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个被战火洗礼的现代化战场，四季的内心竟泛起一丝奇异的感觉。
那感觉，就像回到了他经历的第一个世界，虽然是很短暂的几年。
在那个科技与魔法并存却又扭曲的世界里，他同样被迫卷入一场又一场残酷的战斗。
那段时光充满了痛苦与挣扎，但也让四季收获颇丰。
他不仅掌握了各种战斗技巧、开发了超能力，更重要的是，在磨难中坚守住了作为正常人的精神底线。
“喂，卫宫切嗣，还有言峰绮礼，我问你们，战斗真的能让你们感到快乐吗？”
四季的声音在空旷的下层空间里回荡，清晰地传向每一个角落。无论那两人躲在何处，都绝不可能忽略这声质问。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连串密集的子弹。呼啸的子弹划破空气，朝着四季袭来。
四季轻轻叹了口气，身形如鬼魅般一闪，轻松避开了那些威胁到自身的弹丸。他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与困惑：“还是说，你们所谓的理想和愿望，真的比一切都重要？”
理想与梦想，在四季心中固然占据着重要位置。
但他始终认为，当遇到比理想更珍贵的事物时，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改变梦想。
而对于切嗣那看似崇高的愿望，四季实在难以认同。
“哈哈，想要根除全世界的战争，成为正义的伙伴？别开玩笑了，卫宫切嗣！”
四季的声音如同咆哮，巨大的音浪伴随着空气的震动滚滚而来。
战争，自人类文明诞生之初便如影随形。
从太古时代为了生存的争斗，到原始社会对资源的抢夺；从资本主义社会的利益博弈，到文明之间的冲突碰撞，可以说，人类文明的发展历程就是一部充满争斗的历史。
想要消灭战争，这与消灭人类本身又有何区别？
卫宫切嗣难道真的看不到这一点吗？
还有那所谓 “正义的伙伴”，更是让四季觉得荒谬至极。
“正义的伙伴，这种话怎么能从你这个杀人狂嘴里说出来？啊！”
四季心中满是愤怒。
切嗣以自己的方式，像用天平衡量物品一样衡量人命，在他眼中，人命仿佛只是一个个冰冷的数字。
杀人，是不对的。
这是四季很早就给自己定下的心理认知，也是他坚守的精神底线。
他所杀之人，必定是在触及底线之后，且不会让自己的良知产生异变。他绝不想成为一个丧失理智的疯子或是杀人鬼。
“牺牲少数，拯救大多数，用天平来衡量，这就是你的正义？”
牺牲少数拯救多数，这种选择在许多故事和现实案例中都曾出现，本身并没有错。
但问题在于，卫宫切嗣不该擅自决定谁去牺牲，谁来被拯救。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无论实力、身份、能力有多大差距，但在精神层面，都应是平等的。
这是四季一直坚守的原则，无论是面对拥有短暂虚假生命的英灵，还是强大的大筒木外星人、魔神，他都不认为对方的精神高于人类。
而切嗣以自己的方式代表他人做选择，这无疑践踏了四季所珍视的人类精神平等底线。
“回答我，卫宫切嗣，你的精神比所有人都高贵吗？还是说你比所有人都要站的高，看的远，把自己放到审判者和执行者位置上。”
四季的质问在空气中回荡，却依旧没有得到回应。他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愤怒。
自己有些失态了，他心里清楚，大家都是意志坚定的人，不会因为几句言语就轻易改变立场。
“算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聊的。” 四季喃喃自语道，“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此时，他已经地感觉到，自己与黑骑士的契约已然被斩断。魔眼畜生道的能力，也回归到自己身上。
这代表着黑骑士，在圣杯战争中，退场了。
虽然手背上的令咒依然存在，但那只是冬之圣女出于某种目的，保留下来的魔力源而已。
“兰斯洛特先生，恭喜你，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和梦想。”
四季真心为黑骑士感到高兴。
他想象着，在黑骑士实现愿望的那一刻，一定是面带微笑离开这个世界的。
可惜距离太过遥远，四季无法接收到黑骑士的心灵通话，畜生道不具备这项能力，圣杯战争中的契约还没有强大到那种程度。
“那么，我这边也该画上句号。”
四季的魔眼闪烁着五彩的光芒，他看到切嗣和绮礼正躲在承重柱后面，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准备，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双方实力上的巨大差距，绝非靠计谋就能弥补。
四季稳步向前走去，当他来到下层空间的中央时，目光冷冷地扫视着四周，随后发出一声冷笑。
“轰！”
瞬间，四周响起连环爆炸声。
剧烈的爆炸将整个楼板切割得支离破碎，四季的身体随着断裂的楼板一同坠入地下停车场。
“就是现在！”
切嗣和绮礼见状，立刻按下手中的机关。
他们之前精心布置在停车场的陷阱瞬间启动，五辆无人驾驶的汽车从四面八方朝着坠落的四季飞驰而来，紧接着，车内预先放置的炸弹纷纷引爆。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地下停车场内响起，那威力几乎堪比航空炸弹。
强大的冲击力直接撕裂了下层楼板，整个建筑开始摇摇欲坠，伴随着承重柱被炸断，市民会馆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迅速坍塌，扬起滚滚烟尘。
这巨大的动静已经超出了 “驱散闲人术式” 的控制范围，附近的居民纷纷打开灯，好奇地张望着发生了什么事。
当他们看到原本崭新的市民会馆瞬间化为一片废墟时，都惊得面面相觑，心中暗自猜测，这难道又是会馆那边的瓦斯爆炸了？
而在会馆废墟之中，四季的魔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光芒。
在弥漫的灰尘里，一个若隐若现的球形立场正保护着他。
“真是危险啊，刚才的爆炸。”
四季由衷地感叹，要不是有 avalon 的保护，面对如此强大当量、从四面八方袭来的炸药，他恐怕早已粉身碎骨。
以他现在的能力，在这种大当量炸弹面前，还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卫宫切嗣和言峰绮礼这两人，为了对付他，可能把能弄到的炸药都搬来了，手段不可谓不狠。
四季周身的力场逐渐增强，身体缓缓悬浮起来，朝着旁边的通道飘去。
之前，切嗣和绮礼就是从这条通道撤离的。
透过魔眼，四季轻笑几声，身影一闪，迅速钻入通道之中。
此时，在通道的尽头，切嗣和绮礼正拼命奔跑着。
他们穿过地下水道，从一个隐蔽的出口钻了出来。
切嗣的助手舞弥早已在此等候，急忙将两人拉了出来。
切嗣大口喘着粗气，急切地向舞弥询问观察到的情况：“舞弥，对方还有生命迹象吗？”
舞弥迅速拿起手中的探测器和笔记本，回答道：“切嗣，对方还活着。仪器显示，他可能没有受伤，但热感应显示，他的身体热度有所降低，很可能是魔力消耗过度的表现。”
听到对方没死，切嗣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连三百公斤炸药都没能炸死他……”
“呵呵，就算是超一流的大魔术师，也难以承受这么多炸药的威力。卫宫切嗣，看来只能执行 c 计划了。”
一旁的绮礼也皱起了眉头，这个少年的棘手程度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教会内部，还有切嗣从黑市搜集到的所有炸药，都无法对少年造成实质性伤害，这样的敌人，简直和从者没什么两样。
切嗣迅速开始补充武器装备，绮礼也不甘落后，同样忙着准备战斗。
“舞弥，还有什么发现？”
舞弥拿起那本写满数据的笔记本，快速说道：“切嗣，对方有一种新能力，周身能形成一个半径五米左右的立场。我发现他在使用之后，会有大概五秒左右的真空期，这或许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弱点。”
“十米范围，还有五秒真空期…… 多谢了，舞弥。你先离开，我们准备执行 c 计划。”
舞弥轻轻丢下笔记本，在切嗣脸颊上亲了一口，小声说道：“多保重，切嗣。” 然后转身迅速离去。
切嗣没有回应，将弹鼓装填到冲锋枪上，从地上捡起笔记本匆匆看了几眼，便随手丢掉。
一旁的绮礼看着这一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容：“卫宫切嗣，如果你现在放弃争夺圣杯，或许还有机会和你的情人远走高飞，重新开始。”
切嗣冷漠地瞥了绮礼一眼，冷冷地说：“我的信念，我的理想，不是几句空话就能打消的。”
“那你的人生，可真是可悲啊，卫宫切嗣。” 绮礼嘲讽道。
切嗣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讥：“那你又何尝不是一样，言峰绮礼。”
两人的斗嘴暂时告一段落，因为通道中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执行 c 计划，我们已经没有 d 计划。这次如果失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切嗣表情凝重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
绮礼回应道，两人同时拉动枪栓，严阵以待，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生死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