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秀才一梗,瞪大了眼睛错愕非常。
他怎么不知道那天晚上出门的时候有更夫瞧见他?
“那陈秀秀说你早前便许诺她在裴绪秋后入学以后就将她娶回家,案发当晚你去了陈家避难,十分惊恐的告诉她说你杀了人,让她帮忙找套衣服出来。可在后来的那些天里你却从未去过陈家,一直到三十日清晨捕头一脚踹开了陈家的门陈秀秀才知道事情瞒不下去了!”
朱自章惊堂木拍的震堂响。
“若真是裴绪指使,作案后你又何必惊恐?难道不是有条不紊的按照原来规定的计划去做?裴秀才,你可知欺骗朝廷命官是个什么罪名!”
第12章
裴秀才吓得浑身发抖,但还是本能的喊冤枉。
朱自章冷哼一声:“你既然不知道那本官便告诉你,你在潜逃当晚是去过陈家的吧,只是看见陈秀秀与陈二在私通,所以你气急独自离开。你以为本官为何知道是你?案发后的第三天下了场大雨,沖刷掉了你的气味,办案犬便只闻到梧桐街便找不到人,直到那天晚上你又去了陈家!”
“你和吴天究竟有什么瓜葛,居然能让你对他痛下杀手?!”
旁边的师爷将一项项证据罗列在裴秀才的面前,裴秀才脸色惨白如纸。
他跪坐在地上,整个人失了魂一般,眼睛猩红的盯着陈秀秀。
那陈秀秀头都不敢抬,缩在一边发着抖。
好半晌,裴世安才突然笑了起来,道:“没错,我是看不惯吴天,他发现我和陈秀秀私通,所以想要威胁我,居然还狮子大开口的问我要五十两!家里的钱全部被这个孽子抓着,我的开销也不过是靠着祖上传下来的两间铺子哪里来的五十两。”
“我怕他坏了我和秀秀的名声,所以便想着趁夜杀害他!若是裴绪将钱让我管着,哪里还会出这样的事情!”
裴世安忿忿的说,看向裴绪的眼神满是怨毒。
“所以,我都承认了,还请大人速速结案,从今日起,我裴家没有裴绪这个子孙!”
这算是将裴绪逐出族谱的意思了。
朱自章下意识的看了看裴绪,却见他站的挺直了嵴背,像是丝毫没有受到裴世安话的影响。
等到裴世安说完了,裴绪才上前一步。
朗声道:“草民请大人下令彻查裴绪已故慈母明静璇去世一案。”
“什么?”朱自章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好在一直在县令身边的师爷上前跟朱自章小声说了,朱自章才皱着眉头,看向案首下方垂目的少年郎。
“你母亲明静璇不是在四年前因病过世了吗?”
“是,可是这分明就是一起谋杀案!”
“四年前,我母亲因多年劳累犯病,后请了西街的牛郎中前去看病,牛郎中给我母亲开了药方,并特地嘱咐我说药房里有一味药叫两面针,和它形状相似的还有一种叫做三叶花,两种药材生长在同一地方药性却是大大的不同,后我去大清巷的药铺买回药,结果第二天我母亲却病发身亡,牛郎中来检查过说药渣里的两面针乃是药性相反的三叶花!”
“后来我去药铺了解过,掌柜的说三叶花价格较为昂贵,整个星河镇里只有他家药铺才有卖,可是他家的三叶花数量却没少。”裴绪顿了顿,抬头,“那时候草民年纪尚幼,找不见证据后这事儿便不了了之,直到今日,草民在裴世安房中发现了这剩下的两面针。”
裴绪从怀里将那包两面针呈了上去。
裴秀才看见那包装,彻底慌了,同时,慌得还有旁边瑟瑟发抖的陈秀秀。
两人暗地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惊恐。
“那不是我的,裴绪你在胡说什么……大人,您一定要明鑑啊,我就知道裴绪这个小兔崽子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居然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大人,您可千万别信他的一面之词啊!”
裴秀才不断地磕头,好似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朱自章被裴秀才烦的不行,让人堵住了他的嘴巴,这才问裴绪:“你怎知这就是当年用剩下的两面针?”
“大人,只要是药材铺里的人,都可以大致分辨这药材究竟是不是四年前的,这个草民做不得伪,大人大可以请药铺的掌柜前来看过。”
“去传镇上两家最大药铺的掌柜过来。”
朱自章黑着脸,不敢想一会儿若是裴绪说的是真的,那么星河镇在他手里治理这么多年居然出了这样天理不容的事情,这叫他的脸面往哪里放?
药铺的人很快过来了,分别是大清巷药铺的掌柜和太清巷药铺的掌柜。
这两家药铺在星河镇开的时间最久,这两位掌柜,更是对药材了如指掌。
朱自章让人将两面针传给两位掌柜看。
“回大人,依草民看,这两面针确实是几年前的药材了,因为保管不当,已经不能用了。”
大清巷药铺掌柜很快给出了答案,随后太清巷药铺的掌柜也给出了相差无几的答案
“那你二人可知这药材出自哪里?”
大清巷药铺掌柜回答:“回大人,这两面针多年来只有我家药铺有卖,可是我家的两面针这么多年除了时间长了药效失去扔掉的,只有在三个月前刘员外家的人来买过,这些全都记录在册,所以并不是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