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顾的情况其实并不好,她看到的时候它已经虚弱到连唿吸都困难。
倒不是车祸带来的影响,拒她观察,是求生欲。一顾没有那种东西,像是在听天由命。
猜不透原因,或许是,恐惧感占多数?
眼见着它眼睛要闭上,南烟飘荡在半空中的意识勐地被人往下一扯。半个小时后醒来,好一副熟悉的身体。
得嘞,她又成了一顾。
再然后,是一次接一次没停过的检查,直到终于确认她的身体状况已经稳定下来,宠物医生才放过她,让她待在笼子里好好休息。
她有些好奇,现在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了。
但是开不了口,就很郁闷。
朝席温羡汪一声,示意他走近一点。
毕竟曾经培养过一段时间的默契,席温羡很快意会。脚步往前一跨,停在她身前:“有事?”
南烟伸出没受伤的前爪去勾他的手。
席温羡十分配合,主动伸出来递给她,也没开口问要干什么。
不用再顾忌会被发现自己是人的身份,南烟肆无忌惮。
躲开脖子上套着的玩意儿,脑袋一歪,用爪子在他手上写写画画:我呢?怎么样了。
席温羡愣怔片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还躺在医院病床上的南烟。
他一五一十的告诉她:“我才从医院回来,状态还好,只是陷入昏迷。二叔派专业的护工在看着,他自己也时常过去看一看,放心吧。”
没事就好。
南烟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又蔫哒哒的垂下脑袋。
席温羡一时猜不到她怎么了,刚准备问她,脑袋里灵光一闪,懂了。
“不想吃狗粮?”
她挪动脑袋,有气无力的看他一眼,又缩回去。
颇有人世美好千万种,独我一个无眷念的架势。
意料之外,席温羡非但没过来安慰他,竟然还笑起来?
狗主子脾气说有就有,一点都不含煳。
龇牙咧嘴,朝他示凶。
奈何,没用。
席温羡抬手撸上她脑袋,语气低柔:“没关系,我给你去定制。”
南烟不放心,抬起爪子在他手心留下四个字:身体,不好。
席温羡意会:“不会对一顾的身体造成影响,放心。”
南烟狐疑的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从他坦坦荡荡的眼神里确认他没骗她,才低下脑袋暗自开心。
美滋滋的。
开心完开始嫌弃自己,怎么一言不合走上了傻白甜的道路?难不成一顾的狗设是条傻白甜的犬?
不行,要及时制止,回到正道。
席温羡蹲在那里陪她说了很久的话,直到医院的护士过来赶人,他才起身:“明天接你回来,今天再待一晚,乖。”
左右都是医院,南烟没有异议。
等他走后,南烟趴回笼子里睡觉。
骨折加上其他小伤口,其实真的很疼。
想睡,有些睡不着。
在那一瞬间,她竟然有些明白一顾为什么会没有求生欲。
太难熬,睡觉睡不着,醒着又难受。
为什么医生不给一顾注射止疼针呢?
难不成是因为一顾一直懂事的忍着,没出声的缘故?
想法成型,思绪立马通了。
不想委屈自己,南烟开始小声叫唤。
一声比一声可怜,一声比一声让人心疼的那种叫唤。
果不其然,医生很快拿着一只注射剂过来:“是不是很疼?”
南烟眨巴着眼,继续可怜兮兮的叫唤。
医生秒懂,毫不迟疑的给它扎针:“止疼针打完会好很多,一顾乖,咱们打针。忍一忍,很快就好。”
话音落下的同时,针头扎进身体里,涨涨的。
止疼针的效果很好,没一会儿南烟就安静下来。
确认它情绪缓和好,医生起身交代护士:“好好观察。”
护士点头应下,跟着他一起出门。
疼痛暂时被止住,南烟眯着眼昏昏欲睡。
夜半,意识再次离开一顾的身体,回到本体。
舒舒服服一觉睡醒,意识脱离本体回到一顾体内。
堪称续命符。
续完命的一顾被医生带去好一番检查,然后在下午,被席温羡接走。
席温羡才跑完通告回来,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回到房间,他先把她安置在床上,然后从衣柜里找出衣服去浴室洗浴。
之前已经习惯过的行为,两人都没有觉得不适应。
估计是担心一条狗留在外面的南烟,席温羡沖澡的速度很快。
换好衣服,一边擦头髮一边往床边走。
南烟原本懒洋洋的缩在床尾用爪子戳他的手机玩儿,看他出来,收起爪子和他对视。
他在床头坐下来,问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今天该换药的地方换了药,伤口的疼疼也没昨天那么明显,整体来看,都还不错。
南烟摇头,示意没有。
席温羡明天没有通告要跑,但是中午有一个家庭聚餐。
想了想,他身子前倾,半趴在她身前:“明天中午要去和我爸妈还有辛诺一家人吃饭,你和我一起去还是自己留在家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