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其他。


    实则是二人都累得没精气神了。


    在前往名家圣地的时候，血祖还是觉得浪费是可耻的，就又跑了。


    邹小蛮则带着周游和姚驷前去寻名家至圣。


    名家至圣不难找，因为他压根也没换地方。


    至于名家地界的混乱，他本身也有拥护者，自己则是无心处理。


    双方见面的时候，名家至圣神色憔悴，眉心多了一股黑气，这是信仰之力反噬的后果。


    彼此间很平静。


    名家至圣只是点点头，示意几人坐下。


    周游坐在左手侧，也没先开口。


    名家至圣目光落在邹小蛮的身上，明白邹小蛮已经和阴阳家的信仰之力进行了切割，不受信仰之力的影响。


    “呼。”


    名家至圣长舒一口气，“仙门那边的事情，我一直瞒着，且我复生之后，并没有做任何手脚。”


    意思就是在说，知道你们为什么而来。


    周游平静道：“不是很理解。”


    他确实无法理解名家至圣的行为。


    名家至圣拂袖，整理了一下衣衫，“因为一天是叛徒，一辈子都是叛徒。有些东西只要爆出来，我们名家都会是这个下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老道渡劫成功，因为我们都清楚，老道一旦成功，就会彻查。”


    他看向门外，“我没办法，我必须守护我祖上的清名。”


    名家擅争辩，但这一刻他却并没有要给自己争辩什么，只是很平静的阐述着这些事情。


    周游轻语，“那你之前为什么告诉我有三个叛徒？”


    名家至圣喟然长叹，“因为我知道法家至圣肯定会用那种招数率先对你进行截杀，只要他做了，我就会持续引出兵家和纵横家。事情只要宣扬出去，就是三个叛徒已灭，我名家便可无损。至于儒家要做的事情，我也可以和你与老道一起对付他。”


    “我始料未及的是，你并没有揪着叛徒的事情不放，而是全力保你们夏朝。”


    周游言道：“你很清楚的，我也没招。我夏朝实力羸弱，我任何一次的举措，都要深思熟虑。”


    名家至圣点了点头，“能够理解。”


    随后他笑了笑，“人生嘛，不就是这样吗？赌赢了得到自己想要的，赌输了失去一切。”


    周游询问，“自家的地界事情也不愿意管了？”


    名家至圣摇摇头，“新派想要上位，就必须灭掉所有旧派。只有他们将拥护我的人全部杀死，才能够诞生下一位得人心的至圣。”


    他神色漠然，因为心底什么都清楚。


    随后名家至圣又笑了起来，“平民愤最好的办法就是上位者赴死，一位但凡有点责任心的上位者，也该主动赴死。”


    周游看着名家至圣，觉得有些矛盾的事情就这么发生在一个人的身上。


    叛徒不是眼前的名家至圣，只是他上一位至圣而已。


    但为了守护自家清誉，他需要做出一些自己本不该做的事情。


    如今，名家至圣也谈不上后悔，只是很坦然。


    他为自己留了最后一丝体面。


    周游忍不住叹了口气，觉得人生何等复杂？


    人性又何等复杂？


    善恶这种东西，本来就很虚不是吗？


    名家至圣又言：“我等到现在，就是想和周圣说，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迁怒我名家地界的人。毕竟你是知道的，所有决策权都在上位者手中，从不在底层人民的手中。特权是我们这种人享受的，罪孽不该由他们来承担。”


    周游颔首，“自是如此。”


    名家至圣站起，他又整理了一下衣袍，“说起来，从周圣进入神州，还不足两年的时间。”


    周游苦笑，“两年不到的时间，却已发生了很多事情。”


    “是啊，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名家至圣走下，又走到了门口，看着外边辽阔的天地。“这就是平衡被打破之后，注定会发生的事情。只不过，谁也无法断定事情的具体走向。”


    周游沉默，因为在这个时候不管说任何话，都是苍白无力的。


    在犯众怒的情况下，任何解释也都是无力的。


    许久，名家至圣又道：“还是杂家的信念好一些。”


    周游点头，表示同意。


    杂家以博采各家之说见长，又于百家之道无不贯通。


    包容性很强，便也可以让他们更加容忍不同的思想诞生。如此一来，便也就不存在‘异己’思想。


    夏朝融合各种思想，以道家思想为主，便也就更加符合杂家了。


    只拥护一种思想的人，注定会产生偏执的想法。


    唯有取长补短，去其糟粕，取其精华的思想才更符合后世人。


    名家至圣走到了门外，“那就祝周圣和阴阳至圣幸福美满，未来一切顺利吧。相较于我，你们未来的路还很长，也很艰辛。”


    邹小蛮轻语，“一路好走。”


    她心情也很复杂。


    如果不是因为有周游，现在的她也该愧疚的自绝天地了。


    因为别人总是有办法对付她的。


    并不单单只是因为有周游的缘故。


    周游起身，“其他的事情放心吧，我会留意的。”


    “谢谢。”


    名家至圣点点头，他踏步云霄，径直远去。


    不多时，高空震动。


    周游抿嘴，他知道名家至圣自绝天地间，血洒苍生，为自己的行为赎罪。


    并用自己的死，来遮掩先辈作为叛徒这件事情。


    姚驷喃喃道：“这就结束了？”


    他觉得很不真切，因为都没动手，也没争吵。


    姚驷又道：“他好像也没犯下什么必死的罪行吧？”


    周游站起，“因为他是至圣啊。”


    姚驷有些走神，心底隐隐有些明白了。


    是啊，因为他是至圣。


    他如果是个普通人，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不了找个地方躲躲，避避风头。


    至圣要求是无暇的，哪怕是主动进攻其他学派也没任何问题。


    但不能够有污点。


    叛徒这两个字，在任何群体中，都是无法饶恕的。


    至圣是一轮烈日，这轮烈日是不允许被乌云遮住的。


    名家至圣没错，他只是想守护先辈清誉，仅此而已。


    周游伸手到邹小蛮面前，邹小蛮仰头，将手搭了过去。


    周游轻语，“累了就躲我身后安心休息吧，未来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