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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成婚三年,世子掐腰哄我改嫁 > 第164章 有没有,能不能

第164章 有没有,能不能

    “悔?”


    少年人如水温和的眼眸,终于泛起一丝涟漪。


    是疑惑是不解,唯独不见半分悔意。


    “那夜镜室与你交欢,我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倒是……”


    他嗓音恍然低下去,棠茵下意识偏首,对上他潮热的眼。


    “倒是常常回想,意犹未尽。”


    他的目光太过危险,好像下一刻就会扑上来。


    被刻意驱出脑海的记忆重新翻腾,棠茵吓得想躲,却忘了一条腿摔断了,还缠着纱布。


    刚一点地用力——


    “唔……”


    关节处痛得钻心!


    谢铭仰这才蹙了眉,平淡的心绪倏然掀起波澜。


    清瘦的指节探出去,却不好碰她,只得提醒:“你这腿得养三个月,别乱用力,当心骨头长歪。”


    “我要你管!我残了与你何干!”


    棠茵痛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不肯落下,恶狠狠喝出两句话。


    谢铭仰却又恢复了原先的神情,声调也落回去:“是,你的腿是你用的,不干我的事。”


    怎么会有这种人?


    从前只当他话少,性子耿直。


    如今却知道了,他好似永远置身事外,都没有什么事能引他心绪起伏。


    这样的人相安无事还好,真到这种关头,连吵架都吵不起来!


    泪珠终究是噙不住了,啪嗒啪嗒坠落,打在桌面上洇开。


    谢铭仰见了她的眼泪,眉目间才又凝出几分无奈,“那天晚上……”


    棠茵向他望去,以为他终于要反省,要忏悔了。


    可他那淡红的唇瓣一张,说的却是:“那天晚上,你分明也得趣了。”


    “我原本顾及你是初次,想着一回就不好,却不想你缠着我要第二回。”


    “你并未受伤,也不会有身孕,我没做错什么。”


    “你,你……”气闷,羞耻,一并涌上来,少女声音越来越小,“分明是你给我用了药……”


    那个“药”字,轻到几乎听不见。


    谢铭仰坦然道:“我怕你挣扎受伤,那药对你身子无害。”


    棠茵脸涨得通红,眼泪静默淌下,阖上眼,再不肯跟他多说半个字。


    闻蝉被阿霁领着进门时,正瞧见这一幕。


    少女无声垂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来得不赶巧了?”


    听见这道温婉的女声,棠茵慌忙别过头,胡乱擦拭了眼泪。


    “三嫂……”


    “三嫂来得正巧,有件事想请教你,借一步说话吧。”


    棠茵将仅剩不多的希望,都寄托在闻蝉身上,又怎好眼睁睁看着谢铭仰把人带走。


    “有什么事你还要瞒我?不能在这里说?”


    谢铭仰都起身了,闻言却又坐回去,叹了声:“也好。”


    闻蝉从他身后绕过,坐到棠茵身侧。


    “五弟有话直说。”


    “敢问三嫂,三哥寻到你时,你既已嫁了人,是见到三哥便回心转意了,还是三哥使了什么手段,叫你不得不和离?”


    这话问得直白又冒昧,哪怕与谢铭仰之间有一段幼时相交的情谊,闻蝉还是生出了不适。


    避重就轻道:“我自然是蹉跎了一阵,才和离的。”


    谢铭仰了然点头,听懂她话中之意。


    “那三哥后来又做了什么,才叫三嫂心甘情愿,嫁他为妻?”


    闻蝉和棠茵俱是一怔。


    明白他并非有意窥探旁人夫妻私事,而是想知道,如何叫棠茵回心转意留在他身边。


    就这间隙里,谢铭仰又解释:“我知道,本是问三哥更合适的。可三哥忘却旧事,如今怕是也想不起来了,便只能叨扰三嫂,不吝赐教。”


    话音刚落,棠茵便恶狠狠道:“我是不会嫁给你的!绝不会!”


    她逞不得凶,声调高些,眼泪又往外溢。


    闻蝉看得她可怜,抚着她脊背为她顺气,“好好好,先别着急。”


    这两兄弟间虽还有场夺嫡之争,可闻蝉今日来,却只是为着棠茵的事,全是实话实说:


    “你三哥做了什么并不要紧,这世上巧言令色并不难寻,难寻的是一心人,肯捧出真心待你。”


    “你三哥对我是真心的,他为我违过父命皇恩,挨过打受过伤……但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


    她盯着少年人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最要紧的是,我的心里,也一直存着他。”


    谢铭仰是个无比聪敏的人。


    得天独厚,远胜这世上的天之骄子。


    目光转回棠茵身上,他开始深深地想:


    棠茵的心里,可曾存过自己?


    镜室那一夜,他是把人骗进去的。


    知晓她一心择良婿,铁了心嫁离国公府,离自己而去。


    他就想了个最粗暴的法子,永绝后患。


    可在她的心里,那颗不大却挤满各种小心思的心里,可曾认真有过自己?


    谢铭仰不知。


    一如他亦不知,自己是何时将棠茵放进心里的。


    情之一字,素来难以捉摸。


    用完午膳,谢铭仰便将闻蝉送出去了。


    关起门,在这阴沉沉的屋里问棠茵:


    “你心里可有我?”


    问完,觉得不够严谨,又加了个前提:“在从前。”


    棠茵夜里没睡好,用完午膳已然困倦。


    她被闻蝉安抚过觉得好些了,对谢铭仰的畏惧淡了些,疲惫更多些。


    “从前,我只当你是我的兄弟。”


    “你明知不是,五岁那年你就知道。”


    “我知道又如何?”她反问,“我那时才五岁啊,我想要有枝可依,不想被当作孽种扔出去,我就只能假装不知道!”


    “如果……如果你是因为小的时候,我经常陪你玩,你才生出这种心思,我也可以解释。”


    “谢铭仰,你是国公府的嫡子,身份尊贵;而我是个没娘,不得宠的孩子。我向你示好,只是为了身边人不轻视我罢了。”


    一时心绪起来,她说了许多。


    谢铭仰难得胡涂,竟没法一针见血道破她的想法。


    修建齐整的指甲搭于桌沿,他缓缓道:“你利用我是真,却没法证明,你心里没有我。”


    “所以,有,还是没有?”


    棠茵气得眼眶直跳。


    这是什么小情小爱,喜不喜欢就能作数吗?


    她和谢铭仰,分明是“能不能”,而不是“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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