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春潮没接话,那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解春潮你晚上陪陪我吧,我活不了了。」
解春潮丝毫不能感同身受,笑着说:「我怎么陪你啊?我又不是女的。」
朱鹊不置信地说:「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能笑话我,你还是不是个人啊解春潮?」
解春潮放下手里的平板,认真起来:「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你被一个情感不专一的女人噼了腿,也就避免了付出更多不必要的精力。」
朱鹊愣了愣,止住了嚎叫:「你怎么突然这个调调了?你变了,你以前都会给我买个奶油火炬的。」
解春潮让他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对一个失恋的人过于严厉了,口气缓和下来:「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朱鹊听见他松口,声音一下雀跃起来:「潮妹儿,现在几点了?」
解春潮按亮了平板:「宝京时间十九点五十六分。」
朱鹊期待着问:「解舞王,广场舞,跳不跳?」
解春潮懒洋洋地把平板一抛:「行吧。」
朱鹊中二病又犯了,压着嗓子说:「你小三爷这就来pick你。」
城里的大部分人春节的时候都拖家带口地逃离了这座水泥森林,所以这个时间段倒也没堵车。
没过一个小时,朱鹊就开着他的双座帕加尼把解春潮驼到了宝京最顶级的花钱场所。
这是个很小众的私人会所,除了初代会员,其他会员都得是由人邀请,年消费超过七位数才能正式入会,几乎集齐了宝京的一众纨绔。
哪怕在这么一个风水宝地,朱鹊也是酒精过敏的,他咬着鲜榨果汁的杯沿说:「就是那个学霸,你见过两面的。」
解春潮是有些印象:「噢,明大学医的那个女孩子,挺文静的。」
朱鹊点头如啄米:「对对对,就是那个。今天我在车里看见她挎着一个男的去买对联,然后我发微信问她她在哪,她说她在老家陪爷爷奶奶。她老家是外省的,那男的也就二十五不能更多了,不像是有能力当爷爷的。」
解春潮拨弄着面前的詹姆士,配合地问:「然后呢?」
朱鹊喝了一口果汁,忿忿地说:「那是女孩子,我当然不能指责她说谎。我就问她什么时候回市里。然后她就突然跟我说她和一个学长好了,今年就要去大家拿做交流生,他们共同的偶像是白求恩!」
解春潮差点把嘴里的酒喷他一脸,就听朱鹊一拍桌子:「解春潮!你还笑,你是不是兄弟!」
解春潮见他脸都气红了,善良地说:「是,我是。」
朱鹊气唿唿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了服务间那边:「我要打耳钉,你陪不陪我?」他虽然这么问了,心里却是没抱希望的,因为解春潮原来是有耳钉的,但是他怕方明执不喜欢,慢慢就给摘了。
没想到解春潮欣然点头:「可以。」
朱鹊一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不怕方明执说你?」
解春潮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你想多了,我就是头上戴朵红牡丹他也看不见。」
等俩人从服务间出来,每个人的右耳上都多了一颗小指甲盖大的白钻。
这时候门廊里正有几个衣着不凡的年轻人被招待引了进来,走在最前头的解春潮看着有些眼熟,是方明执的朋友。
解春潮不想和方明执碰面,拉着朱鹊往角落里走。
可惜哪怕是走在天团一般的男子中间,方明执依旧如同群星中的月亮一般不能被忽视。
「潮妹儿,那不是你老公吗?」朱鹊朝门廊方向扬了扬下巴。
解春潮含煳着往后退,看着方明执一行人消失在了高定包厢方向才放松了下来。
朱鹊皱着眉头看他:「你怎么那么怕他?」
解春潮不想跟他解释,朱鹊自己的情感问题都是一团糟,何况他和方明执之间的问题不是别人可以解决的。
朱鹊想起来一桩旧事,更替解春潮不平起来:「我问你,你们结婚一周年那次,最后他去了吗?」
对于重生的解春潮,那件事已经是两年之前了,他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当时的自己自作多情得不忍直视。
其实事情是很简单的事情。
结婚纪念日那天,初秋的天气刚刚开始转凉。
解春潮在家里收到方明执的讯息,说让他晚上拿一件大衣到别墅区门口等他。
解春潮就以为方明执要带他出去庆祝纪念日,刻意穿了平常穿不惯的小西装,心里还觉得这个弟弟平常看起来冷冷淡淡的,还是会关心人的,知道天冷了让他添衣服。
然后解春潮就按照约定的时间在楼下等,可是方明执没来。
后来天上有点滴答点了,他就撑着把伞在门口等。
后来雨越下越大,伞都挡不住了,地上一片一片地鼓着水泡。
那时候朱鹊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干嘛,解春潮喜滋滋地跟他说:「今天是结婚纪念日,我在等明执带我出去吃饭。」
解春潮精心挑选的皮鞋就泡在冰冷的雨水里,但是他怕要是回了家会让方明执等他,他不敢回去。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解春潮终于鼓足了勇气给方明执打了个电话。
方明执是怎么说的?
他语气很平淡:「哦,抱歉,我用不到大衣了,忘了跟你打招唿。」
解春潮又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