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墨玄烨辗转难眠。


    翌日，魏府。


    雨过天晴，海棠树上还挂着许多要落不落的雨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院子里的画面来。


    沈嘉岁搬了把小凳子，坐在屋檐下欣赏着雨后的美景，闻着空气中潮湿的味道心情无比放松。


    没错，墨玄烨之所以连着三日做春梦，就是她那天在茶水里下的料。


    那是系统升级到2.0版本后才出的新品——梦中欢。


    只需要一滴，就能让喝了它的人在梦中夜夜与下料之人寻欢，很是刺激。


    沈嘉岁还没给谁试过，墨玄烨也算是她实验的小白鼠了。


    她真的很想知道，墨玄烨到底有没有在他梦里，夜夜与自己酿酿酱酱？


    想想都有些脸红呢！


    诗情和画意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后，见她独自眺望远方，只觉得背影有些孤独。


    小姐嫁进魏府已经好多天了，可迟迟未能与魏大人圆房，魏大人甚至成亲后压根没再踏足过小姐的房门一步。


    就好像小姐是洪水猛兽，能把他吃了一样。


    小姐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可自从遇到魏大人后就开始频频受挫。


    身为从小就贴身伺候的丫鬟，她们心疼啊！


    小姐长得美艳绝伦，就该被夫君好好疼惜才是，岂能一辈子像现在这样憋屈？


    画意没忍住，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与她高度几乎齐平，头微微垂下，就低了三寸。


    “小姐，难道真的要一直这样坐以待毙吗？”


    听了这话沈嘉岁抬起头，脸上并没有意料中的难过，眉宇间反倒透着丝丝喜悦。


    画意懵了。


    嗯？


    小姐刚刚没有难过吗？是她想错了？


    沈嘉岁微微抿出笑容，道：“不然呢？”


    “魏昭喜欢秦玉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刚成亲正是粘腻的时候，我去凑什么热闹？”她看起来，似乎无所谓。


    诗情和画意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丝疑惑。


    “小姐，你从前不是最讨厌秦玉瑶和魏大人单独相处吗？”画意问。


    “成亲后他们只会更加亲密，你心里真的不难过吗？”


    沈嘉岁自然不难过。


    深爱魏昭的原主已经死了，她现在的攻略目标是墨玄烨，魏昭与谁亲近，她当然不会难过。


    有时候无聊透顶，还会在心里默默地嗑一嗑cp。


    但面对诗情和画意二人，她不能说实话，只能尽量按照原主的情况来回答。


    “难过可能会难过，但也不是那么难过。”


    “诗情，画意，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自从成亲后我发现我对魏昭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她想了想决定这么解释。


    诗情闻言，忙看向她：“小姐，你的意思是……？”她心中有猜测，却不好直接说出来。


    “我的意思就是，或许从前我不懂感情，误以为崇拜一个人就是喜欢吧？”


    魏昭身为东陵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辅大人，自然还是很有本事的，说原主崇拜他其实还是很有说服力。


    果然，就连心思细腻的诗情听后也没觉得不妥，反倒有些相信这话。


    毕竟，在自家小姐疯狂追求魏大人之前，她还曾心里偷偷崇拜过。


    那么优秀的男子，崇拜实属正常。


    小姐那时候年幼，难道真是辨错了自己的感情？


    “小姐，难道你以前对魏大人，真的是崇拜而非喜欢？”她眼眸亮晶晶地盯着沈嘉岁。


    随后想到什么眼眸又暗了下去：“可如今你们已经成亲，一切都太迟了！”


    沈嘉岁却不以为意：“不迟啊？我可以与他和离！”


    “大哥已经答应我了，只要我想就可以和离。”


    没什么心思的画意无条件支持她，诗情就想得多一些。


    她踌躇半天，还是没忍住开口提醒。


    “小姐，奴婢以为不妥。”声音很小，毕竟这是反驳主子的话，需要些胆色。


    “世家从无和离妇，若小姐做这头一个，恐怕以后会遭京城中人背后非议。”


    “小姐，奴婢不愿你被他们非议！”


    这两个丫鬟对她都很忠心，正所谓忠言逆耳，但沈嘉岁觉得这反驳她的话并不逆耳，反倒十分动听和难得。


    “无妨。”


    “世家从无和离妇？那我就做这第一个！”


    “从前我整天围在魏昭身边转的时候，早就已经成了京城人茶余饭后的谈点，既然如此，我并不介意再多添一条！”


    “诗情，画意，你们不必为我担忧。”


    两个丫鬟都觉得，自家小姐变了。


    变温柔了、成熟了，比起之前也更稳重了。


    她们都认真颔首：“无论小姐做什么决定，奴婢都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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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政殿。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墨玄烨坐在龙椅上，一只手支撑着把手，一只手抚摸着自己俊美的脸庞，脑海里一幕幕浮现梦中女子的娇躯。


    他从未见过那么美的身体，光是想想都会有身体紧绷、欲火焚身的感觉。


    每日时间很短的早朝，这几日却让他觉得很长很无聊，恨不得早些结束。


    眼看这么快就要退朝，底下的文武百官们开始交头接耳，不太理解。


    “这几日陛下是怎么了？早朝刚开始就要结束？”


    “一连三日，我瞧着陛下那眼底都泛着青黑色，每次早朝时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想来是晚上没睡好。”


    “没睡好，该不会是纵……”


    还没说完，这大臣就感觉有一道冰冷的目光盯着他，就像被阴冷的蛇缠绕着身子，有一种浓浓的窒息感。


    不用猜，定是陛下。


    他乖乖闭上嘴，低垂着头不再发一言。


    墨玄烨收回冰冷如蛇的目光，坐直了身体，威严的气势瞬间四散开。


    凤眼扫过底下大臣，薄唇轻启：“可还有本奏？”


    群臣对视，最后是前面的魏昭出列，抬起双手恭敬作揖：“回陛下，臣有本启奏！”


    自从做了与沈嘉岁缠绵悱恻的春梦后，每次上朝看到魏昭，墨玄烨莫名都有一种心虚的感觉，不再正眼瞧他。


    今日亦然，只是冷淡道：“说。”


    “是。”魏昭应声，他心里苦。


    他感觉到，这几天陛下对他的态度冷淡了。


    经过打听才知，沈嘉岁回门那日陛下也去了将军府，还顺带救了她一命。


    陛下一定觉得，他轻视了战功累累的将军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