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雨丝像银线般斜织在暮色中，李铁牛站在烟雨ktv对面的公交站牌下，看着手机里孙基贼发来的包厢号。雨水顺着他的黑色风衣滴落，在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洼。


    \"师傅，麻烦您了。\"李铁牛扫码付完车费，出租车尾灯在雨幕中渐行渐远。他抬头望向马路对面金碧辉煌的建筑——霓虹灯勾勒出的\"烟雨ktv\"四个字正在雨水中荡漾，门口停着的奥迪a8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正当他准备过马路时，那辆奥迪突然发动，轮胎碾过积水坑，混着泥浆的污水像箭矢般射来。李铁牛本能地侧身闪避，泥点还是溅在了他新买的休闲裤上。


    \"开这么快赶着投胎？\"李铁牛皱眉看向驾驶座。车窗缓缓降下，露出欧阳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他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车内灯下闪着刺眼的光。


    \"哟，这不是我们的李大学霸吗？\"欧阳故意拖长声调，\"打车来的？这种天气确实不好叫车。\"他目光扫过李铁牛沾了泥点的裤脚，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


    李铁牛面无表情地掸了掸裤腿：\"比不上欧阳班长豪车代步。\"


    \"同学聚会嘛，总要体面些。\"欧阳按下车窗升降键，玻璃缓缓上升遮住他得意的表情，\"对了，听说刘冰冰上个月回国了，你们......\"


    话音未落，李铁牛已经转身走向ktv大门。雨水顺着他的后颈流进衣领，冰凉得让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刘冰冰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进安检口的背影。


    \"铁牛！这儿！\"


    刚进大堂就听见孙基贼标志性的大嗓门。这个大学室友如今发福了不少，花衬衫领口还沾着口红印。他小跑过来时，脖子上的金链子跟着一晃一晃。


    \"可以啊老孙，混得不错。\"李铁牛指了指他腕间的浪琴表。


    孙基贼神秘兮兮地凑过来：\"a货，三百八包邮。\"他拽着李铁牛往电梯走，\"你知道欧阳为什么选这儿聚会吗？这孙子憋着坏呢！\"


    电梯镜面映出两人截然不同的形象。李铁牛注意到自己下巴上的胡茬没刮干净，而孙基贼正对着镜子整理喷了发胶的刘海。


    “怎么说？”李铁牛按下三楼按钮，随口问道。


    孙基贼像是怕被别人听见似的，把声音压得低低的：“林静雅离婚了！”


    “啊？”李铁牛有些惊讶，“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孙基贼一脸肯定，“欧阳那家伙从大一开始就对林静雅垂涎三尺，现在可算逮着机会了。”


    说着，他还掏出手机，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然后递给李铁牛看，“你看班级群，这货天天在群里晒他新买的游艇，可显摆了。”


    李铁牛接过手机，果然看到欧阳在班级群里发了几张他站在一艘豪华游艇上的照片，照片里的他笑容满面，意气风发。


    电梯门开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死了都要爱》从里面传了出来，差点把李铁牛的耳膜都震破了。


    两人走出电梯，顺着走廊往前走。走廊尽头的888包厢的门半掩着，里面的彩光从门缝里漏出来，在地毯上投下一片片变幻的色块，看起来有些诡异。


    孙基贼突然停住脚步，一把拉住李铁牛，压低声音说道：“先说好啊，待会儿进去了，你可别拆我台。我跟她们吹牛说我现在是医疗器械区域代理，你可别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