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军吗……”
这件事并不复杂，甚至简单到纯粹。一群人发现了“落单”的几人，于是对他们进行了突袭……然后就被反杀了。
对方会下定决心突袭，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坦克的顶盖是开着的。在他们看来，不管里面有没有人，只要把震荡弹丢进去，这架坦克也就废了，剩下的不过是五个人而已。
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个人凌空一跃把震荡弹像是打棒球一样打了回来。
接下来的事……就多少有些残忍了。
那四人第一时间钻回了坦克里，接下来就是理所当然的垃圾时间。没有反坦克武器的情况下，这玩意在陆战确实极难反制。这还不算完，旁边还挂着个小超人，这谁受得了？
“话说，你没事吧？”张为人突然问道。
“啊？”咸鱼愣了一下，“哦，没事，我跳起来打了个球就没我的事了。”
“我不是说这个……你亲眼看到一群人被坦克一炮炸碎就没点感想吗？”
“呃……不是有滤镜吗？再说部分恐怖游戏的画面可比这离谱多了，也没说每个人都见了就吐啊。”
有，有吗？
换以前张为人可能还要就这点捯饬捯饬，可现在他已经懒的在意这点小事了。
说回先前的事，几炮下来，该跑的早就跑了，该死的早死透了。咸鱼也不敢追，毕竟他也怕被一炮轰的到处都是。
本来他也没觉得能剩下什么，但在打完后，那四个人主动从坦克里又蹦了出来，跑去打扫战场，结果还真就从角落里把这个人挖了出来。
听完这前因后果，张为人再次看向了那个俘虏的俘虏。那人的脸色……非要说的话就像是死机了一样，在发现张为人看着他之后，他才逐渐回过神来。
“啊？”
“……”
不知为何，张为人突然想起了胆哥。这两个人看起来都很……清澈。
“刚才已经审过了，”咸鱼又凑过来补充道，“他说自己只是侦察兵，不过大部队就在后面不远。那四个人说是没收到命令就不后撤，现在怎么说？”
“神tm侦察兵……”
张为人也懒得吐槽了，总之先撤吧，再不撤头顶怕是要下轰炸雨了。
没收到命令这块倒是好说，他打个通讯的事……
“嗯？”
卧槽，我通讯器呢？
在路上不小心掉了？
张为人猛的扭头，想再找那几个人“借”一个。
卧槽，那么大一个坦克呢？
张为人又看向了那四个人，试图从那里得到解释。但看到的，却只是他们逐渐溃散的身影。
“指挥官掉线了？！不是，好好的怎么……”
现在那四个人也没了。
“？”
“哈哈哈哈！”那个紫军俘虏忍不住笑出了声，“笑死我了，指挥官居然还能……喂？喂！”
他脸色突然一变，随后也同样开始溃散。张为人试图抢救一下，结果理所当然的失败了。
他茫然的与咸鱼对视了一眼。
“……好像出事了。”
“不是大哥，这时候还用好像吗，你干啥需要这么严谨啊？！啥玩意啊，咋回事啊，这咋整啊？！”
毫无疑问，咸鱼被吓到了。或许这次过后，他也能从某些变量中发现问题出在谁身上。
【主线任务已变更】
好吧，这下张为人也开始慌了。
“不是大哥，你不姓惊，别搞这一出行吗？！而且主线到底变成什么了，你倒是说啊！”
见过卖关子的，没见过这么卖关子的。光说主线变了，变成啥难道要他自己猜吗？
等等，自己猜？
“咸鱼，我问件事，你还有心脏加速的感觉吗？”
“欸？呃……好像真的不跳了……哦不对，是不加速跳了。”
“……”
张为人冷静思考，张为人仔细分析，张为人突然一个影子球照着咸鱼脸上糊了过去。
“卧槽你干什么……咦，我没事啊。”
“没事就对了，”张为人白了他一眼，“因为我们现在是友军。”
咸鱼只是性格比较外向，反应倒是不慢的。他很快理解了张为人话中的意思，并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是只有我们两个成了队友……还是所有人都是？”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所有人都是。”
显示剩余存活人数的ui已经随着刚才的系统提示一并消失了，张为人也不确认现在到底有多少人，毕竟他也不会一直盯着那玩意看。但粗略一算，现在还活着的应该能有两位数。
十多个人，攻略同一个副本？
上次有这个待遇的好像是叫大魔王……
“我tm先前喊的那一嗓子不会真把狼喊过来了吧……”
“啊？”
“没事。”
仔细想想，这种事也不可能发生。但配得上这个待遇的，起码也得是同级别的事态。而且问题来了，现在这个副本还能算是pvp副本吗，结算又是按什么来的？别到时候费尽千辛万苦出去了，发现消耗的道具没有返还，结算的奖励还只有200经验和2000游戏币。
“应该不至于吧……”
想到那个画面，张为人不由嘴角一抽。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怕是得被恶心的三天不想上游戏。
“什么不至于……话说总觉得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那里加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知道吗？
被这么一提，张为人开始回忆起自己先前的行为。最后得出结论——他可能还真知道一点。
首先可以看出，橙军消失的时间是比紫军要早的。那么其他五方呢？是按照顺序一个个来的，还是说他们都是同时消失？
假设其他人都是同时消失，只有橙军是例外，那么问题会不会和他临走前说的那句话有关？
虽然这个理由有些牵强，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撑。但在假定他应该知道点什么的情况下，这就是他反推出的唯一结果。
说句实在话……他不是那种会把一切归结于巧合的人。都到了这时候了，他早已习惯了自己遇到的每个副本都不正常这一点。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不，你沿着这边，我沿着这边，顺着这座城市绕一圈。路上尽可能收拢其他人，最后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集合。”
“要是他们不跟我走甚至还想把我拉进去呢？”
“尽可能三个字很难理解吗，不去管他们就是了……走了。”
张为人御剑而起，转眼间消失在了远方。咸鱼无奈的张了张嘴，也只能开始干活。
从他这边走的话，去一开始相遇的那条街需要绕的路是比张为人那一边少很多的……他已经被优待了，这要是到的还比张为人晚很多那可太丢人了。
他的工作干劲十足，可另一边，张为人却先扭头去了先前的那所学校。
“果然，没有痕迹……”
倒也不是真的一片空白，就像是坦克的消失没有导致弹坑一并消失，那些人留下的痕迹也被完整的保存了下来。
但是没有他想要的，关于这些人为何消失的痕迹。反倒是由于现场保存的过于完好，他甚至隐约产生了那些人还留在这里，甚至就在旁边看着他的错觉。
或许……
不是错觉？
张为人突然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对着天空竖起了中指。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指到人，但……有枣没枣打一杆呗。
……
十分钟后，张为人与咸鱼汇合。
两人的身后都没有其他人。
那一刻，他们两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至少不是只有自己丢人。
“他们是在躲着我们？可是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变动，难道不应该早点出来集合吗？”
咸鱼只想过那些人可能不相信他，想要自己成为队伍主导的情况，却完全没想到会出现眼下这种完全找不到人的情况。
不是，他们完全不怕的吗？
“可能就是因为变动太大才不敢贸然露头吧，毕竟系统根本没说明白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一般人没你那么心大，不敢贸然露头也很正常……”
张为人感觉有些可惜，要是自己没有顺手把探测仪送出去，现在这些人一揪就是一个准。
“另外，说不定已经有人担心出现类似sao那样的情况，已经提前下线了。”
“……你别吓我，我不经吓的。”
有那么一个瞬间，咸鱼也想要下线了。
但只要点了那个按钮，这个模式里可就没办法继续重连了……
“话说都过了这么久了，这鸡掰系统还不肯告诉我们任务是什么吗？”
“少说两句吧……”张为人又白了他一眼，“不出意外的话，这样的现象只能说明一件事。”
“什么事？”
“没有点明的必要。”
几乎就在张为人话音落下的同时，两人耳边突然传来“咔哒”一声，就像是有什么开关被打开了一样。而在这之后……
天，塌了。
“……”
看着天边掉落的碎片，咸鱼的手指在退出按钮上来回徘徊许久，但在看了张为人一眼后又暂时收回了这样的想法。
天塌下来(物理)有高个子顶着呢，他怕个蛋？
但谨慎起见，他还是问了一句：“那什么，应该不会要我们搞什么补天吧？”
“不会，”张为人摇了摇头，“你既然没有对那些人的消失有什么太大的疑惑，那你多少也该看出了一些什么。所以你也应该明白，这地方多半已经没救了。”
“那就好……”咸鱼松了一口气。
“最多是让我们突破到‘三次元’而已。”
“……”
咸鱼的手又开始在退出按钮上面两秒十七摸。
要不咱还是试试去补天吧，这好歹是同一个级别的问题。
“……你有帕金森吗？”
“咳，”咸鱼蠢蠢欲动的手暂时停了下来，“张大哥，你有没有什么更直白一点的见解——我们接下来要干啥？”
“等。”
“等？”
“嗯，”张为人点了点头，“放隔壁，这活要么是大后期顺手做了，要么就是前期蹦出来，但是会给我们发点关键道具。偏偏我们现在既不是游戏后期，也没有拿到什么神秘妙妙工具。反向思考一下……说起来我最近好像经常反向思考，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总之，破局的关键应该就摆在我们面前。”
我们面前？
咸鱼抬头看了看正在碎裂的天。
一开始碎裂的部分还在城市外，但现在，天塌后空无一物的漆黑已经蔓延到了城市的边缘。
“你应该不会是说……”
“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
“……”
咸鱼的手已经挥出了残影。
“不是……我们是在打游戏喂，你这么怂干什么？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不会真信了什么无法登出之类的鬼话吧，这游戏的开发又不姓茅。”
“那姓什么？不对那个也不姓茅……哎不是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吗？！”
紧张的气氛确实没了，不过咸鱼有点硬了——拳头硬了。
“嘘——”张为人举起了手，“安静一点吧，都现在了还没跑路，你在这跟我装什么大头的妙蛙种子呢。”
“……”
咸鱼的嘴先后开合了两次，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跑一边怀疑人生去了。
这不对啊，他长这么大了，啥时候让别人……补充一下，别的同龄人说的插不上话过？
不过张为人确实也没有说错，他要是真想跑第一次就跑了。现在还在这里来回拉扯，无非就是闲的——裂缝彻底蔓延过来还要几分钟，在这期间他也没什么其他事可做。
呃……也不是完全没有，他还可以主动撞过去。
不过能老实在这里站着就已经让他压力很大了，主动朝着那里冲锋……饶了他吧。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这游戏画面这么真实也不是啥好事，这种天灾一般的，甚至不是寻常天灾能够概括的画面之下，作为人类的他是真的感觉自己相当渺小。
“要来了。”
张为人的声音让他从恍惚中回过了神，扭头一看，裂缝已经离这里很近……
不，实际上已经到了。
下一刻，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失去了知觉，就像是一般副本开场之前的状态。
但他的眼前却出现了一道光……
【请为坠落的人类命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