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的天使堕落为恶魔，就是如此轻易的事。要永远保持天使的模样，就不要有任何的空隙将心里的恶魔释放出来——


    她抚摸上了胸口，唿吸之间心脏平缓地跳动。我们都保持了一副天使的模样，但这真的是自我么……亦或是，被压抑的躁动才是真正的自我吶喊……


    「空泽。」她忽而认真地抬头看他，说道：「真的，那时候，我真是是想杀了她。」


    你能理解吗，这种情绪……不是人类的你会有吗？你能理解……一个对于内心狂躁的恶魔而迷茫的人类这样奇怪的情绪么？


    「那又怎样？」一句冰冷的回覆。


    但就像是一盆冷水，反倒让凌桑瞬间从这个瓶颈里跃出来。


    那又怎么样……


    「谁都会有的阴暗面——就看你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再对自己做出约束。能约束自己的只有自己。」


    「……我可不稀罕听这些老道理。」凌桑忽而轻声笑起来。不过却释然了。


    「那么你是在后悔么？」空泽戏嚯地回眸望她，「横野说的话完全没有错。要看你把情绪收敛得有多好，在这一点上，你已经做到极致了。」


    她觉得有些冷。


    「但我并不提倡。」他把眼眸撇过去，「不过犹犹豫豫的绝对不行——想要杀一个人，就要做的干净些。」


    「……呜。」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顿了很久才说，「总之谢谢你。」


    一开始就如此地偏护。


    而至于横野……不知道要不要与他说谢谢呢……依然是捉摸不透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最近是不是太紧张了些？」空泽的语调变得略微明快，「周末没课的话，你该回家去放松一下了吧。」


    「哎？」她发出奇诡的惊嘆。


    「我的家访已经慢人一步了。」


    「？！」——负责人的职责里有这回事吗？


    ******


    空泽走上天台，横野站在天台的栏杆边缘逆拂着凉爽的风。


    气温一旦要降下来，就瞬间让人遗忘了夏天还给人怎样的感受，如今的天气已经愈发凉气侵蚀。


    「感觉还不错吧。」横野开口，也不知道是在问天气还是在问心情，亦或是——别的什么事。


    「还好。」于是他也不知道是在回復天气还是心情——总之就是感觉还好就行了——大概是。


    「你大概还是想知道吧。」此时的横野并没有笑意，但面色平静地也没给人任何压力。


    「无聊的好奇心总归是有一些的。」他应道。


    横野与空泽的关系相对还可以，虽然没有向源溯那般离空泽亲近，但至少也没有像其他黑服与黑服一交流就冒出静电那样恐怖。


    因为横野是尼萨亚的搭档的缘故，空泽在刚入学开始就与横野有较多的接触，也就是这样虽然不深入但还是有所互相了解的因素让这两个黑服的关系在别人眼里还显得有些好得无法让人理解。


    其实仅仅是因为凌桑的这件小事，两个黑服还要特地来见面，想想都觉得有些好笑了。


    「我就是特意摆出架势给她看。」横野露出微笑，「我很喜欢她——其实我根本就窥测不出她在想什么」


    「就算她再讨人喜欢，也不用你来关心。」空泽舒适地靠在栏杆上舒展开双手勾住金属杆。对付一个这样的小鬼，我就足够了。


    「吶……你偏袒她并不是因为她讨人喜欢吧。」


    「哪有。」空泽蓝色的眼眸慵懒地眯起来。


    「不承认就罢了，我也不奢求。」横野笑起来，「那一天坟茔课的暴风是她制造的吧？在舞台下用风刃攻击我的时候——完全击碎了我的防御。」


    横野抬起右手，袖口由于重力顺着落下，露出的小臂上已经癒合为痂的数道裂口。那一天他身上的血液，可不全部是表演。


    感觉就是毫不费力地，用风刃绞碎了防护的屏障。


    第079章 拘泥的尘埃 我会帮她抹杀


    「能够伤到我的人，你觉得实力究竟有多少呢。」横野的笑容再次谜样起来。


    「不管有多少，我只在意她可以发挥的那部分。」空泽并没有多大的惊异。


    「埃斯利亚特招的人果然都不得了啊。」


    空泽，在高一阶段就创造出晋级黑服的壮举；另一个，凌桑，虽然目前没有多大成就但实力一旦展现就无法让人忽视。


    「所以？」空泽抬眼，蓝色的眼眸瞳孔收缩。他自然不会对黑服可以调查到所有特殊资料这种特权有新鲜感。


    「啊，我只是表达一下我这友好的惜才之心罢了，为她排除一些会拘泥她思想的尘埃。外表的柔弱是她的优势，但她心里的柔弱啊……我会帮她抹杀。」横野诚恳地说明缘由，转身离开，「就是这样而已，貌似每一届都会出一个奇葩，我相信这一届就是她。」


    每一届总有一个最奇特最让人无法理解的人成为最强者——高三部为已故的尼萨亚，高二部为空泽，高一部虽然被认为是慕德兰，但在横野眼里还定论得太早。


    空泽默然，逐渐仰起头，凉风同样逆拂他的长髮。


    尼萨亚，空泽，凌桑。


    真是一个完整的弧度啊……埃斯利亚——你到底怎么在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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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田福利院】


    空泽望着这个牌匾字样良久。秋田院……是一个简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