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心缘望向窗外,飞机已经平稳地翱翔在一万英尺的高空,窗外朵朵白云,像棉花糖一样膨松柔软。
“咕――”从早上开始就没有进食的胃开始抗议了,徐心缘尴尬地瞟了一眼方贺,他似乎很专注于面前的文件。
她这才放心,轻轻拿起面前的三明治大咬了一口,吧唧吧唧吃得正香,耳边传来一阵憋笑声。
徐心缘塞了一嘴的三明治,鼓着腮帮子瞪着方贺。
方贺背对着窗口,逆光而坐,光线从他身后透进来,像为他的轮廓镶上了一圈金边,略长的头发显得蓬松而温暖,身着的衬衣洁白无瑕,就连嘴边的一抹逗笑都魅惑丛生。
当她回过神时,发现方贺正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她,眼里温柔如水,似宠溺,似爱怜。徐心缘不清楚是因为鼓胀的腮帮,还是身体的荷尔蒙激增,她感到脸颊微微发热。
为了缓解当下的窘迫,她故意大声却又口齿不清地说:“你怎么这么坏,笑什么?”
然后她迅速转过身,埋着头,秀发随即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绯红的面颊。
美味的三明治不知怎么的变得干涩难以下咽,她猛喝了一口杯中的牛奶。偏偏是太心急,居然呛到了,还好桌上有纸巾,她赶紧拿了一张捂着嘴,否则嘴里的牛奶三明治的混合物就会喷涌而出了。
当她咳得满脸涨红时,一只大手轻拍上她的背,那时她恨不得把头埋到桌子下面去。
方贺笑着说:“不用着急,没人和你抢。”
徐心缘着实很懊恼,她觉得她该把额头黏在桌子上,直到到达塞舌尔。
这架私人飞机带着机舱内和谐的气氛安静地从太平洋彼岸飞往印度洋的某座珍珠般闪耀的岛屿。
祁家大宅里,一名佣人从二楼下来走进餐厅,对已经在用膳的三个人说:“老爷,夫人,我已经敲过二少爷的房门了,他没有应我,而且......还把房门锁上了。”
祁俊伟听后,将筷子重重地敲在餐桌上,雕花银筷与光滑的大理石桌面的碰撞发出清脆而尖锐的声音,把佣人们都吓得一哆嗦。
“他到底想干什么!两天了都关在房间里,不去公司,也不下来吃饭。你上去继续敲门,敲到他肯下来为止。”祁俊伟怒气冲冲地指使着那个佣人。
佣人惊恐地看着他,声音都颤抖了:“这......我......我不敢。”
“你还怕他吃了你不成。”他瞪大了眼,连佣人都敢不听话了。
佣人缩着肩膀埋下头不敢看他,刘美琴看他可怜的模样,叹了口气,握住丈夫因生气而用力到青筋突显的手。
“你不是不知道他的暴脾气,让这个佣人这么做了,他可能随时用他房间那冰冷的东西毙了他的。”
佣人在听到那个字眼后,惊讶地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刘美琴看着他那双腿快抖断了,给了他一个眼色,那个佣人便慌不择路地退出餐厅。
祁利开口道:“爸,祁锋根本没有把你给他的副总裁的位置放在心上,他这样玩物丧志,给公司带不来一丁点好处,现在董事会已经有人要提出罢免他的职位,我认为,他要么就每天乖乖地在公司学习管理,要么就完全不要踏进公司。”
祁俊伟一边听他讲,一边头疼的厉害,他伸出手,手指颤巍巍地指着他,说:“你闭嘴。”
祁利冷眼地看着他:“你看你的手抖得多厉害,医生都叫你不要管公司的事了,你就是不听。”
刘美琴对祁利一向是敢怒不敢言,从他的妈妈离开家,她嫁进来到现在,他从来都没给过她好脸色看,就像现在她对他说:“小利,你爸爸身体不好,少说几句吧。”他也根本没看她一眼。
“你巴不得我不管公司,你好接手,但是我只要还有口气,你就别想。”
祁俊伟有些虚弱地对刘美琴说:“扶我回房间吃药。”
刘美琴赶紧扶着他回房间。
黑白极简的房间,深木色地板上铺着黑色的高级羊绒地毯,踩上去的柔软感仿佛是掉进一个黝黑的地洞。
祁锋此刻正着一身黑色运动衣,光脚站在落地窗边的地毯上,若有一把镰刀,他就会像一个守在地洞入口的魔鬼,长长的獠牙恐吓着将你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其实,柔和的阳光包裹着他的俊脸,表情淡然,却有一双鹰一般的眼睛眺望着远方。纤长的手指端着高脚杯,杯中的红色液体随着他手腕的转动在玻璃杯中摇晃成圆圈,散发着迷人果香。
他把杯口凑近鼻子,将馥郁芬芳吸进鼻腔,薄唇轻抿一口杯中甘露,舌尖搅动这甘甜顺滑,他享受地扬起嘴角。
“嘀嘀。”
祁锋把酒杯搁在桌上,不紧不慢地踱进他的特别房间。
房间就像一个武器陈列室,黑色的墙面上挂着各式各样的枪械和弹药,桌上的电脑屏幕泛着幽幽的蓝光。
他扭开灯,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显示有一封新邮件,发信人的地址依旧是前些天见过的ip,他点开邮件,内容是一张照片和一些信息。
他浏览了一遍信息后,删除了邮件,随后向这个ip地址回复了一封邮件,内容是:钱到手才做事。
过了几分钟,他便又收到一封邮件,来自瑞士银行的提醒:一笔一千万的定金已汇入他的银行账户。
他花了两天时间计划这次行动,目标是一名意大利黑手党,刚刚的邮件显示他现在正在某地度假。他不能冒险去他的地盘闹事,所以现在是目标防守松懈,也是他动手的好机会。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你好,我要订一张明天飞往塞舌尔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