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被这么暗示后凌桑本能地向下看——
「啊啊啊——!」
下方是一个巨大的白色的半透明虫茧,茧内包裹着的是一条已经发黑腐烂的干瘪大虫,唯有一张扭曲的人脸没腐烂张大嘴像是在咆哮——
在蜕变的时候也有这般失败了就永远束缚于茧内的亡灵。
只要能明白过来这或许并不是很可怕的事,但凌桑在受惊的瞬间已经一个趔趄栽下,所以惨叫声很流畅地前后衔接在了一起,最后念出一个发音:「空——」
空泽纵身跃下,挥出右手在凌桑身后布开一片薄冰——但完全来不及汇聚凌桑就已经压碎了冰面再坠下,由于双方角度的偏差空泽的胸口一下子撞击在一块凸露的岩石上。他伸出右手攀住岩石让身体悬挂在半空,大口喘息许久才从一阵眩晕中恢復视觉,冲着下方的一片黑暗咆哮:「桑!」
「咔——」上方的展翼声临近,扑跃下来的灰白色生物像是一具包了皮的骷髅骨架,双翼是骨骼支架间蒙上了一张半透明的薄膜,唯有一张人脸依然保持了卡塔木珞元虫的原型。
空泽咧嘴,右手用力纵身跃起,抽出一把长刀划出一道光刃噼出,砍在卡塔木珞蛾腹部竟然只是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
竟然无效!他侧身蹲下避开俯冲而来的物体,再度跃起双手握刀在空中挥出大弧度——长刀砍在卡塔木珞白色人脸上,顿时石膏像般的人脸如同面具般碎裂,刀嵌入身躯骨骼将卡塔木珞水平割裂成两段。
他再落回岩石上大口喘息,胸腔下方的白t恤开始瀰漫血液。解散腰间的黑服披上再扣紧了胸前挂钮,他纵身跃下岩石向下坠落。
凌桑睁开眼。
为什么完全没有了失重的感觉?身体触摸不到任何实在感的东西,这么说——她直起身向下望。
身体悬浮在了半空。
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重量,当她勾了勾左脚后身体开始缓缓地下坠——没错了,身体完全可以随着自己的意志而行动,是风掌控了身体,亦或是说——
自己变成了风。
以这种速度落下去没问题了吧。当她终于松口气时上方的风忽而异样地铺下,她扑棱着眼看着空泽坠下并且从身边经过——
空泽还用一种【你怎么做到的】不理解表情看着她一路继续坠下去——
「啊喂!」她终于惨叫一声,但是在瞬间空泽的身形已经淹没在了下方的黑暗里,如果没看错的话空泽在消失前的表情明确是在说【你给我等着】。
「……」自己貌似没做错什么吧?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罪恶感……
黑服君,祝福你。相信黑服万能。
「咔——」上方传来嘶叫,伴随着展翼的扑啦声一只灰白的卡塔木珞像她俯冲而来张开细长干瘪的节肢。
凌桑挥出右手甩出一道气刃击在卡塔木珞的人脸上,飞行的卡塔木珞惨叫一声后旋转坠落随即又飞跃起,而此时凌桑已经踏上了它的后背俯身揪住它头部的犄角。
「咔——」卡塔木珞在半空挣扎扑腾,只听到喀喇一声骨骼碎裂声,一整只瞬间失去动力地坠落。
在底部勘察的一个蓝服低阶的青年仰头。
好像又有谁要掉下来了?他很自动的让出一段空间,先前连续被两个人撞击的教训已经足够惨痛了——
半死的卡塔木珞扑压在他身上。
「好棒!再来一次!」骑在卡塔木珞背上的凌桑感嘆。
「次奥……」再次被撞击的蓝服把一个脏字分解,翻身一脚踹开卡塔木珞,于是凌桑也顺带被甩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痛啦……」她捂头坐起来,看见面前的人是一个蓝服后也就没有再抱怨,站起来后相当恭敬地问道:「请问有没有看见空泽……」
「没。」青年耸肩,掸了衣服后忽视凌桑继续往前走。凌桑默默地跟在他身后,本能地扯住他的衣摆像是扯空泽那样。
底部温度比上方低了不止十度,脚下的泥土湿软,零碎地堆积着已经腐烂的尸体与分解后的白骨。虽然阴冷但并没有太让人无法接受的异味。
「滚开,低贱的人类。」蓝服低阶忽而一顿,回头冰冷地瞥了凌桑。
「呜,谁?」凌桑顺着他的视线也回过头。
「就是你!」
「啊咧你说什么?」凌桑仰头。
「别碰我碍事的人类!」
「你说什么刚刚风太大——」
蓝服低阶一掌就将凌桑甩开,凌桑向后滑离然而身躯前倾稳住了中心——双脚迈开增大摩擦停下。
「蓝服低阶还没有资格拥有这么高端的种族歧视吧。」她勾起微笑,声音不大却是很清晰。
就算是黑服的空泽,都没有刻薄地待见她,刚才跳入这个未知的底部也一定是为了找她——
「你说谁呢白服的小鬼!」青年终于被激怒地咆哮。
「这里还有其他人吗?」她张望四周。
「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资格说出教训的话!」青年挥出右手,一道光刃从地表掀起。
对付这样的小鬼,随便一点恐吓就足够了。光刃噼出绚烂的白光伴随着炸裂声,但烟尘弥散后凌桑还完好地站在原地。
「哟哟这样就对了~」凌桑耸肩笑起来。
青年这才发现凌桑并不是在原地,而是水平地后退了接近有五六米远——此时头顶传来嘈杂的嘶叫声,听到下方响动的卡塔木珞蛾全部俯冲而下向地表上的人发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