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眼神，好犀利！”陈阳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如此。


    随后，他意识到，这或许就是楚啸天，九州会的会长。这位才算得上真正的华夏守护神，足足护佑了华夏数十年，可以说，没有他的存在，华夏建国以来只怕处境还要更加的艰难！


    陈阳怕这位猛人二话不说就动手，立即喊道：“是楚会长吗？我是楚寒的朋友，受她的托付下水潭来看看前辈的！”


    那人没有吭声，但陈阳见他没动手的意思，也就自己游到了岸边，爬了上去。


    “前辈……前辈可以说话吗？”陈阳运转内力，将浑身湿漉漉的水汽蒸发，一边试探着问道。


    “如此年岁的宗师境巅峰，可真是世间罕有啊……”那人开口说话，身影嘶哑难听，但中气十足。


    看来，这二十多年来，此人没有怎么开口说话过。


    “前辈，前辈是楚会长吗？”陈阳可是怕搞错人了。虽然说，这五龙潭里，不太可能有别人。


    “呵呵，不是我楚啸天，还能有谁？”这人淡淡一笑，似乎是有些自嘲的味道。


    陈阳心中惊叹，卧槽，二十多年了还没死呢！当然了，这个他自然不会说出来，而是一脸的欣慰：“那太好了，楚寒如果知道您老还活着，一定会非常的高兴的！不过，您怎么一直不上去啊？”


    楚啸天却是摇了摇头：“我没法上去。”


    陈阳愕然：“怎么会呢？您老当年就是宗师巅峰，距离筑基期也只有一步之遥，如今实力恐怕已经无法想象了！”


    楚啸天发出难听的笑声：“哈哈，当年是一步之遥，如今也还是一步之遥。这一步跨不过去，就终究只能是宗师，无法筑基。所以，我和二十年前没有一点儿长进，反而因为自己在这里闭关，身体已经完全腐朽了……”


    陈阳有点儿懵逼，啥意思，难道说楚啸天依旧是宗师巅峰，还没突破？不过，就算是没有突破，他应该也不会变弱才对啊！


    毕竟，宗师境界，就已经是以修内在为主了。而不再像是低端武者，比拼的全都是身体素质，或者天生的力量。


    就好比那个周东莫，他虽然七老八十了，但是，当他真正显露出修为的时候，陈阳根本在他面前没有还手之力！


    在陈阳看来，楚啸天就算没有变得更强，也不会比周东莫差到哪里去。毕竟，楚啸天才是天资纵横的那一个，堪称是盖代之才！


    “怎么会这样呢……我看前辈依旧是气血雄浑，内力深厚，根本没有腐朽啊！”陈阳道。


    楚啸天呵呵一笑：“那是因为，我没有动。我一旦动手，确实可以爆发出当年巅峰的实力，可是，我仅仅只有那么一次出手的机会了。我想了想，还是留着更有用的时候，再出山吧……”


    陈阳一呆：“什么意思？”


    “在这种环境，正常人活不过二十天，而我却活了二十年。这其中的代价，是非常大的。”楚啸天慨叹道：“其实，早些年我的确是有机会，先上去了再说。可惜，我这个人还是有点儿脾气的，当时犟上了，就非得修炼到筑基期，才肯出去。结果……这么一耽搁下来，就错失了机会，再也没法上去了。”


    陈阳却是不能理解，摸了摸鼻子：“前辈……这些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楚啸天笑道：“这里是有一条地下河经过，在你头顶上方，有个岩石缝隙，会有水漏下来，也就形成了这五龙潭。偶尔呢，就会有鱼从这缝隙里掉下来，那就是老夫食物了。另外，这条蛇，其鲜血蕴含很浓郁的生机，偶尔改换口味喝一点，这么些年也就活过来了。只不过，活虽然是活着，却也是苟活，身体早就被侵蚀的不行了……”


    陈阳听到这算是明白了，这些年，楚啸天虽然是活着，但活得太差了。宗师固然很强，但终究是人类，人类就需要各种各样的营养，他本来年岁就大了，还在如此潮湿的环境之中，终年不见天日，吃的喝的也都是最原始的东西。


    怪不得下面水潭，一条鱼都看不见，怕是在这个山洞里，就已经被楚啸天给收割了。


    明白之后，陈阳也是有些无语，一代枭雄，华夏的守护神，最终却是变成了这副模样？按照楚啸天自己所说，他虽然没死，也还有战斗力，但是，却只能是爆发一次了。


    就仿佛是一根蜡烛，一旦燃烧，就会完全烧尽！


    所以，他就一直这么呆着，等待着自己爆发的那一刻。


    陈阳忽然有些奇怪：“前辈，知道外界的事情？”


    如果他不知道的话，那他等待什么？啥也不知道，瞎等吗？


    果然，楚啸天嗯了一声：“自然知道。立心殿那里，其实和此处相同，再加上我的精神力还算够强，所以立心殿发生的事情，我都清楚。”


    陈阳心中恍然，怪不得，这楚啸天一点儿都不关心楚寒的现状，也一点不怀疑自己的身份。原来，他一切都知道！


    不过，陈阳这就有点儿不明白了，明明知道自己的孙女在九州会很憋屈，处处被那些老家伙掣肘，所谓的代理会长，其实根本没多大权力。


    此前，周东莫更是忽然爆发出半步筑基期的实力，要想灭了楚寒。都这步境地了，楚啸天却忍着没出手？


    似乎知道陈阳在想什么，楚啸天淡淡的道：“楚寒那丫头，怎么做，做到什么地步，那是她的事情。她若是行，自然可以坐稳会长之位，并且带领九州会继续守护神州。可如果她不行，那老夫就算是为她找回场子，也无济于事。反而是，浪费了我这最后一次动手的机会，既然我在死前只能动手一次，那当然要留给最重要的事情了。”


    陈阳愕然，救孙女性命都不够重要吗？他忍不住有些替楚寒打抱不平：“前辈，你孙女差点被人杀了啊，这还不算重要？”


    “家国面前，个人生死荣辱算的了什么？若华夏有难，狼烟再起，我楚啸天，一定会让那些觊觎欺凌我华夏的狗杂碎们，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楚啸天的声音，在这山洞之中，激昂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