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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另番景象

    十禾也陪同点着头,“啧啧”了两声。


    “不过,小禾儿,这样一来君上又是你的了!”月老摸着胡须,凑到了十禾跟前,一把握住了十禾的手腕笑嘻嘻道:“你看啊,现在你也是上神,这身份上,没有再相配的了。”


    “哈?”


    十禾蹙眉,顺带掏了掏耳朵,她倒是记得她这九世轮回中,似乎每一世钟鼓都守着她。


    这没准不是她一个人的单相思,况且钟鼓论相貌,论气度,论地位,那都没得挑。


    要是成了,岂不是血赚?


    她仿似从前也是一直念叨着,要对钟鼓干点霸王硬上弓的事,一直没能成。


    十禾沉吟片刻,骤然抽出那本蓝皮书,化作折扇于手心一旋,“啪”的一声开扇于手心拍响。


    十禾摇着折扇,郑重点着头,给予了月老一个肯定的回答:“言之有理!”


    月老却不知为何,瞧着十禾这一番开扇,轻摇的恣意模样一怔,呆呆瞧着她。


    半晌那兴致勃勃的八卦神情,也一点点隐去,有些兴致缺缺地抱着那团红线团,发着呆。


    过了片刻,颇为失神地站起身来,讷讷道:“啊,我楼里还有些事,我先回去了。”


    这突然的落差,叫十禾一怔,“嗯?”


    月老刚迈出两步,又抱着红线团折返回来,坐到了十禾身边道:“把你那本命格簿借我,瞅瞅去。”


    十禾又是一愣:“什么玩意儿?”


    月老不耐烦地将红线团一收,撩起袖子就去抢变成折扇的命格簿:“麻溜的!”


    十禾连忙将折扇合上,往回收:“哇,你这咋还上手抢了呢?月老,你真的很泼啊!”


    显然,最终在不使用仙术的情况下,月老凭借自身撒泼的优势,还是夺走了命格簿。


    昂首阔步地跨出了司命星君殿。


    十禾则是捂着小心肝,抹了把压根不存在的泪,叹谓道:“无良劫匪!那可是我吃饭的家伙!”


    虽然她貌似也不靠写命格吃饭,唉,神仙压根不用吃饭。


    言罢,十禾起身揩了揩眼角,肃整了衣衫,思来想去,月老这番撺掇不无道理,总归亏不了她去。


    成了只有捡便宜的份。


    再者说,择日不如撞日,勾搭必得趁早。


    芳华殿内,今日有些不同寻常,向来落英缤纷的景象未曾得见。


    那一干桃树都光秃秃的,连片桃花都没有,更别说桃子了。


    怎么回事?难道那个不长眼的,来她师父这偷桃子了?那该多不长眼?


    十禾思索着踏入殿内,抬手推门,“吱呀”一声。


    芳华殿殿门被打开来。


    钟鼓半倚在桌面,袖袍掩住唇畔,以素白帕巾拭了拭嘴角,不留痕迹地将那帕巾塞入了袖中。


    钟鼓看向她,浅浅勾唇一笑,只是那唇色略显苍白,“你醒了。”


    十禾快步走了过去,半蹲在钟鼓身前担忧道:“师父,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钟鼓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唇畔笑意清浅如旧,“没有。”


    不过想来这六界之内,也没什么人能伤的了钟鼓的。


    十禾的下巴半搁在钟鼓膝头,迟疑道:“那芳华殿外的桃树。”


    钟鼓扬袖将她扶起,长眸微抬,示意她坐到身侧椅上,“那缤纷落英瞧了数万年,如今换一番景象。”


    虽觉着有些牵强,可十禾也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十禾坐到了椅上,将一双胳膊搭在了桌面,侧身探到钟鼓眼前,直奔主题,开了个头:“我听闻,那东海的月知初……”


    钟鼓蹙眉轻笑,将茶盏之上舀上茶汤,推到十禾眼前道:“前年东海却有悔婚之意,不愿同我缔结婚约,想来我是注定了万年独身的命理。”


    十禾吞了口口水,将眼前那盏茶端起,在手心转了转。


    这时候就到了她表露真心的时候了,倩女幽魂,杜十娘……


    不对不对,那些都太悲,纠纠缠缠到最后,还都没什么好下场!


    还是直接点好。


    十禾放下刚端起的茶盏,深吸了口气,盯着钟鼓道:“师父,你不会万年独身的!”


    钟鼓咽下口中茶汤,抬眸向她似不甚借其意,轻轻蹙眉,“嗯?”


    十禾咬咬牙,直接握住了钟鼓的手,认真道:“就是吧,那个,你还有我啊!”


    钟鼓“哒”的一声,将茶盏搁回桌面,捏了捏十禾的手心,眼底似有流光,“嗯,好。”


    十禾见他应的这般痛快,显然是不明白的,立刻蹙了眉,端了幅认真的神色道:“不是师父,我觉得你没懂我意思。”


    钟鼓微微侧回脸向她,语调轻轻浅浅,“那禾儿何意?”


    十禾张口欲言,却发觉也没什么好说的,搜肠刮肚也寻不出什么酸溜溜的情诗来。


    沉吟片刻,在钟鼓柔和的注视下,干脆直接了当道:“就是,我欢喜你!想同你在一起!月知初不嫁给你,你娶我!”


    许是乍闻虎狼之词,钟鼓骤然如被火烫般收回了手,惊的站起身来,掩唇剧烈咳嗽起来。


    想来她这番言辞,是过于直白了些。


    十禾起身,一下一下帮钟鼓拍起了后背,尴尬道:“那个师父,你意下如何?其实你也可以不用马上给我答复的,我可以等等,要是不成,你就当我没说过也成。”


    钟鼓缓缓止住了咳嗽,回过身,指尖抚过她的额间,而后轻轻叹息了一声:“禾儿,你于情爱一事尚且懵懂,师父若随意答应,是极不负责的。”


    十禾连忙辩白道:“不是,师父,我懂的!”


    钟鼓面上似乎泛起了淡淡红晕,他有些苍白的面色好看了不少,却不免有些羞涩意味:“禾儿,此事当由男子开口,你一女儿家,不好说这些话的。”


    十禾摇了摇头,有些好笑道:“师父,你这就有些迂腐了。”


    钟鼓拢袖笑而不语,却不知从何处变出了一串冰糖葫芦,递到十禾手中。


    其实她如今,不大爱吃这么甜的东西了,但钟鼓递过来了,她便也只得先接下来。


    毕竟她如今还得博一博钟鼓的好感,争取抱得美人归,不是,抱得美男归。


    那冰糖葫芦,红艳艳晶莹剔透的模样倒也格外诱人。


    十禾朝嘴里塞了进去,咬下一口,酸酸甜甜,倒也不赖。


    钟鼓温和地注视着她,良久不甚自觉地抿唇道:“我倒希望,有朝一日你是真……”


    话音未落,钟鼓唇角微僵,却是没有再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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