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可以清楚的知道，自己仍然只是自己，与沈离纵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与沈流沙和沈上清却有着本质的不同。


    “单纯的馈赠。”


    沈天豪喃喃一声，目光中带着些许感激。


    就个人情感而言，他还是很感激沈离的，虽然他天赋过人，但总归也有自知之明。


    要说天赋，他最多也就和沈默差不多，与那些顶级妖孽还尚有差距。


    这么多年来，他能成长到这么迅速，至少大部分都是沈离的缘故。


    自从那一次去中域之后，他就再也看不懂自己的成长速度。


    从一个契机突破到宗师开始，短短两三年，如今已经是半只脚踏入王境的强者。


    虚无中，那条大道愈发清晰。


    沈天豪看到有一个自己，正站在大道的起始点。


    当那与他一模一样的虚影迈出一步，沈天豪脑海中忽然变得一片空白。


    他的灵魂，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眼前这熟悉的世界，在他眼中忽然变得更加立体。


    他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周围的每一层空间，一伸手，就能撕开一大片空间。


    “这……就是王境的力量吗？”


    沈天豪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内心惊喜的无以复加。


    他万万没想到，这从古至今被无数人当做毕生目标的超凡境，自己如此轻易就能突破。


    在来荒古战场之前，他只是一个九劫大宗师。


    如今一转眼，却已是实打实的王境。


    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自后王时代之后，唯一土生土长在九王域的王境。


    更是迄今为止，最年轻的超凡强者。


    四十六岁，走完了别人几百甚至几千年的路。


    这一刻的沈天豪，才算是真正踏入天地顶级豪强之列。


    “哈哈哈，我自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


    “今日，以苍天为证，我沈天豪一步入王境，封号沈天王！”


    比起沈默自封的‘神王’沈天豪的沈天王，显然寓意更加丰满，也更直白一些。


    老子就是天，老子就是王。


    那三段大道，在沈天豪虚影踏出一步后，最终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消散在四周的空间裂缝中。


    下一秒，沈天豪撕裂虚空，向着原路飞快掠去。


    ……


    当墨韵退出战场后，整个战场，重新陷入了诡异的平衡。


    在没人阻止的情况下，沈上清仍然机械般的吹着笛子。


    而受到笛声影响的绝王等人，只觉得头痛欲裂，无论他们如何努力，都无法摆脱这魔音。


    “老沈，你死的好冤啊！”


    周苍悲呼一声，趴在沈默身上痛哭起来。


    这哭声撕心裂肺，周围的人族、不死族乃至仙域三杰，都为这深厚的兄弟情义感动的无以复加。


    “你说说你，就算要死，总要把你那些宝贝规划规划再走吧，就这么走了，我们也不好分配啊。”


    众人神色一僵，默默收起脸上的感动，尴尬的看向前方战场。


    太特么浪费感情了，亏他们差点跟着抹泪。


    周苍哭着哭着，一只手胡乱在沈默腰间的储物袋上摸索起来。


    就在他准备摘下储物袋时，忽然有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周苍神色一僵，转头呆呆的望向那只手。


    顺着手向上看去，便看到沈默瞪着眼睛，对他怒目而视。


    周苍当场瘫坐在地上，差点没当场喊出声来。


    不过，他到底也是跟沈默混过的人，在震惊了一会之后，强行定了定神。


    他先是左右看了看四周，然后用口型问道：“你狗曰的没死？”


    沈默保持死不瞑目的姿态躺在地上，悄悄对墨韵眨了眨眼珠子，嘴唇同样嗡动。


    “我不死，这疯女人不会罢休的。”


    周苍听完，默默竖起小拇指。


    “高，实在是高！”


    “继续号丧！”


    沈默用口型交代了一声，然后继续瞪大眼睛装死。


    周苍呜哇一声，便再度大哭起来。


    这一次，泪水更加汹涌，止都止不住。


    “老沈，你这一走，沈叔和叶姨多难过啊，你说你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你们老沈家要绝后了啊。”


    “你说说你这一走，婉瑜一个弱女子，该怎么在这凶险复杂的世道活下去。


    老沈！你把兄弟我也带走吧！”


    那一声声嘶哑的哭喊，让周围众人全部安静下来。


    许多人，都怀着沉痛的心情在一旁默哀。


    叶无恨轻轻叹了口气，“兄弟情深，大抵不过如此。”


    唯独叶轻尘，脸上的悲伤，在这一刻忽然转化为了淡然。


    最后，化作一股若有似无的冷笑。


    嗯……他是看着周苍演戏长大的。


    老实说，就周苍这点皮毛演技，还是从他这位老戏骨身上学来的。


    当周苍第二次开始哀嚎的时候，叶轻尘心下便已经了然。


    另一边，齐龙城心头愈发焦急。


    他现在完全确定，沈天豪已经去往寻找沈离第六块尸骨的路上。


    如果再不速战速决，一旦九重圣人巅峰的沈天豪找到沈离尸骨，或者炼化了那最后三成紫气。


    搞不好，再归来又是一番变故。


    “绝王！你还能不能行了。”


    绝王冷漠的扫了他一眼，咬牙道：“先别管沈上清了，杀了这个黑家伙再说。”


    “好！”


    齐龙城一咬牙，不再与雪鹤和暮沉纠缠，重新朝魔神杀了过去。


    此时的魔神，早已是遍体鳞伤，可谓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力暴散的功效，早就已经过去了。


    在齐龙城和境月之主不在时，他还能凭借自身所剩不多的力量撑一下。


    可二人放弃那些圣兽和暮沉折返时，魔神又一次压力倍增。


    更加雪上加霜的时，一旁的羽王，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恢复了部分实力。


    此刻站在他后方，威胁同样不小。


    “这是你们逼本尊的。”


    魔神看了一圈冷冷发声，紧接着，一团极致浓郁的本源气，在他周身酝酿。


    “让尔等见识见识本尊的天魔乱踪！”


    魔神威严的声音，在上方缓缓响起。


    两位王境，四位武神，一瞬间全部严阵以待。


    “天魔乱宗？”


    绝王等人齐刷刷将目光望向境月之主。


    然而境月之主同样面色凝重，并没有吭声的打算。


    似乎，他对这一招，也是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