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绵，对于我，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林显福眼神灼灼地看着僵硬过后，表情变得有些慌张的白绵，又追问了一句：“可以告诉我吗？”


    “唔……”


    白绵蜷缩进了被子，支吾不言，感到有些窘迫。


    林显福哪里会想放过她。相反，看到她如此让人怜爱的表情，林显福一下就精神了，困乏也消退了。


    他唰地翻身下了床，凑到了白绵的床边，半蹲下身低头俯视着她有一半遮在被子里，逐渐变得红润的脸色，挑了挑眉，笑而不语。


    “唔……”


    白绵发出了可怜的呜咽声，耐不过他的表情，试图翻身不再看他。


    但一只手很快抢在了白绵动身之前，轻轻地摸在了她滚烫的额头上，无耻的阻止了她的逃避，封死了所有的退路。


    “唔……”


    无奈，女孩只得睁大了水润的眸子，对他靠近的脸有些败退了下来，小声嘀咕道：“我的想法……跟她们一样啊……我也相信你呐，阿福。”


    “就只是相信吗？”


    林显福凑近了问。


    “不然呢……”白绵弱弱地回答。


    “难道，就没有除了相信之外的某些情感吗？”


    林显福看着她败退的表情，心里感到痒痒的，“比如说，在摩天轮的……”


    一提起这个，白绵感觉身体都有些软了，心脏也止不住加快，急忙颤抖着伸出手，红着脸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白绵紧抿着下唇，脸红的像番茄，睁大眼睛稍显严厉地瞪着他。


    但那副严厉的表情，配衬上她水润的闪亮的眼睛，显得毫无杀伤力。


    看着看着，林显福吞了口唾沫，伸手放在了白绵捂住嘴的手上，把那对纤细温暖的手腕，轻轻捉住，两人于是对视着。


    “我……我……”


    对视了片刻，白绵微微别开了头，喘了口气，眼神低垂着，睫毛一颤一颤，“还没有准备好……阿福，对不起……可以再给我一点时间吗？”


    说话的时候，她的口吻远没有在梦境的时候那般果断且坚决。


    就连动作举止，也缺了一份勇气。


    目睹此景，林显福心里明白了白老师的想法。


    跟在梦里与自己一同冒险的“健全白绵”相比，现在的她除去容貌与学识的优势之外，从任何角度来看，她都只是广泛意义上的“残疾人”。


    与梦里不同，现实的她仍十分在意，这副身体与“正常人”之间的差距。


    面对这样毫无防备，且露出了意志上软弱一面的白绵，林显福心里柔软的部分被狠狠戳动。


    他忍不住轻轻捉住白绵的手，从自己的嘴边拿开，随后缓缓低下头，低头探向白绵的左脸。


    “我……”


    白绵的反应很快，红着脸，紧张地伸出另一只手撑在了他的脸颊上，小声喘息道：“我……我躺了一天了，已经出汗了……”


    “没关系，我也躺了一天了。”


    林显福不以为然地低声说着，随后将嘴探到她的脸颊上。


    女孩脸上柔顺的微小绒毛，以及随着呼吸颤抖着的脸颊近在眼前，林显福顿了顿，随后轻轻吻了下去。


    嘴唇与肌肤接触的刹那，林显福感觉到捉住的手腕，以及被褥之下的身体僵了一瞬。


    与在梦里相比，白绵身上的气息更香绵，脸颊也更柔软，如丝绸般滑腻，毫无瑕疵。


    “我其实并不在意。”


    轻轻一吻后，林显福抬起头，松开了她的手。


    与她红着脸僵在床上，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的表情温柔对视着。


    “但是……也因为是你，所以我尊重你的想法。”


    林显福温柔地笑了起来，“我愿意等，白绵。”


    “嗯……”白绵说不出话来，心脏的过激反应已经让她的脸上遍布红晕。


    “不过，等归等，利息和诊费还是要收的哦。”


    林显福没忘提起这事。


    白绵缩在被子里，除了乖乖点头之外，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真想继续下去，凝望着如此可爱的白老板，林显福心里闪过了一丝躁动，但很快便被他压制了下去。


    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林显福呼了口气，听到了从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那正是柳雁秋正在回来的征兆。


    “教授，我回来了。”


    门还没打开，柳雁秋的声音便从外边传来，轻声呼唤过后，等了两秒，情商很高的她才轻轻推开门。


    “嗯，谢谢你，雁秋。”


    白绵依旧平躺在床上，从被子下露出半张脸，两手捏住被角，看着柳雁秋。


    柳雁秋点了点头，手边提着折叠的轮椅，略微偏头看向跟去时一样的姿势躺在床上的林显福，沉默了两秒后，问道:“可以帮我把白教授带过来吗？”


    “我手里拿着轮椅，要舒展开，不方便。”


    说这话的时候，柳雁秋的脸上带着揶揄的笑意。


    “乐意至极。”


    林显福没有在意她别有深意的笑容，闻言立马翻身坐起，从床上下来，走到只露出半边头看他的白绵面前。


    “唔，好吧。”


    定定看了几秒，白绵叹口气，表现得不情不愿地朝他张开了双手。


    虽然表情十分平静，但林显福能听到她攀升加快的心跳声。


    林显福一手拉开被褥，另一手从颈后将她扶起，随后在膝弯和后背一提，便将她从床上轻轻地抱了起来。


    而白绵，也在他伸手的时候，喘了口气，环过林显福的后颈，静静将脸贴靠在他的胸膛。


    ……是啊，一切又都回来了。


    耳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白绵暗自叹了口气。


    梦醒之后，女孩又变回了那个没有他人的帮助，就无法自如行动的可怜人。


    在那梦里欢快跳跃，跑动，与他十指紧扣，走动在街上的经历至此便一去不返。


    不过，大梦一场，醒来以后，有些东西却已经形成了默契的定性。


    白绵轻轻仰头，注视着林显福认真又谨慎，仿佛抱着一具珍贵瓷器一般小心翼翼拥护自己的模样，心头感到了些许甜蜜。


    ——尽管生活与身体依旧一成不变，但白绵跟林显福两人都心知肚明。


    某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正向的改变，两人之间那层隐形的隔阂被消解，彼此心意相通，珍视着对方。


    这便是，从那场梦中得到的最好的回忆。


    小心翼翼地安放在轮椅上后，白绵背对柳雁秋，面看着一脸温柔的林显福，露出了一个由衷地甜蜜笑容。


    愿这样的生活，可以永远继续下去，那该多么好呢？


    女孩在心中，默默地许下愿望……


    （本卷完，22号请假休息一天，这几天搬家，累死我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