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大空洞、巨龙


    “bj地铁消息，根据设备老化修整需要，将暂时关闭地铁1号线、2号线地铁，重启时另有通知。”


    江一和夏弥走向被用护栏封闭起来的地铁入口，在周围还有几位充当安保的汉家专员。


    猎人网站爆出消息，大量为屠龙赏金而来的猎人陷入疯狂。


    很多人已经完成要求顺利进入尼伯龙根。


    汉家在反应过来后，立即封锁最疑似可能存在尼伯龙根的两条地铁线路。


    同时还有大量专员倾巢出动以防止发生流血事件。


    现在的状况也证明了他们当初，扣押外来混血种的选择没错，否则这座城市还会更加混乱。


    领域无声无息在江一脚底展开，整个世界都仿佛摁下了静音键。


    两人从专员们身边穿过，表面上地铁站点全部封闭，实际地铁列车仍在运行。


    他们不可能依靠献祭拿到尼伯龙根的钥匙，另外一个办法前提是确定尼伯龙根的大门。


    “终点，东坝北到了，车门将于左侧开启，请您携带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江一望向夏弥，好看的脸蛋上毫无情绪，真当是一位优秀的演员。


    两人没有下车，地铁门缓缓闭合行驶进幽邃黑暗的通道中。


    周围的光芒随深入逐渐黯淡，有的只剩车厢穹顶和两侧安装在暗处的光线。


    江一转过头见到的是灰铁色的制式座椅，金属栏杆整齐有序的竖立。


    完全重复相同的场景呈现在这趟静谧的列车中，灯光落在地面磨砂质感的地板折射出幽蓝的光点，海一样的颜色。


    相同的场景不断重复，像是在无限延展，晃动的列车使得阴影摇曳，死寂般的感受让人几乎要窒息。


    江一收回视线，本该折返的列车竟然在高速前进。


    地铁车窗外重新亮起光，贴在墙壁上的海报转瞬即逝，化作流梭光带，江一还是看清了，那是张来自于1990的泛黄的古老海报。


    ……


    地铁列车停靠在从未被归纳在内的站台，紧密贴合的花岗岩瓷砖裂开几条缝隙。


    上面落满灰尘，散落在在地的健力宝易拉罐和北冰洋汽水瓶，大型海报已经模糊不清。


    从地铁中跳出一个身影，在惨白的光线照耀里，她的身影逐渐异化，生长出不属于人的尖锐骨爪，皮肤上一层坚硬的鳞片。


    她独自走在大空洞里，不断有水滴和碎屑从头顶落下。


    不知走了多久，漆黑空洞里蓦地漂浮起两盏橙黄的灯。


    这里简直就是异形惊悚片的现场，异化的人类和莫名出现的灯。


    身影站定脚步，两盏灯拨开笼罩的薄纱，那并不是什么薄纱，而是爬行生物特有的虹膜。


    一双熔火的黄金龙瞳漂浮在半空，黑暗中传来震颤仿佛地震。


    修长的龙颈伸出，龙首上乌黑鳞片依次张开合拢，金属摩擦迸发出火花，透着君王的威严。


    它张开巨大的膜翼遮掩空洞的穹顶，向身影嘶吼。


    “姐姐，陪我玩……”


    狭长的黑舌舔过女孩的身体，这只君王般的龙发出的是孩子一样的声音。


    “姐姐，你好久没来看我了。”


    “因为有事要忙呀，哥哥。”耶梦加得目光柔和的看着它，从两位君王的眼里竟然浮现出人类的情绪。


    巨龙把脑袋放下来，耶梦加得像是在抚摸一只猫儿一样抚摸它的脑袋。


    “哥哥，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巨龙眨动那双龙瞳，有些委屈的说，“要去哪里，不能带上我吗？陪我玩好不好……”


    耶梦加得摇摇头，她看着巨龙伸出舌头把自己卷起来，大概是不希望自己离开。


    她的眼神更温柔了，轻柔的抚摸那颗脑袋，她安慰道。


    “没办法啦，哥哥，因为这次要去的地方很远，也很危险。我也不知道多久能回来……”


    “没人陪我玩。”巨龙压低脑袋。


    它很不情愿，可听着耶梦加得的话，舌头还是慢慢的缩了回去。


    看着耶梦加得的目光，它缩回黑暗里，从中叼出来几包薯片落在她的身边，“给你吃。”


    耶梦加得用爪子划开其中一包，将剩下的还了回去。


    她手里也有一大包的零食，全部放到巨龙的身边，“还有这些，哥哥，你全都拿去吃吧。


    下一次再回来不知道会是多久，所以你要照顾好自己。”


    耶梦加得打量起大空洞的环境，在角落里摆着台18式的老式彩电，各种已经沾了灰脏兮兮的玩偶，还有各种各样的垃圾。


    全都是被人遗弃又被它捡回来，当做是宝贝一样放在身边。


    这哪里像是龙巢，根本就是某个小孩子的房间，到处藏着属于它的宝藏。


    巨龙兴高采烈拆开塑料袋，那些零食散落满地，它开始一个个观察起都有些吃的。


    完全没有觉察到耶梦加得眼中藏着的悲伤，它的智商实在太低了，和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差不多。


    见到你时总会欢天喜地的喊你，想和你黏在一起。


    但它并不知道什么是离别，只会站在家门痴痴的看着你，喊着“姐姐”。


    殊不知所看的每一眼都是在倒数，这一别大概就是永别。


    “哥哥，我走啦，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被坏人骗了！”


    耶梦加得用力的挥手，液体滴答在地声在空洞回荡。


    “姐姐，你要早点回来。”巨龙伸出舌头在耶梦加得的脸蛋舔了舔。


    “会的啦。”


    耶梦加得背过身，那些事物逐渐的远去消失。


    她重新折返回到地铁，冷白色车厢里江一就坐在长椅上。


    “有时候我也很难分清，你究竟是夏弥还是耶梦加得。”江一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龙王们之间也会像人类一样。


    “耶梦加得，你所见到的夏弥只是我无数人格的一面。”耶梦加得抱着胳膊坐在对面，身上的龙化状态消失。


    转眼那个呆萌可爱的大一学妹又出现在江一视线中，可她的神色冷淡，就像是居高临下俯视世间的帝女。


    她的模样该穿着精心绣出的凤冠霞帔，头戴宝石与黄金熔炼的金色王冠。


    江一点头，“如果你背叛了，他们很可能对它动手。”


    耶梦加得偏过头，透过地铁窗口凝望漆黑的大空洞，“我一直都明白一件事，越是什么都想得到，越是什么都得不到。”


    她深深的呼吸，熔火的瞳眸死一般的按平静。


    “要活下去就必须要舍得，我们走吧，去找尼伯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