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桑踉跄地站起来跟上他。狂风席捲，这样骤变的天气真是一点也不科学。


    「这里已经不在学院内了。」


    「什么——」在暴雨中，凌桑听不清空泽在轻声念叨。


    「我们在另一个地方。」空泽喊出声。已经感觉不到sritana的结界波动。


    凌桑眯着眼望着他。空泽怨念很深呢……像是在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怨恨。是……对于被转移到其他地方而自己没有任何发觉的不满么？


    对自己的不满……么。


    「没什么关系的啊……」凌桑笑出来说出这样听起来无关紧要的话。


    「嘁。」他冷笑，忽而停在一块空阔的地域，双手平展，他身边的雨水迅速散开，连带他身上的水渍也迅速消失，长发瞬间干燥得近乎飘逸。


    像是支开一道结界，但又没有结界的边缘，倾盆而下的雨水只是再自然不过的避让开，随即连带凌桑湿漉的全身也迅速干燥——


    她仰头，尽管上方还是阴云密布电闪雷鸣，但是以空泽为中心的一个空间区域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水分。


    闭上眼的空泽将右手举过头顶再挥下，从他身上散发出细密的水汽迅速扫荡开四周。


    水系的空泽，可以轻易地改变水的轨迹。


    如果不是对自然属性的压制，他甚至可以轻易地改变局部地区的天气。


    「找个干净的地方休息就好。」空泽慵懒地扔下石头双手环胸。


    「……」凌桑默默地接受潜在指令去找可以过夜的地方。


    在干燥的环境里饶了一圈后她看中一块底部略微有凹陷的巨石，不过凹陷实在过小并且周围杂草丛生，应该藏不下两个人。她跪在地上把身子探进去，为了更好地探测这块石头埋得有多深，她更加俯下上半身导致后侧的屁股撅起来，像一条正在伸懒腰的狗。


    撅起来的屁股被勐踹一脚。「嗷！」


    「滚出来。」


    「……」不对是你把我踹进去的吧！现在上半身都卡进去了塞得死死的啊！


    ——我绝对不会死在别人手里而是死在自己人手里的啊！


    空泽揪住凌桑的一只脚踝让她呈现相当诡异的姿势被僵直地拖出来，她捂着头在地上蜷缩成一个球。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空泽抽出一张纸符挥手，爆破符笔直插入岩石凹陷的底部。虽然大型的符咒不能使用，最低等的符咒似乎没有在禁止之列。岩石下爆开金光，随即岩石轰炸出容积达两立方米的裂口，裂口深处还有更加宽阔的地下空间。


    空泽挥动手指，洞穴内侧的碎屑全部清除至外侧，飞扬到半空再有一大部分杨在凌桑身上。


    凌桑哀怨地盘腿坐在地上看着他。


    「进去。」空泽此时倒有让女生先行的觉悟。


    「不要。」她继续毫无表情地哀怨地看着他。


    「进不进去？」空泽的双眼不详地眯起。


    「我宁死不屈。「


    「……」


    第111章 野生竞说好的宁死不屈呢


    空泽什么也没说地就俯身踏入洞穴内，身形完全隐匿于黑暗。凌桑依然哀怨地坐在洞口外。


    一滴雨落在她的鼻尖。


    她仰头。


    像是积累了几千年能量的瓢泼的雨轰然落下。


    ——这个像是被尼亚加拉大瀑布沖刷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空泽你够了。


    她默默地抱着宁死不屈的心态爬进洞穴。


    出于空泽对水的掌控，洞穴内没有水渗进来。她靠在一边甩头髮，脖子后的一束马尾啪地拍在空泽的脸上。


    空泽的眼神果断又变成了==。


    「说好的宁死不屈呢。」


    「混着你的节操一起吃了。」


    「……」


    在空泽气息的影响下她全身的水渍迅速消失。她悄无声息地蹭过去一点，再蹭过去一点，然后啪的一下她的左手胳膊贴在空泽右手胳膊上。


    于是靠在一起了。她满意地舒展开身体伸个懒腰。


    她掀开背包翻出干粮，忽而发现函数不在，怪不得背包这么轻……她望着一片迷濛的洞口外，放声唤道：「函数——」


    「函数是什么？」已经闭上眼在休息的空泽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是兔子的名字啊……」


    「这真的是名字么。」


    「当然是啊——函数！」凌桑再喊了一声，暴雨之外充斥天地之间的一片混沌中亮出一个纯色的白点，白点疾速靠近越入洞内，后腿一蹬跃起就和凌桑扑个满怀。


    兔子就像一个沾满水的白色浴球，耳朵也耷拉下来，摸起来已经没有了毛的手感。


    「吶……这是我的役使兽。」凌桑双手抄在兔子腋下把它举起。


    「我从没见过把兔子当役使兽的。」空泽的眼睛再闭上。而且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名字。


    函数在凌桑怀里蹭着，随即安静下来默默等待白毛的晾干。随之洞穴内再度没有了声音。


    「……」好别扭。


    空泽闭上眼完全一副要睡觉了的模样，凌桑的神经还处于亢奋期地无法平静。放在腿上贴着自己肚子的兔子又开始无聊的噗嗤噗嗤啃着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吗……


    算了衣服本来破的一塌煳涂了随便啃好了。


    但愿不会得胃病。


    「好吵。」空泽忽而吐出两个字。