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就像是一台维持社会自我运转的高智能机械，它不需要人为干预，不讲究大众逻辑。


    一切皆自然而然。


    而在这一台机器中，人只是耗材，是维持运转的零件、螺母……


    总裁办公室内，汤缘一字一句地将上述内容写下，心底满是忧愁与无奈，瞥向窗外，发出叹息。


    “太拘泥于表面了，唉……”


    李愚对「秩序」有自己的见解，但不多，只停留在最原始的层面，「秩序」依人而存，人又怎可能是耗材呢？


    以人为耗材的「秩序」，那不叫「秩序」，那叫独裁…叫封建……


    “任重而道远啊。”


    低声感叹一句，随即她呼喊道：“眠眠，我让你探查的事，现在如何了？”


    “欸？！”


    眠眠此时正在阴影中酣畅大睡呢，被人这样忽然叫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而等它有意识的时候……


    “眠眠～！”


    第二次呼喊比之上次要娇柔许多，也更甜美一些，但眠眠却没有感到一丝欣喜，有的只有不寒而栗。


    “在！”不敢再耽搁，连忙回应一声，随后从阴影中飞腾而出，立在桌上，徐徐道：“眠眠从未懈怠！大姐您要眠眠探查的事情，眠眠已基本明了！”


    闻言，汤缘漫不经心地瞥了它一眼，见它瑟瑟发抖的模样，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轻声道：“好了好了～别紧张，刚才只是想和眠眠你开个玩笑，没有真的生气哦～！”


    “……”


    眠眠对此一言不发，它知道大姐宽心，但已经不敢和从前一样放肆了，原因也很简单，身份……


    愚钝如它，在经历了不久前的那一场戏剧性的神战，也能明白，汤缘的身份之尊贵，她可是星神之女啊！


    这等身份，岂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忆域模因能放肆的？


    它并不是不想与汤缘亲近，而是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招惹了星神，它不害怕死亡，只害怕孤单，所以…现在这样就够了。


    注：是阿哈干的，在送走汤缘的时候，阿哈故意吓了吓它。


    见此，汤缘很是无奈，随后伸出双手，在眠眠的脸上用力捏了捏，“眠眠，你要是再继续保持这副模样，我就不要你了！”


    “疼疼疼！欸？！”


    眠眠吃痛地唤喊一声，紧接着愣住，而后瞪大了眼睛道：


    “大姐，您不能这样，你可是答应了加拉赫，要…要…欸？要什么来着？哎呀，不管了！总之「秩序」不能言而无信啊！”


    “那就别给我摆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知道吗！”说完，汤缘还气愤地敲了敲它的榆木脑袋，接着喃喃道：“一定是臭老爹干的，等着，看我下次不找你算账！”


    “额…啊哈哈，嗯。”


    犹犹豫豫许久，最终，在汤缘凛冽的威压之下，眠眠勉强点了点头。


    至于回不回得到从前那种轻松的相处方式……这一点只能说，希望吧。


    「欢愉」阿哈的一个恶作剧，足以让一个生灵，用自己的一生去恐惧或敬畏，尽管阿哈本人只是在开玩笑。


    在心底微微叹息少许时刻，汤缘问道：“情况如何？”


    “情况不容乐观。”眠眠回答道，接着补充说明道：“根据您提供的书籍作为参考，来自虚数的考核，此时正处于蓄势待发的阶段，随时可能爆发！”


    果然吗……


    和预料中的一样，这片没有命途的星域，即将迎来专属的虚数考核。


    得加快进度了。


    注：虚数是一切的顶点，尽管汤缘的权能概念源于「存在」也无法直接消解虚数之树本身的机制。


    ps：崩坏是筛选机制，但终焉之茧不是，崩坏是本来就自我存在的虚数考核，而终焉之茧的存在增加考核的强度。


    打定主意后，汤缘又沉思一阵，接着看向眠眠，问道：“眠眠，你说这场自然是考核，会从哪里下手？”


    或许是刚才那一番话起了作用，听到汤缘提问，眠眠没有回答，反而是给了她一个白眼。


    大意是：咱脑子的灵光程度还不如你呢，结果你现在却来问我；我敢答，你敢信吗？


    被眠眠施以白眼，这令汤缘有些尴尬，小脸不动声色地出现了一阵羞愤的红晕，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会享受到眠眠的白眼……


    ………


    时间来到半月后。


    李愚入职奇迹集团已有半月时间，这期间他充分了解了集团所涉及的全部项目，包括但不限于文娱、地产、金融等等。


    所有项目的盈利，足有百分之六十的收入用于慈善事业，这是一家无比特殊的企业，不仅仅名字天真，其存在都有些荒谬。


    毕竟，依照常理，这样的企业根本不可能有发展，更谈不上未来。


    这天，汤缘把李愚叫来办公室，然后扔了一份文件给他。


    “李愚先生你进入集团也有半月时间了，而这期间你也表现出了天才一般的管理能力，对此…我很满意。”


    汤缘说这话的时候，有一股女总裁的气势在，当然，这也是理所应当的，毕竟，她的参考对象可是托帕。


    托帕：我？我身上有女总裁的气势？


    真正的配方是：托帕的动作习惯以及说话的语气，再加上一点点「秩序」的庄严，两者结合起来，女总裁不是简简单单？


    李愚被汤缘身上的气势所压迫，整个人顿时紧张起来，好在其本人是精英人才，没有出现明显的慌乱。


    “咕噜…”


    吞咽一声，李愚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慢慢道：“您满意就好，这些都是身为员工的职责，担不得您的夸奖。”


    “诶～休得过谦。”汤缘笑着摆摆手。


    之后又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主要是一些老板对于员工的关怀之语，算是作为老板必备的场面话。


    对此，李愚也是一一作答，甭管实际感受究竟如何，总之一句话：集团环境完美，没有任何不适！


    这些话没啥营养，就不仔细讲述了，直接进入正题。


    场面话说完，汤缘指着那份文件继续道：“你手中这份文件，是集团最新的重点项目，你看看，如果没问题的话，负责人就是你了。”


    “欸？”李愚有些懵逼，一个重点项目就这么轻松的交给我一个新人了？


    这真是重点项目吗？


    不怪李愚怀疑，集团能人不少，虽然在李愚看来，这些人里除了那个一直出入汤缘办公室的眠眠外，没有一个能力比他强。


    但这不是重点！


    大公司，大集团，尤其是奇迹集团这样有着雄厚资金链的集团，不是向来讲究资历吗？


    疑惑不解的情绪在心底徘徊，同时也有些许感动与兴奋，种种情绪促使下，李愚翻动文件。


    只见上面第一行赫然写道：


    【项目：逐火。】


    【建设内容：前端高科技科研基地。】


    【项目编号：……】


    【详细：省略十万字。】


    内容过多，李愚看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看完后，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汤缘女士，您这是打算推翻现有的组织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