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则直接按着她在混音老师的旁边坐下,然后把耳机递给她:“听听主题曲怎么样。”
除了她,房间里其他人都是剧组自己人,自带滤镜。
从明面上看,她的意见更为客观。
假装自己没有带着有色滤镜,南烟点头:“好。”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席温羡在录音室的一举一动。
调整好话筒的高度,席温羡戴好耳机,给外面比了个ok的手势。
坐在南烟身边的老师回以相同的手势,然后开始工作。
一遍录完,他出来和音乐指导老师说话。音乐指导老师摘下耳机,让他自己听一遍。
听完后,他皱眉:“再来一遍。”
喝完水,再次推开门进去。
对待工作,席温羡格外认真。一个字的音不完美,都要抓着再来一遍。
进进出出好几趟,十一点半,音乐指导老师和他说完情绪的把控,一锤定音:“最后一遍,好好录。”
席温羡点头,拿着乐谱推门进去。
开始前,南烟的视线和他对上,他几不可见的朝她眨眨眼睛,然后投入到录制状态。
伴奏的声音不大,他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开,很清润。
这一遍,他终于满意。
按理说录制完可以直接散,但是张则高兴啊。手一挥,土财主决定请大家吃饭。
听者有份的那种。
杜若下午有事,张则看一眼南烟,很无奈的放她走。
果不其然,杜若才走,南烟跟着开口:“那我也先走一步,你们好好吃。”
张则横眉竖眼,死活不放人。
南烟其实只是觉得,她这饭蹭得太不好意思。
这边一个还没拦下来,那边席温羡跟着开口:“中午和人有约,下次再聚。”
得,全要走。
张则十分嫌弃:“走走走,我谁都不留了,赶紧走。”
南烟给他顺了几分钟的毛,和席温羡一趟电梯下楼。
中午的时间,大多是上楼的人,下去的没几个。
电梯里很空,依旧只有他们两个。
回完杜若的消息,南烟问席温羡:“你怎么也不留下来?”
席温羡瞥她一眼:“你不想留,我留着干什么?”
和想像中一模一样的答案。
忽略心里迸发的欢喜,南烟偏头:“我们去吃什么?”
话音刚落,熟悉的钝疼袭来。
这一次,比前面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脸色泛白,冷汗肆意。她后退两步靠在电梯轿厢上,声音都在打颤:“席温羡。”
这不是席温羡第一次看她犯病,但不可否认,是第一次因为她犯病难过。
冷汗先是从她额头冒出,聚集在一处之后,一串串滑下来。
电梯在一楼停下,外面没有人要进来,席温羡伸手按关门键,直达地下停车场。
她的疼痛他无法感同身受,走过去扶起她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柔声安慰:“我在,不怕。”
周泽还没回来,没有车,哪儿都去不了。他给张则打电话,让他送车钥匙下来。
听出他语气里的着急,张则什么都没问,告诉他自己车停在哪个位置,说马上下来。
电梯很快抵达地下停车场,席温羡要抱她出去。
南烟不让,开口时声音都带着哭音:“不要,被人拍到怎么办?”
席温羡哪能让她自己走?
索性不再问她,一个打横把她抱起来:“没关系。”
身体越来越不舒服,胸腔里的气压像是被人为控制,一点都不由她。
席温羡的步子很急,但是怀抱很暖。
第一次距离他这么近,南烟用仅剩的一点气力抬手,圈住他的脖子。
其实很怕,怕这来歷不明的疼痛夺走她在他身边的日子。
冷汗还在往外冒,但是胸闷的感觉好像有所缓和。
交叠在他后颈的右手松开,去探左手的脉搏。
一如既往,什么都探不出来。
一股更为强烈的疼痛突然窜上来,她低哼一声,更紧的埋进他怀里:“席温羡,好疼。”
娇娇软软的哭音,听得人心脏都揪起来。
席温羡低头,唇隔着口罩贴上她的额头,一触即离:“我们马上去医院。”
唇上带着的温度从额头洒进四肢百骸,周围围绕的,全是他带来的安全感。
脑袋埋进他肩颈的位置,她很小声的应答:“好。”
张则一路跑过来,停下来后不停的喘气。看到被席温羡抱在怀里的南烟,整个人都被吓到:“南烟怎么了?”
没时间解释,席温羡扔下一句不舒服赶紧把人放进驾驶座:“我带她去医院,你打电话给周泽,让他来接你,谢了。”
张则摆手:“不用这么客气,赶紧去。”
席温羡颔首,关上副驾的车门从车头绕到驾驶座。
上车后,他探身拉过副驾的安全带给她系好。然后握住她的手:“难受就告诉我,不许逞强。”
南烟点头:“现在没那么难受了。”
空着的那只手抽出来几张抽纸替她擦去脸上的汗渍,他坐回去系安全带:“再忍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