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才那次硬碰硬的对撞中，江枫不仅挡住了攻击，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东西。


    对方的力量虽然强大得可怕，充满了湮灭与毁灭的特性，但在接触的瞬间，他感觉到那力量似乎……缺少一种“质感”。


    更像是一种纯粹的能量投影，或者说……某种强大意志的降临体，而非真正的实体。


    城墙上的士兵们，亲眼目睹了江枫硬撼那恐怖射线的一幕，原本被恐惧笼罩的心，如同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恐惧虽然仍在，但看着那道屹立不倒的身影，一丝丝敬畏与希望，开始重新在他们心中滋生。


    江枫统帅……竟然能和这么可怕的怪物抗衡！


    虚空凝视者的猩红瞳孔，依旧死死地锁定着江枫，那份“有趣”的意味，似乎更加浓厚了。


    它似乎对江枫体内那奇特的、融合了世界本源与影界力量的存在，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这个突然出现的“虚空凝视者”，仅仅是来勘察节点的吗？


    它的本体，又在哪里？


    它对自己的力量，又抱着怎样的目的？


    半空中，那巨大的猩红眼球微微转动，似乎在重新评估城墙上那个渺小的人类。


    物理层面的“湮灭之光”竟被正面挡下，这显然超出了它的预料。


    凝视者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探究。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规则的亵渎……”


    “世界本源与影界污秽，本该水火不容。”


    “却在你身上，形成了一种……扭曲的平衡。”


    话音未落，那巨大的眼球中，猩红的光芒骤然炽盛了数倍！


    不再是凝聚毁灭性的射线。


    这一次，是更加纯粹、更加阴毒的精神冲击！


    嗡——！


    无形的风暴，以眼球为中心，再次席卷而来。


    比之前那次试探性的精神冲击，强大了何止十倍！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威压与恐惧。


    无数混乱的、扭曲的、带着强烈负面情绪的幻象，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入江枫的意识海！


    那是尸山血海的惨烈战场。


    那是至亲好友背叛离去的痛苦记忆。


    那是面对无法战胜之敌的绝望与无力。


    失败、死亡、孤独、背叛……


    种种足以摧毁凡人意志的负面情绪与虚假记忆，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精神罗网，要将江枫的灵魂彻底撕碎、吞噬！


    这攻击，直指本心！


    更麻烦的是，江枫体内，那刚刚被初步“驯服”的影界力量，残留的黑暗意志，在这股强大的外部精神刺激下，再次变得蠢蠢欲动！


    它们仿佛找到了“同类”的呼唤，试图挣脱江枫的掌控，与外部的攻击里应外合，彻底摧毁这个胆敢驾驭它们的人类！


    内忧外患，同时爆发！


    江枫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他的意识海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无数嘶吼的、扭曲的黑色阴影，冲击着他用意志和世界之力构筑的金色壁垒。


    壁垒之上，金光剧烈闪烁，甚至出现了一丝丝细微的裂痕。


    “放弃吧……”


    “挣扎毫无意义……”


    “融入黑暗，你将获得永恒……”


    冰冷而诱惑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不断在他意识深处回响，侵蚀着他的决心。


    “不！”


    江枫的意识体，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猛地睁开了双眼！


    金色的光芒，如同两颗璀璨的星辰，照亮了动荡的意识海！


    他的眼神，无比坚定！


    守护铁岩城！


    守护徐老！


    守护这个世界！


    这是他的信念，是他身为守护者的责任！


    这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金色的壁垒，在他的意志加持下，非但没有破碎，反而变得更加凝实、更加坚韧！


    那些冲击壁垒的负面幻象，如同撞上了烧红的烙铁，发出凄厉的尖啸，纷纷溃散！


    但这还不够！


    单纯的防守，只会坐以待毙！


    江枫的目光，穿透了意识海的重重迷雾，精准地锁定了那道如同精神风暴源头的、来自虚空凝视者的庞大精神链接！


    既然你要攻击我的意识……


    那就别怪我……反打回去！


    江枫深吸一口气，开始运转那刚刚掌握不久的金黑二色力量的平衡法门。


    这一次，他不再仅仅是利用世界之力去引导和镇压。


    他开始尝试，利用自己对影界力量的理解和掌控，顺着对方精神攻击的“轨迹”，将自己的意志，如同无形的尖刺，“反向”渗透回去！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也极其危险的尝试！


    如同在狂暴的精神风暴中逆流而上！


    噗！


    一丝微不可察的、仿佛针扎般的刺痛感，突兀地出现在虚空凝视者的意识核心！


    虽然极其轻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对于高高在上，习惯了俯瞰和碾压的虚空凝视者来说，这却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嗯？！”


    那冰冷的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真正的波动，不再是之前的玩味，而是……惊愕！


    这个渺小的“土着”，竟然……竟然能在承受它精神风暴的同时，反过来干扰它？！


    这怎么可能？！


    他的意志，怎么会如此坚韧？！


    就在凝视者产生这一丝惊愕的瞬间。


    江枫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精神力量中那一闪而逝的破绽！


    机会！


    他福至心灵，体内金黑二色的力量运转陡然加快！


    不再是单纯的反向渗透。


    他开始尝试……吸收！


    以他初步掌握的平衡法门为核心，以世界之力的纯净为引导，以影界力量的吞噬特性为手段，将那汹涌而来的、属于虚空凝视者的庞大精神能量，强行拉扯、分解、转化，最终……化为己用！


    如同一个微小却坚韧的漩涡，出现在狂暴的精神海洋之中，开始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点金！】


    【侦测到高纯度精神能量逸散……】


    【正在尝试吸收转化……转化成功！】


    【获得精神属性点+780万！】


    【获得精神属性点+815万！】


    【获得精神属性点+830万！】


    ……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在江枫的脑海中接连响起！


    虽然每一次吸收的量，相对于凝视者庞大的精神力总量来说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