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圣都的第二天一早，四季用过早餐后，便前往旧城区。


    说是找人，实则是为了寻找一件物品，顺便确认一些情报。


    昨晚，他与穆斯林商人塞尔汗畅聊至深夜，和青子收获了不少关于圣都、“圣拔” 仪式，以及从难民口中传来的各方消息。


    有几个关键情报，他想在圣都亲自核实，所以一大早就出门。而青子则留在本部，在塞尔汗的协助下清点物资，为后续计划做准备。


    四季在旧城区四处闲逛，没找到想找的人，却在一条胡同里瞧见了迦勒底的玛修，还有趴在她肩头一同行动的芙芙。


    对于这位少女，四季印象颇深，毕竟作为玩家的首个从者，无论是特殊职阶，还是性格为人，都令人难以忘怀。


    听到玛修一口一个 “前辈” 地叫着，四季不禁回想起曾经担任御主的时光，虽然因退坑过早，剧情大多已忘却，但玛修这个人，他始终记得。


    “蓬莱山前辈叫住我，是有什么事情么？”


    玛修走到四季面前，好奇地打量着这位让达芬奇心心念念的少年魔法使。


    论长相，他确实比不上自己的御主藤丸立香。


    可玛修能感觉到，四季看向她的目光中，非常温和，带着怀念，又有一丝释然。


    玛修有些疑惑，难道自己和这位来自异宇宙的魔法使曾见过面？或者，在另一个宇宙里，他见过自己的平行世界个体？


    玛修虽不太懂魔法，但作为迦勒底早期那不堪回首的实验体，她最初通过书本迦勒底电脑认知世界。


    后来成为迦勒底员工，也学习了解过五大魔法，不过仅仅知晓其作用，具体原理并不清楚。


    对于平行世界的概念，她倒是有所理解。


    想到这儿，玛修不禁有些兴奋，如果平行世界真有自己的存在，那就意味着她并非凭空诞生。


    在某个世界里，她会自然降临，拥有完整的人生。


    玛修·基列莱特，在这个世界因人类与英灵融合实验而出现，可在其他宇宙，她或许是个拥有完整生命意义的个体。


    光是这么一想，玛修就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也说不清究竟为何如此振奋，总之，某种情绪在悄然改变。


    四季看着原本神色平静的玛修，突然变得一脸兴奋地盯着自己，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对于玛修的问题，他确实有事找她，也并非什么大事，只是恰好看到，便叫住了。


    可当他瞧见那只白色的芙芙小宠物时，才想起忘了跟青子交代这小动物的事。


    “……”


    算了，之后再说吧。


    见玛修独自行动，四季猜测道：“玛修，看你这样子，是在搜集情报？”


    “是的，蓬莱山前辈，我们在搜集和圣都有关的情报，还有‘圣拔’仪式的信息。” 玛修如实回答。


    尤其是 “圣拔” 相关情报，迦勒底打算在仪式当晚潜入圣都，自然要重点收集这方面内容，以达成目标。


    听到 “圣拔” 二字，四季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昨晚塞尔汗描述的场景。


    所谓的 “圣拔”，根本不是什么选拔仪式，而是一场残酷的屠杀。


    今天，他除了寻找那件东西，最主要的就是去 “圣拔” 现场，验证这份情报的真假。


    既然碰上了玛修，四季便开口邀请：“玛修，我知道一些‘圣拔’的情报，正好我也准备去确认一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玛修一听，还有这等好事，自然乐意：“可以吗？蓬莱山前辈，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四季笑着摇摇头：“你都叫我前辈了，哪会麻烦。走吧，路上跟你讲讲‘圣拔’的事。”


    “好的，前辈。” 玛修应道。


    除了情报，玛修还有个小小的私心，不过她担心四季不会答应，所以先没说，打算先同行，看看之后有没有机会提。


    旧城区与圣都北边正门相距甚远，普通人得走上好一阵子。


    但四季和玛修都不是常人，一个是习武有成的少年，一个是融合了英灵的亚从者，身体素质极强。


    没花多少时间，他们便来到了圣都正门外。


    城墙外，早已聚集了大量难民，他们支起帐篷，抢占位置，都是为了等待明天晚上的 “选拔” 仪式。


    玛修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些难民，半路上，她听四季讲了 “圣拔” 仪式的残酷真相。


    “蓬莱山前辈，难道没办法阻止那样的惨剧发生吗？” 玛修忍不住问道。


    “玛修，没亲眼见过那种场面，我们说什么都没用。在这个末世，民众心中那一丝希望，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动摇。相反，为了那一线生机，他们会抛弃理智，拼上一切。”


    四季无奈地解释。


    “即便如此，即便这样……”


    玛修心有不甘。她当然明白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的道理，如果不是四季亲口所说，她恐怕也不会相信，所谓的 “圣拔” 仪式，只是挑选少数人，而落选的民众，会被彻底清除。


    圣都的骑士高文，负责的 “圣拔” 仪式与他人不同，他会将落选民众全部杀光，而其他骑士，通常只是放任落选者离开。


    两种做法，一个是生，一个是死。


    听到 “高文” 这个名字，玛修心中泛起一阵异样。不是反感，也不是震惊，而是一种迷茫，她从心底对这个名字有着难以言喻的情感，那是怀念，还有痛心。


    四季站在这片土地上，抬头望向圣都的最高处，魔眼下，那金色的光辉，散发出来的不是温暖。


    他能感受到，这片土地弥漫着浓烈的怨恨，是对圣都，也是对这个世界的恨意。


    这股恨意如此强烈，几乎要刺激到他的精神。


    若不是这里离圣都太近，处于圣都金色神圣光辉辐射范围内，恐怕早就滋生出怨灵。


    穆斯林商人提供的情报没错，这里曾发生过惨烈屠杀，无数人在此丧命，他们的怨恨、不甘与憎恨，久久徘徊，不愿消散。


    “呵，这种事，能轻易消散才怪。”


    四季心中想着，不禁回忆起当初的一些剧情。就在这个门口，圆桌骑士高文对民众下达了杀戮命令，太多人倒在这里，显然，这不是第一次了。


    若不是当时有人相助，迦勒底的御主恐怕那次就性命不保。


    四季深吸一口气，一个情报已经得到证实，明天晚上的 “圣拔” 仪式，由高文主持，必定还会有大规模杀戮发生。


    但明知如此不义之事，自己有能力却不作为，四季内心无法轻易接受这个选择。


    “玛修，我们回去。想阻止这场悲剧，光靠我们不行，还得借助你们迦勒底的力量。”


    四季招呼着一旁心情复杂的玛修，转身准备返回旧城区，打算联合迦勒底一同行动。


    然而，他刚一转身，就看到远处，一位身材修长的外国白人、其面容是令人恍惚的中性美青年。


    “嗯？”


    玛修这时也转过身，同样看到了这位气质出众的美青年，不禁一愣，说道：“蓬莱山前辈，那是卢修斯先生，我们之前遇到的好心人。”


    他们刚到沙漠时，就曾遇到过这位好心人的帮助，只不过在圣都遇到，有点意外。


    “该等的人，还是出现了呢，卢修斯么……”


    在四季早已遗忘的诸多剧情里，眼前这位白人美青年却始终印象深刻。


    此人正是贝狄威尔，而在四季眼中，他右手那散发着金色光芒的金属义肢，才是真正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