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十几天假期了，佩利，如果我上学去了，可能就不能这样每天给你买东西吃了。”你朝着吃饭的佩利的挥挥手，“到时候你会去哪？”


    “我哪也不去，我跟着你。”


    “学校你可没法进去。”你叹气摇头，“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啊…”


    你用胳膊环住双腿，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你和佩利没有地方可去，明明平时不经常来的公园却成了你常常光顾之地——即使现在是冬天。


    连跳舞大妈也不愿来。


    “不懂什么是红绿灯，也不懂社会制度，更不明白什么是上学。”


    你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唉……有生之年还能遇到像你这样的人，这算是幸运吗？”


    “谁让你们这里的规矩那么多啊？本大爷怎么知道这些东西。”


    佩利吃饱了，和你聊天。


    “你要是能自己赚钱就好了，但是你年纪又不大。”你闷闷的，为以后该怎么给他准备饭而感到苦恼。


    “赚钱？”佩利挠挠头。


    “算了，你好像什么都不会。”


    你目前想不出来什么办法，打算得过且过，最差的话…就是你每个星期回家一趟，给佩利点钱，让他自己去花好了。


    但是。


    “你认识钱吗？”你掏出一张蓝色的10元摆在他面前。


    “这个就是钱？”


    “嗯！”你指着上面的数字，“你看，这是10，就是10块钱，但是每一张不同面额的钱也会有不同颜色的。”


    说着你又拿出来了20元和一张5元。


    “你看上面是数字几？”你指着那张五元钱说道。


    “……”佩利迟疑了一会，“5？”


    “对！”你点点头，指着20元，“那这一张呢？”


    “…本大爷又不是傻子！”佩利有点愤愤不平，抱着胳膊偏过头，“我当然知道！！”


    “棒哦～”


    你鼓鼓掌，干脆明亮的掌声一下又一下传入佩利的耳朵里，笑着，“佩利很厉害哦～”


    你在哄小孩，但是佩利不知道，他只听到了你说他厉害。


    “……”佩利捏紧拳头


    他感觉你在把他当成傻子。


    他是不是傻子，这点你从方才发问的问题之中无从得知，可是起码他能分辨钱币的面值，这就够了，所以他才不是傻子。


    这些时日与佩利的相处，你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愉快，不知道什么原因，也可能是异性之间的…吸引？对于你一个青春期的小女孩来说。


    不过这种感觉并不能称上如此亲密，只不过…你看着佩利，你每天都会给他教一些最基本的东西，比如过马路时要在红灯前停下。


    “我不停会怎么样？”


    “不停会被撞！！”


    “本大爷能躲开！！”


    “不行！犯法！！”


    比如…教他如何认识工作人员，在超市或者小商店里便能用上。


    “你看，那个穿着制服的姐姐就是服务员，如果你要买的东西不知道在哪找，就去问她，她会告诉你的，但是千万不能给别人找麻烦。”


    “我又不买东西。”


    “可是这些你也要知道呀。”


    “小老鼠，真麻烦…”


    比如……


    “佩利，你是不是不认字啊？”


    “嗯，有什么问题么？”


    “问题大了！！”你拿起一支树杈，在公园的泥土地上写字，“你看…”


    你写下了一个“钱”字。


    “这是‘钱’。”


    “记不住。”


    “那就多看看。”


    “不想记。”


    “……”你叹了一口气，


    在这时你也终于明白自己对于佩利的感觉——带小孩子。他什么都不会，从始至终你就像个老母亲一样教给他一点东西，就像对待孩子一样，以这种目光凝视佩利。


    “听话，要是我以后上学去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别惹事。”


    你把树杈丢掉了，因为佩利老是说他想打架，每天都很闲之类的话。你有点担心在你离开之后，佩利真的会惹事。


    “哼，我可没惹过事。”佩利抱着胳膊说道。


    “就怕你以后会惹事。”你打量着眼前这个不着调的青年，“唉…”


    终于知道做“妈”的不容易了。


    看着佩利那一头耀眼的金发，和他不同寻常的瞳色，这样每天招摇过市也不好，会被别人说的，被别人说成是小痞子，小混混，总之名声不好，对佩利影响不好。


    对你的影响也不好。


    “我带你去理发吧？”你笑着说，“剪短一些，然后给你染成黑色的头发，你介意么？”


    “随便，但是…为什么要那么做啊？”


    “因为你这样看起来很奇怪呀，在人群之中，显得你格格不入。”


    “那又怎么样？”


    “嗯…会被别人说的，被一些思想落后的人说一些闲话，但佩利不是坏孩子。”


    “…坏孩子？”佩利回味这几个字，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很激昂，“喂！你把本大爷当成什么了啊啊？？！”


    “唉…”


    你背过去摇头。


    他有点幼稚。


    “走吧，我带你去换个发型～”你招呼佩利。


    ———


    等真的到达目的地——那是一家颇有名气的理发店，以亲民的价格和不错的理发技巧获得美誉，平时老妈就带你来这里理发。


    “哟，来啦。”


    老板甚至还认识你，“这次还带人了？”他当然看到了你身后那个金毛小子。


    “嗯，给他理发，剪短然后…染黑。”


    “没问题。”老板笑得很和气，“小伙子之前在哪里染的头发？看着还挺不错的。”


    “天生的。”佩利抬眼看着他，语气平和。


    “？？”


    老板看到了佩利的玫红色的瞳，对此他感到十分震惊，还不相信的揉眼睛。


    “啊这，他…他刚cospaly了一个角色，美瞳还没摘哈哈哈哈。”你尴尬的解释着。


    “哦，这样啊，过来吧。”


    “去吧佩利，长长见识。”你戳戳佩利的胳膊。


    ……


    一番折腾过后，佩利便上半身都是湿漉漉的走出来了，他不知道什么是洗发盂，所以老板让他躺下并用水烫他的头发时，佩利以为他要伤害他，便……


    你只听到了“咚”一声巨响。


    “？！”


    然后便看到了上半身湿漉漉的佩利。


    “你…该不会惹事了吧？”


    你努力保持着微笑。


    “我可没有，”佩利拿着毛巾粗鲁的搓着自己的头发，“。”


    还好老板出来了，“小伙子挺厉害啊…”他的表情不太好，身上同样也是水，“你小子还是个练家子啊？”


    “噗…”你没忍住笑出来，“抱歉，他可能…不太习惯别人碰他的头发。”


    只能这样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