的因果？”
顾之玄缓缓点头：
“先前你问我愿不愿意担因果，我担了。”
“又这般干脆？”
白虎天尊神色一动。
“既然只有白虎真灵级别，以及以上的真灵才能让我突破六阶，还能步入什么长生梯，那这因果我为何不能担。
有足够的好处，什么事都可以商量。”
顾之玄淡笑道。
“不见兔子不撒鹰？”
白虎天尊眼神微微闪烁，心中却忽然有些许满意。
“既然你点头了，那我就把事情说明白一些，也免得你事后说我坑你。”
白虎天尊：“现在三大仙朝里，没有六阶真君的存在。”
“为何？”
顾之玄有些惊讶，没有六阶真君？那就只有五阶真君？
不是说最普通的元神真灵，也足够晋升六阶？
“那是因为我和我的一些老友，曾经试图步入长生梯，最后却被人压了下来。”
白虎天尊神情淡漠：
“自那以后，白家的人就不允许我们这里出现六阶真君。
但凡出现，均会被接引离去。
至于离去以后，那必然是身陨。”
“白家？”
顾之玄沉吟道：“白虎天尊，你的意思是，三大仙朝之上，还有一座大世家，是此间真正的掌控者？”
“不是三大仙朝，是你所见到的无数仙朝，包括此间的一草一木，都属于白家的私有产物。”
白虎天尊冷笑道：
“我们从始至终，不过是奴而已。
主家是绝不允许奴踏足长生梯。”
“奴？”
顾之玄神色古怪：“那你要我担的因果，与白家有关？
可我辈真君行迹不显，只要悄悄晋升六阶真君，再悄悄踏足长生梯，那白家又如何知晓？”
“你忘记传法碑了？”
白虎天尊微笑道。
“传法碑……”
顾之玄还真忘记这一茬了，只是……
“我所修之法，宗门已陨，传法碑自然也就不存在了，白家如何知晓？”
顾之玄皱眉道。
“天真。”
白虎天尊淡笑：
“我以前也如你这般天真，所以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我们所在之地，名曰奴界，从始至终都掌握在白家手中。
刚才我说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属于白家。
自然也包括诸多你认为的已经断了传承的功法。
在你看来，这些功法已经彻底断了传承。
可实际上，即便是最差最差的一门炼骨法，那也是来自白家。
他们那边，有一块针对我们此界的传法碑。
此界所有修士，都在他们所掌控之下。
但凡有修士悄悄晋升六阶，那便会迎来灭顶之灾！”
“……”
顾之玄眼下无法分辨白虎天尊此言是真是假。
可这番话，属实让他有些震撼。
一草一木，竟包括所有修士所修行的各种功法？
这白家未免也太可怖了一些……
他现在都难以想象，这白家到底有多强大。
“白虎天尊，不瞒你所说，我如今修行的是虚神宗之法，难道……”
“我早看出来了，我和虚神宗的开派祖师也挺熟悉的，他比我更早一步晋升六阶，试图迈入长生梯，结果翻手之间，就被白家镇压。
他留下的虚神宗在此间传承了若干年后，应该已经没落了吧？”
白虎天尊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