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


    顶喷花洒绵密细腻的水流顺着男人优越的鼻骨，凝成水珠滑落。


    零星几滴坠在浓长的鸦色眼睫上，更衬得他那双眼眸里炽盛的欲望喷薄而出。


    岁妤想要往后退两步，却被桎梏着腰肢无路可逃，水滴溅落在地面，沾湿她的半边裙摆。


    上半身倒是被男人身躯挡得严实，丝毫没见湿痕。


    彧溟轻笑一声，抬手摩挲着她柔嫩的侧脸，将那点玉白之上浮出的绯色尽数拢入掌中，“现在还怕我？”


    男人墨沉如水的眸子里侵略意味太过浓重。


    指尖揩过岁妤眼睑下不知是溅起的水珠，还是泪滴，满是珍重地俯身轻吻。


    水流浸润透的短发还在持续性滴着水，男人冷白的皮肤经水流一淌，活像传说中的水妖，沉默看着就能将人扯入泥潮。


    岁妤被男人那双极其好看的眸子摄住。


    失神间连他说些什么都听不清楚，什么时候被抱坐到洗漱台上靠着也没印象。


    “不、不怕了......”


    嗫嚅说出口的回答似乎并未让男人满意，沉默着伺候岁妤洗漱好，只一双眼眸半压沉沉凝视着她。


    慌乱跳动的心脏受不住地加速加重，在水流仍旧流着的浴室格外明显。


    甚至岁妤都能听到回音。


    “不能浪费水。”


    彧溟被她慌乱但仍旧思路清晰的理智逗笑，眉眼含笑冲淡几分压迫，今日和天道那些对峙、紧迫似乎都全数消散殆尽。


    指尖轻微一捻，水流声骤然停住。


    岁妤只听到耳畔传来温热气息裹挟着的低沉男音，带着点轻笑，“不浪费。”


    慌乱的呼吸和那点逐渐喷洒到她鼻尖的温热气息交融，岁妤只要稍稍抬头，便能清楚看到男人眼里浓烈的爱意。


    预想中的事情并未发生，滚烫的一阵气流拂过，岁妤身上那点水汽和不爽利便被蒸腾干净。


    而后再被打横抱起走到室内换衣服。


    “不闹你，知道你有更关心的事情，等晚上我们再好好去床上干点岁岁喜欢的事情，好不好？”


    岁妤那点微薄的渴求被他轻易打断，近乎恼羞成怒般捶了他肩膀一拳。


    只是那点力道，好像也只够彧溟宠溺似的笑出声来。


    瘀堵许久的心绪骤然畅通，还解决了个大麻烦，新娘在怀，怎么看，都是最自在得意的时候。


    抱着换了身睡衣的岁妤去客厅，彧溟脸上的餍足已经藏都不藏，明晃晃昭示在表面。


    彧散几人除了眼酸地瞪他几眼，就只能殷切地布置好一切，不让岁妤受委屈。


    直到吃完东西，岁妤被搅乱的神思才猛然回拢，看向避重就轻的彧溟几人。


    “你们还没有告诉我细节呢。”


    大结局从三个人的行为举止就能看出来，但岁妤想听的还是细节。


    更想知道对那怪人、对如季家一般被掠夺气运之人的安置是怎样的。


    因果循环，害了人，但也受外力所蒙蔽控制，到底最后结果是好是坏，总也要有个章程。


    彧溟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满是赞许，“这还要多亏了我们岁岁。”


    原先去找天道之时，彧溟便已有了八成把握。


    天道的强盛虚弱很大程度是由整个位面世界的等级高低所决定的。


    从上古神明相继殒命的灵气充裕，逐渐落寞到现代这个连神明都不复存在的衰微，足以说明天道的缺失和式微。


    而作为集天地生灵恶念所生的异数，彧溟不在祂的管辖之内。


    天道想要布局将他一次次毁灭，从中获取力量，也正印证了祂需要这股力量。


    所以，彧溟对上祂，不一定输。


    尤其岁妤等人又在下方给他提供了些许恶念，虽然很浅一层，但在那场对战中，哪怕只是一丁点的助力，都足以让他扭转战局。


    天道数百年从他这儿得到的力量被尽数还了回来，本来就撑不住沉睡的祂也陷入沉睡。


    再想醒过来，起码也还需要千年时间。


    彧溟眼神温柔，看向岁妤。


    其实......也说不上谁输谁赢。


    人类寿数不过百年，如果没有了岁妤，他活在这个世界也没有意义。


    他身死道消，自愿回归天地，那些力量，必然也会反哺天道。


    天道的布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成功了。


    不过，谁管祂成功还是失败，彧溟现在，只想颓废懒惰地和岁妤好好睡一觉。


    “我活了这千万年，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天道抽取出些许气息放入胎中，用秘法孕育出一个孩子，这个孩子自然就算是和我同出一脉。”


    “恰好，他征战沙场，死得壮烈，又得了不少功德，他那一方军队染血的旗帜都全部沾染上那点气息，再被怪人吸收。”


    “三百来年断断续续，用这种法子汲取了我许多力量本源去呢。”彧散瘪嘴委屈，难怪他醒得那么晚。


    “那怪人不死不灭，已然超脱六界因果轮回，如今只剩下人、兽、木三界，我给它渡了点力量回归其神智，放他回深山去了。”


    彧溟语速不知怎的，有些快，“至于季家，有错有冤，该是如何，按照命数一一清算。”


    “那李觅佳寿数尽了，整个季家，也只剩下季明玥一人独撑，但所有气运，到最后都会在她一人身上弥补回来的。”


    “其他被觊觎过的人家，差不多也是这样......”


    将那些岁妤好奇的情况一一讲明，彧溟眼神沉凝落定，大手圈着她的腰肢监护人呢抱紧。


    “岁岁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嘛？”


    岁妤还未从惊叹中回过神来，只下意识点了点头，便被抱着眼前一闪，已然来到了卧室。


    卧室里这张床垫是她精挑细选、足足挑了大半个月才定下来的材质和软硬程度，独家定制的。


    却在此时，被男人摩挲着手腕压在头顶，弹性极好地将她整个人往上送了送，全数贴合着男人的身体线条。


    “乖岁岁，你成了我的新娘，我还没给过你什么东西呢，你知道......什么东西当聘礼，才能真正成为邪神新娘，获得神眷吗？”


    低哑的嗓音几近诱哄，岁妤受不住地呜咽出声，便骤然听得他一声轻笑，软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