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原来在此之前，您还冤枉了我的笨妹妹，那您是不是也该跟我妹妹道歉呢？！”


    夫子当场一愣，“这。”


    “夫子，承昭本以您为榜样，以您为圣贤，才那么听您的话，但刚刚我所听到的是，夫子竟然会因为学生的成绩优劣而对其区别对待！夫子，您怎么可以这样？”


    “承昭不要说了。”杨戬低声提醒。


    夫子也是被说得羞愧难当。


    然而承昭可没想就此揭过，反驳道：


    “爹爹！我为什么不要说？您让夫子成为我们的夫子，难道只是因为他会教书吗？而不是因为他的一言一行配为我们的夫子吗？！夫子懂得为人处世的道理，懂得教孩子的方法，承昭以他为榜样，要追随他，只是承昭不懂，夫子为什么偏偏不懂平等对待学生？还是说，夫子对我，也只是因为我悟性高，是夫子眼中的优等生？所以，我才能被夫子好好疼爱，好好教授？为人师表，不该是有教无类的吗？”


    杨戬扶额，真想让这小子闭嘴，但是他又好像说得很对……


    寸心也是没想到，往日顽皮鲁莽的儿子，竟然能说出这样有高度的话。


    应时同样也是没想到：这笨哥哥竟然不因为自己受宠而沾沾自喜，反而为自己抱不平？


    全场陷入寂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夫子上前一步，蹲下对应时说：


    “应时！夫子郑重地跟你道歉，夫子不该想当然地冤枉你！不该因为成绩悟性，而对你们区别对待！请你原谅。”


    一向没被夫子好脸色对待过的应时，简直如受宠若惊一般，连声说：“原谅原谅，夫子以后少点罚我抄书就好。”


    “夫子罚不了你抄书了。”


    “为什么？”


    “夫子不配为人师表，你们该找一个品行更端的夫子。”


    杨戬忙说：“夫子，这臭小子他是嘴痒，您别跟他计较……”


    “杨老爷，我只是羞愧难当。承昭！”夫子看向承昭。“的确，我是因为你悟性更高，才会待你如此。我真的不配做个夫子，杨老爷，请您一定要找个更好的夫子来教他们。他们需要一个更好的夫子来教导！”说着，夫子站起身，转身离开。


    “夫子！您真的要走？”承昭上前一步，反问。


    夫子头都不回地点点头。


    “好啊！那您走吧，您走了才叫不配做我们的夫子！”


    “承昭你再这样，爹爹要打你了。”杨戬小声吓唬道。


    承昭却全然不顾地继续说下去，“爹爹您就是打死我，我也要说完。夫子！您说过，人非圣人，孰能无过？既然这样，夫子犯错不是正常的吗？我只是指出夫子的错误，希望夫子改过！但夫子选择的却只是道歉和离开！这样的逃避，是一个大丈夫所为吗？您这样，别说当个夫子了，当个男人都不配。”


    杨戬真想动手了，幸亏寸心拉住了。


    夫子转过身，“杨承昭！那你要一个甚至都不配当男人的人，来给你做夫子合适吗？”


    “那就是夫子已经将自己定格成这种夫子了？夫子不再想改了？夫子教得了学生，却教不了自己？”


    “你？你不要说了！”面子挂不住的夫子快步跑出门。


    “夫……”


    “杨承昭！”杨戬喝道。


    寸心拉住杨戬，“二爷，孩子的确也没说错。”


    应时这次挡在哥哥身前，“爹爹，您要打要骂，就冲应时来，哥哥是为了我。”


    “二哥，这臭小子说话虽然不给人留面子，但也句句占理啊！”


    “是啊是啊，二爷。”兄弟们附和。


    “是，他没说错，但他做错了。臭小子，给你夫子留点脸吧，明日为父再给你请个不区别对待的夫子。”


    杨承昭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闭嘴了。


    ……


    第二日。


    杨戬的招聘公告刚往门外一贴。


    他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位主子，我来应聘。”


    杨戬扭头一望，他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夫子？！”


    “是我。杨老爷，一晚上的反思和改过。我想这一次，我符合你们的招聘条件了。”


    杨戬笑了笑，“承昭会很开心的！”


    ……


    杨戬和寸心踱步来到书房外，朗朗读书声传来。


    夫妻俩望进去，这次，连吊儿郎当的应时都认认真真地捧书读起来。


    夫妻俩把目光收回，对视而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