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有一个差事
醉仙楼是位于临云坊市东南段主街上的一处酒家，离着齐霄摆摊的胡同不太远，故此周旭就拉着他去往了醉仙楼。
能在主街上站得住的馆子，自然有其独到之处，离着还有一段距离，那后厨的香味就直钻周旭的鼻子眼儿。
此时还不到正式饭口，醉仙楼已经接近满员，周旭因要和齐霄说话，所以直接推着他上到了二楼雅间之内。
二人在雅间之内坐下，有伙计殷勤伺候，端上热茶，又递上菜单。
周旭请齐霄点菜，齐霄推辞……
周旭这是第一次来醉仙楼，故此就把菜单放下，对着伙计说道：“推荐你们家拿手的四个菜，两荤两素，再来一壶好酒。”
伙计早把自家菜单背的精熟，闻言立刻唱道：两荤“玟星雀”“乐和蟹”；两素“晶丝粉段”“清补凉拼盘”；酒，请尝一尝咱们楼特制的“醉仙酿”，请问仙长，这样安排如何？
这伙计应该是个没修行的凡人，所以才对二人以“仙长”称之，若同是修行之人，该称“道兄”的。
也是！修行之人哪怕沦为了杂役，也是万万做不来这酒家的伙计的。
周旭听了点头道：“可以，就这么安排，酒菜快些上来，不要误了我们吃酒说话！”
说着周旭在桌上放下两枚灵玉，问伙计道：“这些是酒菜钱，可够用？”
那伙计见了忙道：“仙长，使不了这许多，一枚便有余。”
周旭听了收起一枚，将另一枚灵玉推给伙计，“嗯，拿了去吧，快些催着上菜。”
伙计答应一声，拿了那枚灵玉忙不咧的下楼去了。
周旭拿起茶壶给齐霄倒上热茶，这才说道：“倒是忘了问师兄，可曾有什么忌口之物？”
齐霄忙道：“并不曾有忌口之物。”
二人在雅间内说些闲话，很快伙计就端着酒菜上来，顺带着把“找零儿”给周旭还了回来。
杯盘分配妥当后，周旭让伙计下去，自己端着酒壶给齐霄和自己分别满上，接着周旭端起杯，“齐师兄，请！”
……
三杯酒下肚，齐霄的状态终于和缓了一些，不再似之前那样防备着周旭，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周旭这时才开口问道：“师兄见谅，师弟我半月之前偶然看见你还在张罗着办外差，怎么今日倒卖起了自用的储物袋来？”
齐霄听他说这话，这才想起原来是半月前他和何朝晖说话时，有一人从身边路过，正是对面这位周师弟。
所谓酒是开口器，加之齐霄确实心情郁闷，不吐不快，索性便将心中之事和这新“熟识”的师弟说了起来。
“唉！”齐霄先是长叹一声。
“周师弟你是有所不知，愚兄我这是要下山去了，所以才把自用的储物袋拿出来卖。”
周旭听了不解，“这好好的，师兄怎么会突然想还家了呢？莫非家中有什么急事不成？”
齐霄听了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饮下，这才一五一十的和周旭说了起来。
原来何朝晖那日给他们介绍的外差，乃是去山中围猎一只“紫电貂”妖兽。
当天攒齐了人马，第二日便有三个正式弟子来接着他一众人等上山去了。
哪料那紫电貂妖兽异常刁滑，虽然那些正式弟子提前圈定大致范围，但众人一连寻找了三个下午，却连紫电貂的影子也没见到。
这时一众记名弟子心中已经生出许多不愿，毕竟每人一共就三十灵晶的报酬，再找下去每日均不到十颗灵晶的数目了。
但众人畏惧正式弟子，却是谁也不敢真开口埋怨，唯恐引来祸端，就这样第四个下午众人又去……
周旭听到这里插话道：“这次可是将那紫电貂擒住了？”
哪知道不问这句还好，问了这句后，那齐霄又给自己满上一杯一口饮下，然后将杯拍在桌上。
这才开口道：“这日倒是寻见了那紫电貂，奈何那紫电貂速度极快，真个快似闪电一般，众人围堵不成，又让它给跑了！”
周旭听了轻哦一声，正要接话，却听那齐霄又恨恨说道：“那该死的紫电貂，偏偏从我这边跑，将我撞得连翻数个跟头不说，还险些把我撞下山崖去……”
“哦原来是这样！想是师兄吃了这一惊吓，故此才想着下山还家？”
不想齐霄听了摇摇头，“愚兄并非是因为吃那惊吓才想的下山，而是……”
说到这齐霄给自己再倒一杯，不过这次却没饮，只将杯按在手中。
“我是因那正式弟子欺人太甚，竟怪我不拿命去阻下紫电貂！
我忍耐不过，欲开口分辨，谁知尚未开口，先吃了那正式弟子一记法术，那一指就让我腹痛了七天七夜，真个好似鬼门关上走了一回！”
说完这些，齐霄这才把酒一口饮下，“待我腹中不痛，便立刻向宗门递交了请辞，今日宗中准了我的离去，我这才……唉！”
周旭听了半晌无言……
这齐霄一向在临云坊市内坐堂，全然不知外差的风险。
他看出齐霄虽然一时负气辞了宗门，如今却有些后悔了，不然不会长吁短叹。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任是哪个真到了要离开修真世界返回凡俗之时，都会是这般模样，很少有人能走的干脆。
对大多数记名弟子或杂役来说，大道虽已无望，但留在这边仿佛还能有些念想，一旦回了凡俗灵气稀薄之地，可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不然齐霄为何要售自用的储物袋，就是因为在凡俗待的久了，体内炼化的先天精气也会一点点散去，最后散到一丝不剩，就是留着储物袋也再难开启。
看着垂头丧气的齐霄，周旭思了又思、想了又想，将前前后后都想的明白，最后才对着齐霄开口说道：“齐师兄！师弟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不当讲？”
他没等齐霄搭话就道：“若你果然不愿就此离开，师弟我倒是有一个差事就在这临云坊市之内，不知师兄你愿不愿意接手？”
那齐霄虽是修士，但一来此时心中负气，二来这醉仙楼的“醉仙酿”酒如其名，确实有几分醉仙的力道。
加之齐霄方才又多饮了几杯，所以此时多少有些酒意了。
“你？有差事？”
齐霄这话出口，方觉察说的欠妥。
忙补充道：“周师弟，愚兄我不是不信你的的意思，我……”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周旭却抬手将他打断，“没关系，师兄你无需多言，你只告诉我你想不想留下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