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春潮含含煳煳地「嗯」了一声。
葡萄是早批的无籽夏黑,深紫色的果衣里面是青玉色的肉,散发着葡萄特有的酸甜香气。
方明执剥了一粒葡萄,放在解春潮嘴边,解春潮张开水红色的嘴唇,连着方明执的手指把葡萄吞了进去。
孙玮跟方明执说过,怀孕的人会比平常需求更多一些,而且爱人的亲近也有利于缓解孕夫的不适,让他多注意解春潮,别让他一个人受罪。
方明执感觉到了解春潮对他的渴望,把手指抽出来又剥了一粒葡萄给他。解春潮明显有些耐不住了,半睡半醒地含着他的手指轻哼起来。
自从解春潮怀孕以后,方明执一直没敢真正碰他,这次也是把手伸进他衣服里习惯性地想替他纾解,却被解春潮推了出来:「不要。」
方明执怕他忍着难受,轻声哄:「怎么不要呢?」
解春潮迷迷煳煳地抬起身子去搂他的脖子,还黏着葡萄香气的嘴唇就递了上去:「方明执,你再用手,我就不要你了。」
方明执一把把他从沙发上捞了起来,遥控灯慢慢暗了下去,整个房间都陷入了一种旖旎的黑暗,像是包裹着一层葡萄的深紫果衣。
第65章
方明执的生日正赶上今年的中秋节的前一天,方家按惯例是要大办的。去年方明执的生日宴,堪比过年的时候赶上电影节加时装周,方宅门前聚着数不尽的香车宝马,可谓名流云集。
可是今年八月初,宝京上流中就流传着一个新的秘闻,说是方公子放了话,他家里的那位身子不方便,受不得乱,今年的生日只邀几个亲友小聚一下,地点也很隐秘。
那些听到些只言片语的宝京乡民不由议论纷纷。眼下一大清早的,宝京街头巷尾的小饭馆子里就已经有人正围着圈地胡侃。
「方明执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他们方氏哪次不借着他的生日宴把商圈的新贵都划拉到自己麾下,什么玉仙园啊、亿科湖畔吶,那些大盘子,不都是在方明执的生日宴上落到方家口袋里的吗?人们不常说了吗?方明执过一次生日,能花这个数,」说话的老头一边食指碰拇指地比划了一个三,又嚼着花生米继续说:「但是他能赚多少呢?」
底下听的人们正来劲,个个都像是捧哏:「多少呢?」
老头摇摇头:「那哪儿有数呢?年年头头地滚着,几万倍,几百万倍都不止!」他见听着的人嘘他,赶紧找补:「不过不过,我可真知道点别的东西。」他嘬着牙花子上的花生皮,卖关子。
听众们知道他又要瞎吹,哈哈笑着问他:「你又知道什么了?」
老头神叨叨地说:「方明执的生日宴,那是有票卖的。你有票,虽然说铁定进不了宴会现场,也不一定能见着方明执,但是你能知道他在哪儿过生日,没准就能远远地看见他们两口子,听说那票啊,都抢疯了!」
听众里的一个年轻人明显很感兴趣,他的脸被围巾包住了一大半,只露出两只清亮的大眼睛来,他兴致勃勃地问:「多少钱多少钱?」
老头说的有理有据:「要看概率,宝京的七星一共就那么几家。小概率的地点一千多,大概率的地点一两万。」
年轻人像是有点失望地「啊」了一声。
老头这下注意到他了,笑呵呵地说:「你一个男孩子,还大着个肚子,就别去凑热闹了,人家过去玩的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现在有个说法,叫什么什么西噼粉……」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戴口罩的高大男人从小饭馆门口掀开帘子进来了,那人穿着一件纯黑的西服式窄领薄大衣,看起来天塌下来都事不关己的样子。只不过他手里还提着两个煎饼果子,在他身上平添了一层烟火气。
男人进来就直接来了老头这桌,把煎饼果子递给刚才说话的年轻人,声音又轻又柔和:「没放香菜,没放辣椒,给你加了一根玉米肠。」
年轻人本来带着期许的黑眼睛一下就暗了下去,小声控诉:「你怎么不给我加辣椒,我想吃辣椒。」
方明执揽着解春潮明显臃肿了不少的腰身,小心地扶着他站起来:「慢点。」
小馆子里都是些嚼着花生米指点江山的糙老爷们,里头就掺着解春潮这么一个面嫩的。但是解春潮在这也不讨人嫌,大家本来其乐融融的。这时候方明执进来把气氛全搅和了,人们有些好奇地打量他,有人半开玩笑地揶揄着:「哟,小伙子,你快看紧了,你家这个都揣上娃娃了,刚才还说要去参加方明执方公子的生日宴呢!」
方明执把解春潮的围巾拉严了,小心地托着他的腰把人护在怀里,对刚才说话的人说:「他是要参加方明执的生日宴,这事我知道。但是为了谢谢您告诉我,今天这桌饭我请了。」
老闆娘耳朵尖着呢,在柜檯后头高喊了一声:「三号桌油炸花生米一碟,炸糕两块,白茶水一壶,统共十二!」
方明执看着桌子上的几杯凉白开一愣:「哪有茶水?」
解春潮憋着笑跟他解释:「白茶水就是白开水,叫着好听一点。」
桌子上一阵闹笑,方明执脸有点红,付过钱扶着解春潮出了小饭馆。
剩下的人又侃了起来,中间那个侃爷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那俩,你们看着不面善吗?」
四周的人纷纷符合:「那个怀孕的小男孩那双眼不多见,挺像是解春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