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已经不会说话了，瞪大了双眼呆呆地看着哈利，像是被石化了一般。她的脸越来越红，心脏按捺不住地砰砰直跳，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哈利整个人也已经傻了，脑子停止了转动，就这么双手抱着芙蓉，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四目相对，他额头上的汗一滴一滴地渗了出来。


    好一会儿，两人就像一座连体雕塑似的，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停止了。


    直到破釜酒吧的客人发现了这个场景，嘘声四起的时候，哈利才如梦初醒般把芙蓉放了下来。两人重新恢复了行动的能力，各自后退了一步，远远地分开。


    哈利的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着，“你----你听我狡----解释。”


    “好的。”芙蓉银牙紧咬，死死盯着他，晚霞般的红晕从脸庞一直红到了耳根。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躲开，反而顺从地搂住了哈利的脖子。


    哈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副模样的芙蓉，紧张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自己突然做出这种超出两人关系的亲密举动，揩油的事实已经形成，这还能怎么解释？


    说我临时起意，起了色心？


    那怕不是要被芙蓉再来一次天降流星雨。


    说你的动作太具有误导性，我以为是你想让我抱你下来？


    那也不行，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真说出来的下场绝对是被轰杀成渣。


    哈利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连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他很确定自己是喜欢芙蓉的，也确信芙蓉是喜欢他的。要是不喜欢，两个人为什么要天天待在一起？


    他还清楚地记得，刚见到芙蓉时，对方可是一副独来独往、生人勿近的样子。现在有了这样的改变，原因是什么自然不用多说。


    但问题是他一直没有表白！


    两人的关系虽然与日俱增，越来越亲密，但名义上却仍旧只是要好的朋友，除了那次芙蓉主动挽住他的胳膊，其他时候两人之间从来没有任何过分暧昧的举动。


    现在，他们之间那种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气氛已经被他亲手打破了。


    更为棘手的是，这种变化是不可逆的。现在这种情况，只有前进，或者后退，根本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前进很好理解，那就是乘胜追击，表明心意。


    后退则要复杂得多，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自己退缩了，那两个人连朋友都没得做，直接相当于闹掰了，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


    所以后退肯定是不可能后退的，除非他脑子被摄魂怪吃掉了，那么，摆在面前的路其实已经确定了。


    只能表白，彻底确定男女朋友的关系！


    然而问题又来了，如何表白？


    如果两人还是之前那种只差了临门一脚的关系，只要哈利选个好时候，主动一点，真诚一点，表明自己的心意，应该就成了。


    可问题是他刚刚“非礼”过人家，现在表明心意，更像是为了自己的失礼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如果芙蓉也是这么认为的，那想都不用想，她要么会直接拒绝，要么即使同意了心中也会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先上车再买票？早点干什么去了？


    所以表白是一定要表白的，但要注意方法，需要另找一个完美的时机。


    哈利还在想着今天怎么搪塞过去，芙蓉却已经等不及了。因为她发现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的心已经乱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其实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一直在稳步前进，芙蓉对此觉得十分满意。


    和哈利待在一起，她每天都觉得十分开心。无论是性格，还是兴趣爱好，两个人都非常合得来，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按照这个趋势顺利发展下去，他们走到一起本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但事情忽然变成这样，顿时打破了两人原有的节奏，变得有些仓促。


    她能感受到哈利内心的纠结，其实她的心中也是一样。如果哈利现在忽然对她表白，她应该会同意，但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


    不过看见哈利跟个木头似的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她又忍不住有些生气。


    就算准备的不充分，就算现在不是个完美的时机，但勇敢地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总比什么都不做好是不是？


    这个傻瓜！


    她不由得噘起了小嘴，气呼呼地扭头就走。


    哈利又气又急，连忙上前拉住了芙蓉的手。


    这是哈利第一次主动牵芙蓉的手，本该是非常浪漫温馨的时刻，但他不知道怎么了，忽然想起了刚才抱着芙蓉的感觉。


    香香软软的，还非常q弹。


    刚才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直到现在那种感觉才清晰地浮现出来，让他整个人有一种微微眩晕的战栗感。


    芙蓉对情绪的变化是很敏感的，立刻就感受到了哈利的变化。


    她红着脸转过身来，对着哈利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似乎觉得不解气，又打了一下。


    你这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啊？


    这次哈利终于开窍了，他勇敢地抓住了芙蓉的手，然后张开怀抱，紧紧把她拥入怀中。芙蓉挣扎了几下没挣脱，也就不继续挣扎了。


    他把嘴凑到芙蓉的耳边，“刚才确实是个意外，不过这次却不是。”


    两个人的头微微分开，哈利深情地注视着芙蓉的眼睛，“请和我在一起，以女朋友的身份。我是认真的，比对待死亡的时候还要认真。一直以来，我都在等待一个表白的完美机会，可是就在刚才，我明白了，世界上根本没有完美的机会，就如同没有完美的两个人。”


    “所以，”哈利加重了语气，“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好。也许你早就知道了，但我还是想亲口再对你说一遍，我喜欢你。”


    “油腔滑调。”芙蓉勾起嘴角，笑得像个孩子。


    由被动变成了强势的主动表白，勉强算你合格。


    “如果勇敢地表达自己的爱也是油腔滑调，那么你是对的。”哈利感觉情话止不住地从嘴里往外冒。


    芙蓉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呢？”


    哈利认真地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仿佛里面有浩瀚的大海星辰，“上辈子。”


    芙蓉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因为，她能感觉到哈利说的竟然是真话！


    也许他们上辈子就是情侣，也许这真的是命运的安排，让他们两个能在茫茫人海中再次相遇。这真的是她听过的最美丽的情话了，刚才心中觉得少了点什么的感觉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终于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双眼。


    哈利不再犹豫，朝着芙蓉花瓣一样的小嘴缓缓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